同喜和喜宝离开后,顾文茵筹划起过年的事情来。
赶在年前,何文煜来了一次府里,叫顾文茵没有想到的是,马守业也一起来了。
因为不耻马守业的为人,顾文茵让十三去商行把穆东明找了回来,由穆东明在花厅见了两人。
等穆东明把人送走,回到主院后,顾文茵这才知道俩人的来意。
“马守业想去澧山书院,让我帮着和扈君庭说一声。”
穆东明说道。
顾文茵嗤笑一声,没好气的说道:“可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
穆东明闻言,不由好笑的问道:“怎么了?
听你这话,好似很不待见他。”
顾文茵没有回答穆东明的话,而是问道:“何文煜呢?
他也是为着扈君庭来的吗?”
穆东明笑了笑,轻声说道:“是,也不是吧。”
“什么意思?”
顾文茵问道。
“何文煜听了香凤的劝,愿意去参加这一次的恩科,若是这次还不中,他打算留在京城……”顾文茵打断穆东明的话,“他是不是也打算进澧山书院?”
穆东明默了一默,“实际上,正是因为何文煜有了这打算,被马守业知道了,他便也动了这心思。
不过,他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以他秀才的身份,别说进书院就是书院的山门都进不了。
知道何文煜要来辞行,他便也跟着来了。”
顾文茵嗤笑一声,看了穆东明,问道:“你是怎么回他的?”
“怎么回?”
穆东明脸上绽起抹似嘲似讽的笑,淡淡道:“我告诉他,澧山书院自建院始便只收举人不收秀才。”
简单,直接,粗暴,但不得不说很有效!顾文茵一怔之后失笑出声。
没几天就是农历廿三祭灶神的日子,从这天开始便算是除夕倒计时了,顾文茵忙里忙外的,很快便把这件事扔到了脑后。
除夕夜,一反常态,司牧云他们几个没赌钱也没出去喝花酒,而是和傅六他们几个找到顾文茵,递上一个紫檀木的小箱子。
顾文茵接过紫檀木箱子,讶异的问道:“是什么?”
“我们几个给蔸蔸攒的娶媳妇本。”
司牧云嘿嘿笑了说道。
顾文茵捧着箱子的手僵了僵,她要是没记错,眼前这几个自己都还是光棍吧?
这不会是他们给自己攒的媳妇本吧?
念头才起,顾文茵便要拒绝,不想,穆东明却突然发话道:“打开看看吧。”
“是啊,丫头,打开看看吧。”
司牧云嘿嘿笑着说道:“看看喜不喜欢,我和傅六几个商量好了,下次抽个机会,摸到麻甲海峡的匪窝里去,他们手里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顾文茵只当司牧云开玩笑,哪里知道等她生了唯一的女儿后,司牧云真的带着傅六他们杀去了麻甲海峡,说是替小郡主找嫁妆。
紫檀木的箱子打开,刹那间的珠光宝气,差点晃瞎了顾文茵眼的眼。
晶莹剔透绿得没有一点杂质的祖母绿,红得如同滴血的玛瑙,以及蜜黄、黄棕、黄绿、绿白、咖啡等等各色的猫眼石。
顾文茵怔怔的看了司牧云,“司大叔,这……”“一些小玩意,拿去给蔸蔸扔着玩。”
司牧云说道。
顾文茵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真是壕得没人性啊!这是拼了命的把她家儿子往纨绔上培养啊!“司大叔,这太贵重了,我……”“收下吧。”
穆东明打断顾文茵的话,“是他们的一份心意。”
司牧云也跟着哈哈笑了说道:“对,丫头,这是我们的一份心意,收下吧。”
顾文茵想了想,把箱子递给了燕歌,转而对司牧云和傅六几人说道:“我替蔸蔸谢谢你们了。”
“不谢,不谢。”
司牧云摆手,末了,又追加了一句,“丫头,你要是觉得还能入眼的话,今天晚上的宵夜给我们弄一顿锅子吃,怎么样?”
自从有了蔸蔸,顾文茵几乎就没下过厨。
年前,顾文茵就听穆东明说司牧云他们商量着,把海上的路线再扩远点,过完元宵就打算出发,这次出发不同以往,顺利的话,一年能回来,若是不顺,怕是得有个两三年。
顾文茵虽然不赞成,但她也知道,男人的野心和抱负并不是旁人三言两语就能阻止的。
“行,正好厨房有早上新杀的羊肉,你们晚上就吃羊肉锅子吧。”
顾文茵说道。
司牧云原只是随口提提,哪里想到顾文茵真的就这么答应了,一怔之后,当即大笑着对傅六几个说道:“哎呀,这下我们有口福了。”
顾文茵把蔸蔸给了商黎氏,她带着燕歌去了主院的小厨房。
司牧云嗜辣,傅六几个却喜食清淡,顾文茵把新鲜的秦椒和大蒜子剁得细碎,葱和香菜切末,芝麻酱加冷开水调稀,放入适当的盐和酱油,做了个味碟,单独给司牧云涮锅子。
同样的味碟,撒掉秦椒便是傅六等人的,又热了几壶酒,让孟徐氏几人帮着端去了花厅。
隔着几重墙,顾文茵都能听到司牧云的大嗓门。
“哎呀,我们家这丫头啊,真是被咱们爷给耽搁了的厨子,她这要是开间酒楼,吃的人怕是得从城东排队排到城西。”
附和声一片。
顾文茵笑着洗了手,对燕歌说道:“他们不知道吃到什么时候呢,我们早些歇了吧,明天一早还得早起。”
“我现在睡不着,你要不想睡,我陪你坐坐说说话吧。”
燕歌说道。
俩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主院走。
顾文茵先去看了蔸蔸,蔸蔸已经睡下,商黎氏坐在一边不错眼的盯着,滚滚睡在蔸蔸小床的角落,见到顾文茵进来,它伸了个懒腰,又重新窝了回去。
“今天除夕,你回去吧,晚上不用过来了。”
顾文茵对商黎氏说道。
商黎氏闻言,犹豫的说道:“那万一蔸蔸夜里要吃,怎么办?”
“他不是有好几个晚上没吃夜奶了吗?”
顾文茵对商黎氏说道:“真要醒了,我给他喂点水就是了。”
商黎氏还在犹豫,顾文茵已经将一个准备好的封红递了过去,“去吧,今天除夕,好好陪米粒。”
米粒是商黎氏的女儿,一直跟着她奶奶吃米糊。
商黎氏接过封红,高兴的冲顾文茵福了一礼,转身退了下去。
燕歌便对顾文茵说道:“晚上,让蔸蔸跟我睡吧。”
“不用,我带他睡。”
顾文茵上前试了试蔸蔸的后颈,见稍稍有点薄汗,把他身的上被子松了松,对燕歌说道:“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呢。”
“也真是奇怪,往常爷都是随着他们自己闹,怎么今年却陪上了。”
燕歌笑着说道。
顾文茵默然片刻,抬头看了燕歌说道:“司大叔他们发现了伍宗泰的踪迹,阿羲他打算亲自去把人找出带回来。”
燕歌脸上的笑一瞬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