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打打闹闹中过的飞快,一会儿便已经日头偏西,李进忠忽然慌慌张张的快步走了进来,躬身拱手焦急道:“几位小王爷,赶快去用膳吧,太子殿下和娘娘都等好久了,让奴才们这一阵好找。”
四人这才你推我搡的一路打闹着来到李选侍的厅堂,侍卫刘威和叶长德给他们打开房门,四人跪下齐声道:“孩儿给爹爹请安,给娘亲请安。”
李选侍坐在凳子上虎着脸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是不是打算天黑再来。这大半天都没见个人影,都到哪里疯去了?”
朱常洛微笑道:“行了,都起来吧。”
等四个人谢过站起,李选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见任鸿飞、朱由模和朱徽媞三人个个蓬头垢面、浑身尘土,尤其是朱由模脸上还有几道殷红的抓痕,不用问,一定是这个宝贝女儿的杰作。
李选侍怒道:“你们三个怎么回事,学老鼠打洞去了吗?”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嘻嘻笑了,任鸿飞大声道:“启禀娘亲,我和四哥与一头老虎打了一架,但那老虎实在太厉害,我俩都没打的过。”说着点了点朱由模脸上的抓痕:“四哥还被那头老虎给抓伤了,要不是那头老虎打累了饿了,估计现在我俩的衣裳都给它抓烂了。”
李选侍知道说的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忍住笑道:“慈庆宫哪里来的老虎?”
朱由模道:“有啊,有一只小的,幸亏还没长大,否则只怕娘亲也打不过它。”
朱徽媞心中大怒,可守着朱常洛又不敢发作,偷偷伸出双手从后面在朱由模和任鸿飞屁股上狠狠扭了一把,登时疼的两人龇牙咧嘴。
朱常洛多年来的心愿终于得偿,此刻心情极佳,哈哈笑道:“好了,进忠,把他们带到门外拍打下尘土,然后回来用膳。”
李进忠将三人带到门外,两名宫女拿着湿毛巾给他们擦脸。
朱常洛悄悄拉着李选侍的手低声道:“月婵啊,母老虎确实很厉害的,比如咱俩打起来只怕我也斗不过你。”
李选侍脸孔微红,心下极是甜蜜,嘴里却说:“他们也太不成体统了,闹得跟个叫花子一样。”
朱常洛笑道:“孩子嘛,不打打闹闹怎么成长,看到他们兄弟间如此亲密,我很欣慰。”
李选侍也含笑看着丈夫,朱常洛这几天一直腻在这里,而且极其温柔开朗,和以前大不相同,李选侍虽然得宠,如此阵势还是从来未遇,这和任鸿飞的功劳是分不开的,李选侍心底对他十分感激。
等三人进屋与一直站在旁边的朱由校就座,都齐声欢呼,只见美味珍肴摆满了一大桌子,一煲香气扑鼻的佛跳墙、配着葱丝薄饼面酱的香酥鸭子、浇着浓汁的清蒸熊掌、烤的焦黄的羊排、白炸鹅、燥子肉、菱角鮓、熘鸡脯、水晶豆腐、软炸虾仁等,主食是三鲜素煎包,还有一大盘时令瓜果......。
朱常洛看着垂涎欲滴的孩子们,笑道:“都吃吧,和老虎打了那么久,估计都饿得不行了。”
登时筷子满桌纷飞,朱徽媞忙着对付满桌好菜,也就暂时放下了个人恩怨。
李选侍看着满面笑容的朱常洛,微笑问道:“殿下,今日何事如此开怀呀?”
朱常洛含笑回答:“福王即将离京就藩,三日内就得滚出京城了,呵呵。”
李选侍笑道:“恭喜殿下,如此一来,若不得圣上召唤,他就不得返回京城,他再也不能随时为难殿下了。”
任鸿飞努力咽下口中鼓鼓的菜肴,嘟囔道:“爹爹是名正言顺的皇位正统,三皇叔怎么会争得过真命天子的爹爹呢,爹爹以后一定会心想事成,顺顺利利的荣登金銮。”
朱常洛看着又继续努力对付香酥鸭子的任鸿飞,捋着腭下的微须点头呵呵大笑。
瞥了一眼志满意得到有点忘形的朱常洛,任鸿飞心底恼怒已极:“朱常洛,你笑吧,很快就有你哭的时候了,我一定要你把刘淑女的命加倍还回来。”
朱常洛拿起酒盅一口饮下,这已经是他喝的第十四杯了,片刻后、不胜酒力的他终于歪倒在桌前睡着了,这是他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三十多年来的第一次放纵,现在已到了收获的季节,他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李选侍赶忙吩咐宫女铺床展被,将朱常洛扶上床休息,嘱咐备好冰镇酸梅汤,又要李进忠等送几位小王爷回房,这才微笑着躺到朱常洛旁边陪伴。
等四位小王子各自回房后,一直在旁伺候的宫女宦官们这才稍稍有了点清闲,将剩下的菜肴和主食端到偏房,准备好好享用,李进忠拿起个小小的食盒,将两样比较完整的菜和朱常洛剩下的酒放入其中,又将几个煎包带上,这才吩咐道:“你们先吃吧,不必等我。”说罢推门而出。
任鸿飞将李进忠让进房门,淡淡笑道:“这次好快啊。”
李进忠将膳食摆到了桌上,赔笑道:“太子殿下和李选侍已经休息了,奴才知道兰儿姑娘肯定也饿了,所以赶紧送过来。”
任鸿飞坐下笑着道:“我知道李公公你也没有吃,来、一起喝一杯。”
李进忠躬身道:“奴才怎敢越礼,能够伺候小王爷就已经是我天大的福分了,另外今天上午奴才已经说服李选侍,让客印月白天来陪伴皇长子朱由校。”
一旁的兰儿拿过两个酒杯,摆上了三副碗筷,任鸿飞亲自斟满酒杯,笑道:“李公公做的不错,让你坐下就坐下,兰儿也一起。”
李进忠和兰儿只得分别坐到了任鸿飞的两旁,任鸿飞端起酒杯:“来,李公公,为我们的合作愉快,干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李进忠赶忙端起:“谢小王爷赐酒。”立即饮下,赶忙拿起酒壶先给任鸿飞斟满,才给自己倒上。
兰儿两耳似乎什么也没听见,只是举筷吃了两口菜,随即便开始对付那几个三鲜素煎包。
李进忠有些坐立不安,每次和任鸿飞隔得这么近,就好像有种被竹叶青缠上脖颈的感觉,有若芒刺在背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