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过两回,但他实在不想谈。他身边总有几个人,他就是为他们服务的。我看谈也谈不出什么名堂。这小子是个混蛋,才不管我们的死活呢。”
“我们与劳工运动的领导达成过某种交易,”戈德博尔特当时说:“如果您认为我插手此事不算越权的话,我倒可以为您询问一下这方面的情况,下周向您汇报。”
“哪里话,詹姆斯,你只管去干好了。我不抱太大的希望,但这样做也不会有什么害处。”格伦农没有等到下一次董事会开会便得到了消息。两天之后,戈德博尔特打来电话,通知他康斯坦丁将会打电话找他。
“一定要客气些,准备与他会见吧。我看问题会得到相当满意的解决。”
等到这位工会领袖来电话时,格伦农惊奇地发现他的态度大不一样了。他彬彬有礼,谈吐友善,还建议到“21”饭店去共进午餐呢。
格伦农来到饭店时,康斯坦丁已经坐在桌边喝马丁尼酒了。格伦农正要去定一杯他通常饮用的“纯自玛丽”,但扭头看了看他同伴的酒,觉得反正从这次会谈里也得不到什么东西,就也要了一杯马丁尼。
整个午餐都像这酒似的,大大超过了格伦农的胃口。他们吃了蓝点牡蛎、小牛排和新鲜的草莓,然后又用法国上等葡萄酒将这些东西全部冲进肚子里。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人们吃饭时惯说的政治和体育方面的闲话。到最后喝咖啡的时候,康斯坦丁才扯到了正题。
“迈克,这些年我们给您制造了麻烦,”他说:“我看这对双方都没好处。所以我想宣布休战了。”
格伦农沉默不语,他在等着听“休战”的要价。
康斯坦丁喝完咖啡,又向一个侍者打手势要再加一些。“我希望让这事彻底结束,干脆说,您已经赢了,我们再不打扰您,可是为了我在会员面前不失面子。上帝,万一他们知道我成天价坐在这里跟您这样的人在一起吃饭,他们会绞死我的。我主张办事要通情达理。不希望像我的前任那样去充当埋葬报刊的掘墓人。因此我想出了一条小小的计策,可以使你我都摆脱困境。我打算让你给工会签署这封意向书。内容是,当你在纽约开办日报社时,将全部雇佣工会会员。”
格伦农蹙起眉头:“可是我丝毫也没有考虑过要在这里办报啊。你一定是疯了……”
康斯坦丁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然而,只要我的会员们以为您就要开办日报,并且会带来好几千人的工作机会,我再建议他们停止用罢工来对付《曼哈顿》的时候,他们就会跟我走了。”
格伦农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当然,我很乐意签署这封意向书。”他说道。
尽管他再三反对,康斯坦丁还是付了账单。在他们来到俱乐部门前互道再会的时候,这位工会领袖抓住了他的胳膊。
“请您向戈德博尔特先生转达我最衷心的祝愿,”他说:“那些ATAMC0控股公司的伙计都是大善人。我的工友再也不会给您添麻烦了。”
再一件事就是争取乔利?弗拉格昂西斯公司的广告了。乔利公司的首脑西门?厄普丘奇是个白手起家的千万富翁。现在他掌管着美国第三家大化妆品公司,广告费支出在全国居首位。
格伦农老早就想赚他们的广告费了,为了得到他们的汇票,他曾做过多次努力,但均遭惨败。他回忆起那次他和广告部经理戈登?戴维森一起去展开最后一次攻势的情景。他们被人引进厄普丘奇的高高凌驾在五马路上,可以俯瞰中央公园的办公室里。厄普丘奇的态度像往常一样粗暴。
“我不需要商人,”他向戴维森喊道:“你可以到大厅里等着,让我跟你的出版主说活。”
格伦农和戴维森只好忍受这一切。他们都希望争取到乔利公司广告预算中应得的一份,格伦农盘算,这一份若能弄到手,每年最低也要给他增加四百万美元的收入。
“现在坐下吧,”等屋里只剩下他二人时,厄普丘奇下令道:“您想让我买《曼哈顿》的版面。我又何乐而不为呢?这杂志办得相当出色,本人产品的长期使用顾客都喜欢读它。不过,让我来告诉您,我的广告费都跑到哪里去了。它们都送给了给我面子的人!每年一度的圣诞节,我的夫人都要花费她的全部心血准备一场时装表演,所有收入都送给穷人。每年我们的人都要给《曼哈顿》发出多次通知。但你们从来没有报导过我们。在我被授予马耳他爵士勋章的时候,情况也是如此,你那精明的《曼哈顿》杂志连一个字也没有写。其他报纸过去也是这样对待我.好像我是一个从阴沟里来,将来还要回到阴沟里去的人。结果,我让他们尝了尝取消一个月广告的滋味,现在,他们对我、对我的家庭都规矩了。所以,您来得太迟了,格伦农先生。我不需要你的杂志报导我。也不需要在那上面做广告。所以,您还是抬抬屁股离开这儿,带着您的跑腿商人开路得好。我对您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格伦农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气得发指眦裂,他私下指示自己的笔杆子要好好羞辱厄普丘奇一顿。紧接着一期便发表了一篇有关文章,其讥诮之尖刻在纽约市也是少见的。
去年一年,《曼哈顿》一直在设法给读者造成这样一种
印象:厄普丘奇是个患了妄想自大症的危险人物,他连自己的亲戚都团结不到公司里,更别提他的行政人员了;是他从他的合伙人手里偷了原始配方,才慢慢建立起乔利公司的;他在棕榈滩(棕榈滩,美国福罗里达州东南部的小镇,避寒胜地——译者注)的市郊养着一名情妇;还有,他已经被大量的金钱搞得晕头转向了。所以,当蒂姆?斯迈利在“世界之窗”酒店喝着酒随便问他:“你们这些人为什么不跟乔利公司搞点生意?的时候,格伦农不禁大笑起来。
他叙述了他们之间的宿怨。“蒂姆,我巴不得能吃上他的一片面包,但我哪有机会得到它呢——除非那个滑头的王八羔子死了。”
“胡说八道,迈克。在最大的广告主和最受欢迎的杂志之间有点不和又算得了什么呢?让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