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了？”杭生出声询问道。
一般来说，在这种场合里能插言的都是商场保安，只不过杭生来得比较巧，商场保安还没反应过来。
“哎你也要买他家的新烤箱？哎哥们你评评理，你看我昨天在他家买的烤箱，广告里说什么冷烤系统，让里面的东西加快冷却的速率，出烤箱后的东西和自然冷却的东西没区别。”这位顾客边讲，手上边展示动作，端的是一个声情并茂。
“可你听说过啥玩意放冰箱里，第二天出来不仅臭了，还变色了吗？”
“不不不，顾客您别误会，”另一边的店员赶紧解释道，“我们之前卖出去的产品都没有这个问题。这只是个别产品出了毛病，不代表我们这所有产品都有问题。”
看到店员正费力地跟杭生解释，那位顾客更得理不饶人了：“什么叫个别产品出了问题，什么叫别人的都没事？你什么意思？合着我买了出问题了该我倒霉呗？”
“我不是这个意思。。”店员一听更急了，两手并用地比划道：“产品有问题肯定是我们的问题。。”
“哦，你知道你有问题了？那好办，你给我换一个不就得了？”顾客捋了一下袖子，“你说你也知道你的问题，你给我换一个早就解决了，你跟我磨叽多久了？东西呢？给我换啊！”
店员于是又把店长收走了库房钥匙，店长人不在店里，架子上的货卖空了没法补货那套说辞说了一遍。
“那你倒是想办法解决啊？你们店长不见了找回来啊！凭什么你们店里的事儿，要我搁这儿干瞪眼？”
杭生听到架子上没货了，库房打不开的时候，其实就没什么心情留在这了。不过身为一个公职人员，杭生决定再看看，顾客看着情绪挺激动的，别出什么岔子。
国人喜欢看热闹，没过多久，这家店外面就站了一圈人。
有说话的，帮腔的，也都是帮顾客说话。围观的人越多，店员就越显得无力。就在这位店员手忙脚乱，满头大汗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一亮。
“我们店长回来了！”
嚯，这下子整个“包围圈”立刻给让出一条路来，所有群众的视线都锁定在走过来的店长身上。
店长是个看不太分明年纪的男子，走过来的过程中身形有点打晃。
在来到自家店面里之后，先是把一串钥匙递给旁边的店员说了句：“清点一下库存。”随后冲着店里叫了一声，一群刚刚不知道躲到哪去的店员们纷纷走了出来。
“今天闭店，开个会。”
说完这句，店长铁青个脸，晃晃悠悠地往店面里面走去。
“哎，你怎么个意思！”那个来退换的顾客又叫了起来，可是无论他怎么叫嚷，那位店长始终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之前躲起来的店员们，此时关门拽闸门的动作倒是挺利索的。
那个看着气势汹汹的顾客高举着手机喊道：“我都给你录下来了！你等着，我要发到网上去！”
然而就连这句话，都没能让店长回心转意。
“这个人，刚不在店里是出去喝酒了？”楚荡漾皱着眉头说道。
“好像不是，我刚刚没有闻到酒味。”杭生眼瞅着铁栅门落下，知道今天买不到新烤箱了，有些失望地转身离开。
看到楚荡漾还在皱眉看着店面以及店门口大声喝叫的顾客，补充道：“或许那个店长就是身体不舒服而已。人家自己选择了用这种方式应对，那之后有什么结果都是他自己的事儿了。”
楚荡漾的眉毛这才舒展了一下，虽然眼睛里的疑惑之色并没有减少多少。
就在二人踩上下行的扶梯时，突然听见背后传来巨大的砸玻璃的声音。
“嘭！咚！”
这两阵声响之剧烈，一下子就盖住了站在门口人群的热议声。楚荡漾和杭生对视一眼，同时作出反应。
两人麻利地从下行扶梯翻到上行扶梯上（专业行为请勿模仿），分开扶梯上的人群往刚刚的那层楼跑去。
站在那家店门外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警戒心让他们离这家店稍远了一点，他们拉开的这些安全距离，差点就把他们从即将坠入的恶梦中拉出来了。
但是可惜，还是差点。
“嘭！”铁栅门上突然向外凸出一大块，有什么东西被里面的人用巨大的力道砸在铁栅门上，吓得周围的人群又要后退。
已经晚了。
铁栅门上突然钻出一只沾着血的手，抓着被捅破的铁栅门用力一撕。整个铁栅门应声而开。
四五个身穿制服的店员冲了出来，身手敏捷得不像话！只是行动的方式很特别，他们全都是四肢着地往外冲的。
每抓到一个人，店员便对其又抓又咬，只要见血就会停下寻找下一个目标。
被咬到的人，身子陡然一僵，直挺挺地倒下。再爬起来时，眼睛里已经没了人眼该有的色彩，看着就像是。。
“这他妈难道是僵尸！？”眼看着紧急事态发生，杭生再不顾放假的条例，当众展示了一出飞檐走壁。楚荡漾更干脆，直接拉下拉链掏出道具，飞在半空中紧跟杭生的脚步。
“我们是降临者小队，我们是降临者小队。那边的人群立刻停止你们的行为。。”秉持警察作风的杭生习惯性地喊了一嗓子，发现果然没人听。
不过没关系，喊话并不会减慢杭生的行动。
在这种事态下，杭生的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尚未被咬的人群。所以哪里的人群密集，杭生就先往哪去。至于剩下的僵尸们正在往哪跑，这就顾不得了。
“妈妈。。。”
“嘭！”杭生一脚踢飞正要扑向原地哭泣的小女孩的僵尸，脚一沾地便瞬间发力，直奔飞出去的僵尸所在。用手提着对方的后衣领，使劲一抛！
僵尸张牙舞爪地飞了出去，被杭生砸进一家洗衣机店，一头栽进洗衣机里。
正要转身的杭生发现，那个栽进洗衣机里的僵尸用力一蹬腿，居然就那么扣着个洗衣机重新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寻找着周围的人们。
看到这一幕的杭生冷汗直流，头也不回地对小女孩说道：“乖，往楼下跑，你妈妈在外面等你。”
听到小女孩的哭声并没有挪动地方，杭生无奈地回头抱起女孩，同时抬头寻找起楚荡漾的身影。
楚荡漾现在更忙，她身在空中，视野更广阔。杭生忙于救人，她则忙着不让这些僵尸们到处乱跑。
她手中拿着一把滋水枪，滋水枪滋出来的却不是水，而是强力黏液。
楚荡漾就利用这种黏液，将好几只落单乱跑的僵尸固定在商场的地砖上。
刚开始这招还有用，可是后来楚荡漾发现，这些僵尸的身体素质要比一般人强太多了。他们虽然不能挣脱黏液的束缚，却可以把地砖咬碎啃碎砸碎，然后带着满身的地砖碎块，继续追赶着人们。
越来越多的僵尸四散奔跑，楚荡漾知道自己无力回天了。她落到僵尸群里那个单臂举着个小女孩，到处救人的身影旁边。
“杭警官。。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