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台上有张口信字条,让我给丹尼?博伊?贝尔打电话。我按字条上的号码拨出,接者回道:“这里是普根小酒店。”我要丹尼?博伊讲话,等人去叫。
他说:“马特,我想你应该来一趟,让我为你买一杯姜汁饮料。你不应拒绝。”
“此时此刻?”
“还等什么?”
我走到门口又转回来,上楼从抽屉里拿出0.32吋手枪。我根本没有认为丹尼?博伊要设圈套,他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打赌,我也不会。不管怎样,也得防范那些在普根小酒店喝酒的无法了解的人。
昨晚我已接到一个警告,到现在为止还没认真对待它。交给我丹尼?博伊口信字条的服务员还主动告诉我,另有两人给我来过电话,但他们不愿留下姓名,其中可能有那个穿短夹克衫的朋友,来电话提醒我小心一点。
我把枪放进口袋,出门叫往一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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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博伊坚持要买饮料,他的一杯伏特加,我的一杯姜汁。看上去他像以往一样整洁,自我上次见他以后,他已进过理发店。他的白色卷毛松紧帽扣得更低了,修剪后的指甲上还留着明显的打磨痕迹。
他说,“我给你准备了两样车西,一个口信,一个建议。”
“哦?”
“先说口信,是个警告。”
“我已想到可能是这样。”
“你应当忘掉姑娘儿达金婻的案子。”
“不然会是什么?”
“会是什么?你是说不然会怎样吧?不然你会得到与她一样的下场,或类似下场。你是不是想以警告的具体内容来判断它的价值?”
“丹尼,警告是谁发出的?”
“我不知道。”
“谁对你讲的?莫非是红发鬼?”
他喝两口伏特加,“有人告诉一个人,那人又告诉另一个人,最后才传给我。”
“弯子绕得不小。”
“是吗,我可以提供出对我讲的那个人,但我不愿意,因为我不干这种事。即使我说出来,对你也无任何好处,因为你可能找不到他,就是能找到,他也不会讲什么,同时大概会有人准备暗算你。再来一杯姜汁好吗?”
“这杯才喝一点。”
“真没喝完。马特,我不知道警告是谁发出的,但从他们用的信使来猜,属于非常有势力的人。有趣的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找不到一个目击者在市里看见达金婻除与我们的朋友昌斯在一起之外还陪过别人。这样,假若她真能与强大的黑社会人物搅在一起,可想而知也是昌斯介绍的,你说是吗?没错!”
我点々头。既然如此,她想摆脱昌斯的束缚何必还需要我帮忙?
“好啦,”他继续讲,“这是口信,你想听建议吗?
“当然。”
“我的建议是——依我看,你应当把这个口信放在心上。不管是我在紧张的生活中变得老于世故,还是近两年本市变得更加险恶,人们与过去相比都更喜欢动不动就扣动枪机了。也不像过去似的,先考虑一下杀人的理由。懂我的意思吗?”
“现在,除非有不杀为好的理由,他们就杀。杀的决心总比不杀的决心下得快。变成一种自动反应。实话告诉你,我很害怕。”
“大家都害怕。”
“几天前的夜里,你在远市区演了出小戏,是吗?不然是别人造的谣言?”
“你听到是怎么说的?”
“有位兄弟在小巷截住你,结果反被你打了个遍体鳞伤。”
“真是消息长腿呀。”
“什么事都会传开。当然比起这个抢钱的小无赖,市里还有许多更危险的事儿。”
“他就是为了钱吗?”
“这号人不都是这样吗?我说不清。我是按一般推论讲的。”他呷一口伏特加,以示真诚。“关于达金婻,”他又说,“我可以接原渠道传回你的回音。”
“什么回音?”
“你愿意撒手不管。”
“丹尼?博伊,这大概不是我的真话。”
“马特——”
“你记得电影里的杰克?本尼吗?”
“我记得杰克?本尼吗?我当然记得杰克?本尼。”
“还记得他遭遇强盗的那场戏吗?强盗说,‘留下钱,还是留下命?’接着停顿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本尼最后说,‘我正在考虑。’”
“这便是回音?你正在考虑?”
“这便是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