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子,这么晚了,您在这里干什么呢?”陈可馨轻笑一声,从缭绕的烟雾里走了出来,她的脸孔依旧惨白毫无血色,浓重的艳妆将她的面容映的十分骇人。
“原来是陈小姐,”楚祁言沉着的看着离他不远的陈可馨,嘴角扬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不知陈小姐大半夜的将我那些从商队带来的人都带到哪里去了呢?”
“那他们自然是好生歇着了呀,”陈可馨拿着一块朱红色手帕的手捂着嘴轻笑了一下,她漆黑的眸子在开司和罗绮握着长刀的手上转了一圈,声音却意外地显得无比的愉快,“倒是楚公子你,怎么还不去休息呢?”
“方才是睡着了,只不过梦见不好的东西,被吓醒了而已。”楚祁言狭长的眸子盯着陈可馨,挂在脸上的笑容依旧显得温和。
“喔?说来也是巧了,可馨刚刚也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呢。”陈可馨的步子往前稍稍探了几步,她那双染着浓妆的眼眸微微低了低,下一秒却发现整个人的身影生生穿过对她拔刀相向的罗绮和开司二人,来到了楚祁言的面前。
开司和罗绮的同时感到身子一僵,他们二人飞快的转过身,却发现身后早已没了楚祁言的影子,就连陈可馨也一起消失不见了。
“这……?”开司看向罗绮,隐藏在面具背后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我们找不到他们了,”罗绮揭下面上的半块恶鬼面具,一脸凝重的看着开司,“慕清姑娘就是刚刚就是这样不见的。”
“我们或许……闯进什么东西的地盘了……”
楚祁言冷下眼色的时候就发现四周早已不是刚刚的大堂,昏暗的屋子里只有一张残破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根燃着的蜡烛,陈可馨苍白的脸色应着微黄的烛光显得有些皱皱巴巴的,她像是一只蜥蜴此刻正黏在楚祁言的身上,紧紧搂着他不愿松手。
“我近来常常会做一个可怕的梦呢,我总是梦到自己被浸在一处飘着桃花的深潭里,四周全是没有脸的女人,然后她们像是发疯的恶鬼撕扯、吞噬着我的身体……然后我的眼前便被那漫天的桃花掩盖了……”陈可馨伏在楚祁言的耳边轻轻呢喃着,她鲜红色的嘴唇像是染着血一般,红的异常妖艳,“都说桃花自古象征着婚姻,楚公子……我自初见你时,就觉着你生的像极了我以前的夫婿,你说这是否预示着是一个吉梦呢?”
楚祁言看着这么搂着自己的陈可馨感到十分的不自然,只是身体的僵硬让他根本没有力气去推开陈可馨,而陈可馨的身上不知为何,即使被强烈的胭脂气息所包围也依旧有一股似有似无的腐烂味蹿进楚祁言的鼻腔。
楚祁言微微蹙起了眉头,没有办法推开陈可馨,他便用嘴上功夫讨得一些便宜,于是他不动声色的笑眯眯道,“陈小姐说的这桃花,大概是烂桃花吧?”
陈可馨听到楚祁言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随后她的面部有些扭曲,“楚公子是觉得可馨配不上你吗?”
“哪里哪里,楚某只不过是一名贪图小利的市井商人,陈小姐这般厚爱实属眼瞎。”楚祁言露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此时他的笑容在陈可馨的眼里显得尤为刺眼,尤其是话语中的嘲讽让陈可馨浑身不自在。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果然最中意的是那个金发的贱蹄子!”陈可馨一瞬间通红着双眼,她松开搂着楚祁言的手,像是发了疯的母狮,只见她伸出右手朝着楚祁言白皙的面庞接连甩出两个耳光,屋子里回响起两声清脆的耳光声,楚祁言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通红的手印。
“你果然和他一样!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我要把她的皮剥下来!我要杀了她!我要你以后只准看着我!看着我!”陈可馨怒吼着,尖锐的叫喊声划破夜里沉沉的夜色,她怒不可遏的瞪着面前侧头不语的楚祁言,眸子里的怒火染了一层又一层。
看见楚祁言没有任何反应,陈可馨尖叫着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大片大片脱水的皮肤在陈可馨的撕扯下开始从她的脸上剥离,陈可馨看着手里被她拖拽下来的皮肤,她瞪着通红的双眼嚷着,“陈妈!陈妈!带我去梳妆!带我去梳妆!”
陈妈闻声打开屋子的门跑了进来,“小姐,小姐。”
“陈妈,带我去梳妆!带我去梳妆啊!”陈可馨扯着陈妈的衣领像是失了智,陈妈头一次见到陈可馨这般抓狂的模样,当她的目光扫到靠着墙壁坐在角落里的楚祁言以后,她才明白陈可馨发疯的原因。
角落里的楚祁言目光含着冷意,像是锥子一般直直盯着陈可馨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要说是陈可馨就连陈妈看了也觉着面前这个男人是故意在激怒陈可馨,让她失去理智。
“你们几个人带小姐去梳妆。”陈妈叫来了守在屋子外的几个下人,将陈可馨搀扶给她们后,慢慢关上了屋子的门。
陈妈走到楚祁言的面前,蹲下身子瞧了瞧楚祁言那张苍白的面容,她的声音显得有些沧桑,语气里带着些淡然,“你早就知道小姐对你抱有别的心思了,难怪你那么清楚什么是她的软肋。”
楚祁言全身乏力,他没有什么别的力气来应付眼前的这个老妈子,就连话也不想同她多说。陈妈见楚祁言没有吭声,站起身来走到一边的石台上,拿起一把刀慢慢的磨了起来。她一面磨着刀一面自顾自地说道:“我从小就在这个村子里长大,很多年了,从我记事起就生活在这里。两年前,这个依着山脚而建的村子忽然从宜州城来了一户大户人家,那些人在这里修起了一座豪院,豪院的主人是一对姐弟。豪院完工后,那些人就离开了,留下了几个下人在宅子里,深居简出,从不与村里的人打交道。”
“大约过了几个月,村子里的人忽然就开始议论,说这座府邸里的人变少了。可是毕竟从未与那座府邸有什么过多的交集,便也没有什么人在意。不久后,豪院里突然贴出了重金招收男佣人的告示,村里好几个年轻人都去了,还有我十五岁的孙子阿勇。”
“只是阿勇去了那座府邸以后,再也没有出来。渐渐的。村子里又有几个村民去府邸帮佣,可是后来他们都逐一消失了。再后来去山里打猎的村民迷了路,在从来没有过海的树林里看见了一片海滩,而海滩边上他们发现了很多的男人、女人被剥了皮,像垃圾一样被随意的丢弃。村子里的人都开始害怕了,想要逃出这个地方,却发现怎么也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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