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明月柯披着暖和的白狐毛坎,躲在徐嬷嬷的身后偷笑,愈发觉得这不见血光的宅斗有几分意思,自己不过是可怜兮兮的掉两滴眼泪,就让瑾公公和徐嬷嬷紧张起来,纷纷搬出来太后和老太君来为自己做主,看来有时候,杀人不一定用刀,偶尔绿茶一下借他人之手也挺好。
在白府的这三年来,富雅安显然是按照明府大夫人白冰珍吩咐行事,最开始对明月柯倒也尽全礼数,随着明相对这个女儿的不闻不问,就开始放肆起来,如今听到徐嬷嬷这番话,心中却大惊,难道明相真的肯为这个弃女,同白府断绝来往?
担心徐嬷嬷是故意诓人?富氏脸色阴晴不定,却也不敢去赌,毕竟这些年,白府作为商贾大户,借着明相大夫人娘舅家的名义,没少捞好处,但是若是让她承认白府对明月柯所作所为,并且认栽,她又不甘心。
富雅安看向刘婆子,收了自己的好处,总要办事才行,刘婆子收到富雅安投过来的目光,微微点头。
“小柯来我白府三年,吃穿用度,可不比在明府少半分,别说下人,就是白府的小姐公子们,也都得先紧让大小姐,若不是迫不得已,怎会这般待大小姐呢?”富氏故作姿态,痛心疾首抹泪说道。
而刘婆子也借机上前,开始洗白,“大小姐目中无人,平日里多打骂下人,此番还对多次忍让的白珠雨小姐出手重伤,差点做出草菅人命之事,夫人也是怕人言可谓,先是好言相劝大小姐,可大小姐顽固,反顶撞夫人,眼见诸多法子行不通,这才请用鞭刑...”看着徐嬷嬷直勾勾的目光,刘婆子说到后面,更加心虚,声音渐小至消失。
“胡说,大小姐生性善良,哪会如你们所说的这般不堪?”徐嬷嬷震怒,怒斥二人说道。
“徐嬷嬷,若是一人说大小姐的不是,那兴许是说谎话,可是大家都这么说,您看,到底哪一边更可信呢?”刘婆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准备咬死诬陷明月柯。
徐嬷嬷直接被气到身子发抖,却又不知该如何回怼。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瑾公公身前,侧身附耳在瑾公公身旁小声说着,众人都知道了瑾公公的身份,一时间不敢大声喘气了,此时白府后院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终于那人说完,瑾公公挥手,对方就消失在原地。
“永肃白家,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让未来的太子妃殿下住狗窝?”瑾公公背手,板着脸厉声说道,方才那黑衣人是太后特派暗卫,瑾公公早在几人方才对峙中,就发现不对劲处,暗中打手势吩咐暗卫去查,果然查出问题。
一时间,白府后院里发生了戏剧性的场面扭转,富雅安等人哑口无言。
“这......”铁证面前,纵富雅安有三寸不烂之舌,也不能把鹿说马、黑说白呀!
而瑾公公的一番话,也将富雅安等人欺辱明月柯一事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
明月柯见富雅安眼珠子滴溜溜的快速转,便知道,对方在想一个既能够要保全白府,又不会失去明相这条大腿的好法子,眼见富雅安思索着,就将目光落在了一旁刘婆子的身上。
“刘婆子,明府派你来照顾大小姐,你竟然多次阴奉阳违?更哄骗大小姐住狗窝柴房?”富雅安再次表演变脸之术,手指向刘婆子,装作才知情后气愤不已的样子数落说道,“你这贱奴,欺上瞒下,居心何在?”
明月柯看着富夫人的表演,心中不断暗叹,这是准备开始狗咬狗了?
“夫人...我...”刘婆子显然要辩解,却无从作答,她不过是白冰珍安插在白府,监视白府和明大小姐的一条狗,本就是可以随意抛掉的棋子。
“徐嬷嬷,此人居心不良,还请徐嬷嬷准许,将此人杖毙。”富雅安义正言辞说道。
明月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经历了两世的明月柯感叹,果然,真高手、影后在民间系列呀!本来还想看狗咬狗的内讧,刘婆子却哑口无言,倒叫明月柯有些扫兴。
看来,这是准备弃车保帅了。
这白狐狸毛到底是好东西,这么一小会儿,明月柯就暖过来身子,能行动自如起来。
“我前些日子丢了点金子,不知道富夫人可曾见到。”明月柯出言,踱步到刘婆子身旁,拉起对方衣袖,那新打造的金镯虽样式难堪,却难遮光芒。
“定是这贼人偷去的,看她手上的金镯,人赃并获。”富雅安眼珠一转,生怕明月柯将白府扯上,便匆忙给刘婆子定罪说道。
“嗯,还有我娘亲自幼给我带的玉佩...”
“许是被猫儿叼走了,这就让下人们去找。”富雅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快速被其掩饰住,明月柯用犀利的目光盯着对方,其实那玉佩早在她来白府的第二个月,就被白珠雨看上抢走了。
徐嬷嬷和瑾公公也是见过世面的,女人间的那点事,谁不清楚?只看一眼明月柯弱不禁风的身子,就能知道平日里白府是如何待她。
“明大小姐,您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有太后她老人家自会为您做主。”瑾公公好心出言提醒。
明月柯闻言眨了眨眼,做出了十四、五岁年纪却寄人篱下的小女孩儿才会有的后缩身子举动,用惧怕的眼光去偷偷打量了富氏一眼,又怕被发现更加噤若寒蝉了的害怕表情。
将头依偎在徐嬷嬷的怀中,埋得更深了。
瑾公公和徐嬷嬷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暗自心疼明月柯这个才十四五的小姑娘,更加认定白府欺负她的事实。
“白府...待我...还可以,要不就算了,还是不要惊扰太后了。”明月柯假装惧怕的说道,“就按着富姨母说的来,毕竟是大夫人的娘家,相信会给我公道的。”她意思很明确,就是按富雅安所言,将那刘婆子杖毙即可。
“唉,大小姐果然是心善,也罢,既然大小姐这么说,就如此办吧。”徐嬷嬷也叹气,眼见明月柯被白府欺负却还放过他们,此时更觉得大小姐明月柯这一点,性子善而软,竟随了死去的先夫人。
而其实明月柯放过这母女二人,绝非良善之心,毕竟人善只会被人欺。
至于富雅安和白珠雨二人?明月柯自然是留着她们和白府有大用,那富雅安不是做梦都想巴结白冰珍让自家女儿白珠雨攀上皇子?那么以后可就要走着瞧了,这些前世谋求算计她凰命之人,明月柯皆不会轻易饶过。
随即徐嬷嬷又是冷眉一横,厉声道,“去,将白府的下人们集合,好好的做个表率,这就是对大小姐不敬的下场。”显然徐嬷嬷要当众处罚对明月柯不敬的刘婆子了。
明月柯将头埋入徐嬷嬷的怀中,埋得更深了,心善?方才的柔弱、害怕、善良,不过是装的了,经历了两世后的明月柯,怎么还是会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从今后开始,她明月柯,注定要搅动风云。
白府一众下人们听着刘婆子的哀嚎,看着对方的下场,皆心有余悸,这威算是立下了。
在仗责刘婆子的过程中,下人也将明月柯的青玉双鱼玉佩从白珠雨那取过来了。
“府里的猫儿平日里就顽皮的很,大小姐可一定要好好收好了。”眼见富雅安皮笑肉不笑,那意思是,丢了玉佩,全怪明月柯自己粗心大意没收好。
“是啊,白府的猫儿,可是贱兮兮的很,别人的东西总是好的,什么都叼。”明月柯指桑骂槐道,白府上下谁人不知,那叼走明月柯东西的,不正是白珠雨么?明月柯瞥了富雅安一眼,自己的这一番讽刺够狠,让富氏脸上青红不定挂不住面子。
刘婆子这个祸害已经被仗责处置,不用担心对方跟回帝都继续做敌对的眼线,白府中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收拾好了,不过几套旧衣服,不要也罢,只要青玉双鱼玉佩能回到自己手里,明月柯就安心了,毕竟,那是母亲秦怀玉留给自己的唯一的重要物件了。
“徐嬷嬷,怎么老夫人突然想起把大小姐接回去了呀?”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富雅安看了眼徐嬷嬷身旁瑾公公,试探问道,方才似乎从瑾公公口中听到了太子妃三个字。
“做好你白府主母,不该你问的,少言多行。”徐嬷嬷似乎也忌惮身旁的瑾公公,对富氏警告的说道。
“是是是,徐嬷嬷教训的对。”富氏被拒,见徐嬷嬷如此谨慎,便更不敢多言,生怕瑾公公会将方才的事继续追查。
就在徐嬷嬷转身之际,猛然看见白珠雨,眉头紧皱,快速出言,“来人啊,将她身上的衣服扒下来,老太君送的上等红棉羽织绫罗绸缎也是这乡下丫头能用的?”
“我们大小姐不要的,就算是烧了,也轮不到你这乡下丫头来用。”在徐嬷嬷的指令下,一众徐嬷嬷从明府带来的丫鬟们就当众将红棉羽织绫罗衣裙从白珠雨的身上扒了下来,然后丢进了火盆中烧毁。
看着火盆中消失殆尽的红棉羽织绫罗衣裙,明月柯的心情大好,悄悄侧身观察白珠雨和富氏二人。
只见白珠雨这个十二三的小丫头,看着下人们将心爱的衣裙烧掉而不能反抗,眼泪哗哗落下,却被富氏用眼神制止。
随后,明月柯眼瞅着富氏开始对着白珠雨的耳畔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