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我的电话?”
“有个口信说你在星期一上午来过电话。”停顿片刻之后她才说:“马特,我们在星期一晚上通过话了。你已经回过啦,不记得了吗?”
我脊梁抽搐一下,好象听到有人在黑扳上用粉笔划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是啊,是啊,我当然记得。”我忙说:“可这张纸条是怎么又跑到我信箱里的呢?我还以为你又来过一次电话呢。”
“没有。”
“一定是我随手扔掉了那张口信纸条,后来不知哪位热心的傻瓜又塞进了我的信箱,刚才才交到我的手里,所以我以为你又来过一次电话。”
“一定是这么回事。”
“没错。”我说,“安尼塔,那天晚上我与你通话时刚喝了两杯酒。我对当时情况的记忆有点模糊不清。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我们都谈了些什么,以免我忘却!”
我们讨论了给米基矫正牙齿的问题。我告诉她再去征求一下其他医生的意见。是的,我记起我当时说过这话。还谈到别的事吗?我曾表示不久将能寄去更多的钱,要比我最近做出的奉献充实得多,支付孩子们牙齿矫正器的费用绝无问题。我告诉她,这话我也记得,她说别的再没什么,当然,最后我还与孩子们讲过话。嘿,对!我说。我记得我与他们讲过话。就这些吗?那么看来,我的记忆力还不算太坏,是吧?
挂上话筒时我的手在颤抖。我坐下来,努力在大脑的记忆里搜索她刚才提到的一切,但毫无结果。自从星期天晚上喝第一杯酒开始到我在医院里苏醒过来为止,我脑子里只有—片空白。一切的一切全无留下痕迹。
我撕开写着她口信的小纸条,折起来又撕一下,将碎纸塞进口袋。然后去看另一个口信。昌斯留下的电话号码是他服务站的。我没有拨这个号码,却要了市中心北区警察局。德尔金不在,办公室的人将他家的号码告诉我。
他回话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等,等一小会儿,让,让我点只烟。”他说。重新回到线路上时,他的声音已经正常。“我正在看电视,”他说,“但看着看着就在电视机前睡着了。你有什么情况,斯卡德?”
“那个妓女掌班正在设法接近我。就是昌斯。”
“怎样设法接近你?”
“通过电话。他留下号码让我回话。是他的服务站。因此说,他很可能还在市里,如果你们想让我盯住他的话——”
“我们不想找他。”
我顿时感到蒙头转向,我在失去理智时一定与德尔金也通过电话,不知是我们两个谁打给谁的,记不起来了。当他继续说下去之后我才明白不是这样。
“他来过警察局,我们厉声审问过他!”他又解释道,“我们发布过一个拘留令,但最后是他主动跑上门来的。随身还带着一位机灵的律师,他本人也相当机灵。”
“你们把他放了?”
“我们没有任何理由不放他。他能提供出未在现场的证明,从测定的受害者死亡时间之前几小时到之后六至八小时他都在别处。证明看上去无懈可击,我们找不到任何可以推翻它的依据。彩光大旅社给查尔斯?琼斯登记住宿的那个管理员什么也说不清楚。他甚至都不能肯定他给登记的那个人是黑人还是白人。他迷迷糊々地觉得是白人。凭这些你能把昌斯交给地方检察官吗?”
“他可以指示另一个人先租下那房间。那么大的旅社,谁能记住进々出々的人?”
“你说得对。他可以指示另一个人租下那房间。他也可以指使另一个人去杀她。”
“你推测他是这样干的吗?”
“光靠推测我可拿不到薪水。我只知道我们手中没有事实可以整治这*养的。”
我思考一下。“他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我怎么晓得。”
“他知道是我让你把予头指向他的吗?”
“我没有告诉他。”
“那他要找我干什么?”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
电话间里挺热。我把门打开一个缝,稍々流通一下空气。“或许我应该这样做。”
“真的吗,斯卡德?喂,别在黑胡同里与他见面。要注意好背后,小心他给你来硬的。”
“对。”
“如果他真把你给逮住了,可得留下遗嘱,懂吗?电视剧上的人都是这么做的。”
“用不着你教我。”
“狡猾着点,”他说,“但也不要过于狡猾,好吗?不要搞得太复杂让我也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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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扔进去一毛钱,给昌斯的服务站打电话。带着烟鬼的沙哑嗓音的女人说:“八零九二。请讲。”
我说:“我叫斯卡德。昌斯给我来过电话,他请我回话。”
她说她很快便能通知昌斯。并问我的号码。我将号码告她,然后上楼躺在床上休息。
不到一个小时,电话铃响了。“我是昌斯,”他说;“首先感谢你回了我的电话。”
“一个多小时前我刚々看到口信。两次口信。”
“我想与你谈々,”他说,“需要面对面地谈。”
“好吧。”
“我在楼下等你,门厅里。我想我们可以在附近找个地方喝杯酒或咖啡。你下来好吗?”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