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暗示什么吗?太叔原觉得这大天朝的人可真是奇怪,不过一个大臣,竟然能代表皇子认错,莫非那武王竟是跟这个吕尚书私下有什么来往不成?
可据他所知,这吕厚才乃是太子一派,前段时间还跟武王起过冲突,不说对武王恨之入骨也应该没这么亲厚吧?还是故意让他觉得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好引他上勾?
脑子里各种念头转了好几圈,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一脸感动,“吕大人说这话就太过见外了。我南疆跟大天朝世代交好,些许小事,何劳吕大人亲自上门;再者,武王殿下心直口快,太子殿下知道他没有恶意的,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吕厚才暗暗在心里骂娘,人家都当众让他们下不了台还说没有恶意,这种无胆鼠辈,真的适合合作吗?只是这是太子殿下派给他的,却不能让他自己作主了。“本官来了这么久,还未见过太子殿下呢,不知可否一叙?”要不是看那个太子对这个人的态度不一般,他才懒得跟这种无官无职的人周旋呢!
“这倒是有些不巧了!太子殿下难得进京,说是想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这不,这几日都是外出不在驿站;吕大人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在下,在下一定转达给我们太子!”太叔原一脸歉意。
吕厚才呵呵笑,“太子殿下好雅兴!”果然是小地方来的,太子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没什么见识!“既然如此,等你们太子殿下回来,就告诉他三日后亥时在悦客楼,有贵人相邀,让他务必到场;对了,注意避着些人!”
看来,他跟太子殿下都太过高看这些南疆人了;明明都是些蠢货,还要装得高深莫测,差点把他们都骗过去了。
太叔原拱了拱手,“请吕大人放心,等太子殿下回来,在下一定转达!”
吕厚才站起身也拱手道:“那本官就先回去了,有劳!”
太叔原赶忙侧了侧身,“不敢受大人的礼,大人请!”
侍卫有些愤愤不平地看着吕厚才的背影,“大人,这人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在大人面前摆高官的架子,谁不知道他就是那太子面前的一条狗!”
太叔原摇头,“他是狗,那我是什么?我比他还不如呢,人家至少是朝中的一品大员,堂堂的刑部尚书,不比我有身份得多!”
侍卫有些尴尬又有些愤然,“大人,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他怎么能与大人相比!撇开您与太子是至交好友不说,就是您太叔一族对南疆的贡献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您怎么能如此妄自菲薄呢?”
“好了,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知道他是为自己抱不平,觉得那吕大人高高在上的样子惹人厌烦;不过,人嘛,都是这样的,没什么好气的!
“大人,您真要告诉殿下,让殿下去赴约吗?总觉得那人不像个好人,不安好心!”侍卫想到那人猥琐的样子就不舒服。
太叔原失笑,这个小侍卫果然还是太年轻,经历的太少。这世间有谁能说自己是纯粹的好人?真正的好人在这乱世是活不下去的,没点心眼早晚被人啃得骨头渣都不剩!“这种话可别随便乱说!这里不比南疆,人心复杂得很,你要真得罪了谁,连太子殿下都救不了你!”
小侍卫低了头,“属下也只是在大人面前发发牢骚,不会跟别人乱说的,您放心!”
“嗯!你去吧!不该你操心的事儿,以后就别多打听;少说少看少做,只管做好你的差事就行了!”这般单纯的性子,别说京城,就是南疆也得不了好,也不知道这小子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其实倒是太叔原多虑了。这小侍卫是单纯不错,可也不蠢;他知道太叔原不是那种人,才会跟他说这么多的。而且,他们之间是有些渊源的;只是,太叔原既然已经忘了,他也就不想特意去提起;反正,他知道太叔原是可以信任的就行了。
“王爷!”李林从外头进来直奔书房,“那边有动静了!吕厚才那个老东西,偷偷摸摸乔装到了驿站,在里面待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不过,他应该没有见到申屠九天!申屠九天一早就出了门在街上瞎逛,咱们是不是派人去驿站再打探打探?”
“不必了!知道他们的动向就成,至于密谋什么,还不是那个位子的事情…那个吕厚才,胆子倒是挺大的,又敢出来招惹本王,看来是以前给他的教训太轻…”闻人昊轻轻敲击桌面,半晌笑得一脸阴险地对着李林勾了勾手,“附耳过来!”
李林越听眼睛瞪得越大,“王爷您可真是……这会不会太缺德了?”
闻人昊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说什么呢,谁缺德了!这事儿明明是你去干的,要缺德也是你缺德,不是本王,明白吗?”
李林满脸委屈又不敢抗议,出这么阴损的法子让人家去,说句缺德还要挨打,他一定要想办法调到王妃娘娘身边去伺候!
听说那个骆浩初,每日里只在院子里帮着简公子伺弄伺弄药材,还能跟着子真少爷他们一起念书;末了还能想干嘛就干嘛,听说最近还看上了阿绿姑娘,正“打得火热”,怎么他就这么命苦呢?王爷不是好人!嘤嘤嘤!他要离家出走!
“你还敢给我露出这副表情!上回的事儿还没跟你们算账呢,你要是想去扫茅房,本王也不介意成全你!”闻人昊笑眯眯,他是多好的人啊,属下有什么愿望他一定满足!
李林立刻挤出一脸笑,谄媚道:“王爷说笑了!属下早就看那个老东西不顺眼了,竟然敢说王妃娘娘的坏话,属下觉得王爷的法子还太过仁慈了呢!”
眼神那叫一个心虚!扫茅房一个月什么的,这话还是忘了吧!
还是整整老东西比较舒爽!
说不定王爷一高兴,就让王妃娘娘给他寻个貌美如花温柔善良柔柔弱弱的好媳妇儿呢!
注意,一定要柔弱!
他真的不想时刻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或是命根子被切,林珊姑娘什么的太可怕了,他真的真的不敢要!
王爷说要他娶林珊姑娘,一定是不怀好意,想看他的笑话,他是不会上当的!
“那就好,等事成了,本王一定在府里好好给你宣传宣传;这么阴损的法子都能想得出来,你脑袋瓜确实不错!”嘿嘿,坏名声是别人的,好脑袋瓜是自己的!
这个不要脸的!李林夹血带泪满脸悲愤地下去了,非常想找个机会报复一下自家王爷,他又不是专门背黑锅的,简直是太欺负人了!
要不要装作不经意地去王妃娘娘面前露个脸?王妃娘娘人那么好,说不定知道他的委屈后,会教训王爷呢?要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光明正大地教训王爷而不被记恨,那一定非王妃莫属!
“李侍卫,您怎么在这里啊?”阿绿提着茶水远远看见他蹑手蹑脚地在向院子里张望,有些奇怪,古古怪怪的,是要找王妃吗?
“呵呵!”李林轻咳一声,挠了挠脑袋,“是阿绿姑娘啊…没什么事儿,我就是想问问王妃娘娘有没有什么吩咐;但我一个外男又不好进去,也没见着熟人,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阿绿了然地点头,想必又是来抱娘娘大腿的!还没见着熟人呢,这府里谁不认识他们兄弟啊,王爷身边最得力的人,王府一等一的大红人呢!“李侍卫,您还是好好伺候王爷吧,王妃这边有我们呢!王爷那边的都是正经事儿,回头儿可别耽误了!”还想抢她们这些丫鬟的饭碗,粗手粗脚的大男人,哪干得来精细活儿!
李林眼睛滴溜溜转了几下,促狭地笑道:“阿绿姑娘,浩初兄弟可还好啊?我听说他都会写信了?”
阿绿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这是故意来取笑她呢!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混蛋教那呆子写的情信,肉麻得不得了,最重要的是竟然还让大家都知道了,简直是没脸见人了!“李侍卫,您要没事儿就赶紧走吧;不然,奴婢可要去王爷那里告您的刁状,说您老是骚扰王妃娘娘,害娘娘不得安宁!”
闻人御在骆宅连打了几个喷嚏,惹得骆子真三人一致抬头盯着他,他忙挥手,“没事儿没事儿,你们继续!”见三人又乖乖低下头去,才在心里暗骂哪个兔崽子在骂他!
“还有啊…奴婢听说您都二十好几了,还没娶媳妇儿;不是奴婢说您,这娶妻呢,要趁早,年纪大了谁要啊,关键是您长得还不怎么样……”
李林觉得他心头被阿绿一箭又一箭射得全是血窟窿,最毒妇人心,他如今可算是明白了!跟王爷告状不算,还说他娶不到媳妇儿;说娶不到媳妇儿就算了,竟然还说他丑…古话说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他今天要爆发了!哽咽道:“阿绿姑娘,你这么说实在是太过分了,你必须把说我丑的话收回去!你这样说我,让我娘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阿绿翻了翻白眼,谁让你笑话我来着,活该!“奴婢可没说您丑,这是您自己理解出来的,不关奴婢的事!您赶紧起开,娘娘还等着茶水呢!”
李林觉得他真的伤心了,都对他这么残忍,他的心很受伤,他要跟王妃娘娘告状!“我们一起进去,我要请王妃娘娘评评理!”
“……”阿绿心头一口老血都快吐出来了,多大了,还告状!“行了行了,奴婢错了还不行吗?您赶紧回吧!”
“不行不行!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走!”李林内心的小人猥琐搓手,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必须不能错过啊…他的媳妇儿就看阿绿姑娘的了!
“敢情在这儿等着呢…行,您说吧!但凡是奴婢力所能及的,一定答应您!”
“那个…刚刚你也说我二十好几了还没媳妇儿,你看能不能帮我留意留意?”李林笑得一脸含蓄,他一点都不急,就是有点想成亲而已!
阿绿意外地张大眼睛,“您说真的?可…奴婢是丫鬟,也不认识什么千金小姐的,这……”
别看李侍卫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可听说当初是跟着王爷上过战场的,还不大不小地赚了个将军的头衔,跟她们这些下人是不一样的。
再说,他又是在王爷身边当差受王爷器重,别说她们这些奴婢,就是那些官家千金,等闲也是配不上的。
“不要什么千金小姐,我是娶媳妇儿,又不是娶祖宗!”京中的那些所谓的闺阁小姐,早就让他倒尽了胃口,当然了,王妃娘娘绝对是例外的!
“这也不能随便乱介绍啊…”阿绿想了想,“您这事儿,奴婢放心上了,会帮您留意的!”到时候不行的话,就跟娘娘提一提!
“那行!那就多谢阿绿姑娘,我这就是先走了啊!”李林美滋滋地走了,没白来这一趟,说不准过些天就能有媳妇儿了!看着堂弟整天乐得像个傻子,他也是会心痒痒好吗!
阿绿失笑,这李侍卫可真有意思!耽搁了这么久,茶都凉了;得,她还是回厨房重新烧吧!
“王妃,金嬷嬷带着奶娘余氏来了!”小鱼撇撇嘴,很是看不上那什么劳什子奶娘,还真把自己当颗大头蒜呢;想拿捏娘娘,哼,那臭德行给娘娘提鞋都不配!
“让她们进来吧!”骆静竹放下手里的笔,这王府的账可真是乱,“阿绿不是说去拿茶水吗?还没回来?”
“没呢,不然奴婢去看看?”正好她也不想看见余氏那张脸,真是比苍蝇蚊子还让人讨厌!
“行,你去吧!顺便上些糕点吧!”这小妮子,都嫁人了,还是什么都写在脸上。
“奴婢给王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金嬷嬷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
“起来吧!”骆静竹望向站在她身边的余氏,“奶娘是腿脚不便?若是腿脚不便,就拿了王爷的名帖,去请个太医回来给您瞧瞧,务必要让奶娘身体无忧才是!”
余氏低下头敛下眼里的恨意,语气恭敬地道:“劳王妃惦念,我身子很好,没有不舒服,腿脚更是没有问题!”
骆静竹冷笑一声,“金嬷嬷,掌嘴!”
金嬷嬷也不含糊,上去就抽了两个大嘴瓜子。这人呐,就是学不乖!以为娘娘好性子,就能欺到主子头上去了,当真是不知死活!
余氏错愕,她什么都没做,凭什么打她?“王妃,我好歹是王爷的奶娘,你动不动就又打又骂,似乎不太好吧?”
“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金嬷嬷,你告诉她!”骆静竹继续提起笔,跟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说话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是,娘娘!”金嬷嬷侧过头,一大把年纪还认不清自己身份的人不值得可怜,“其一,你身为奴婢,见到王妃未及时行礼,此为不恭;第二,娘娘面前你只能自称奴婢,你却用我,此乃不敬;第三,娘娘关心你,想为你请了太医诊治,你却一口回绝,是为不义;第四,主子是天,要打要罚,也是应当应分;你却敢大声责问,是为不忠;像你这等不恭不敬不忠不义之人,赶你出府都是轻的!如何处置,还请娘娘发落!”
余氏瞪大眼睛,这么多天没动静,她以为这王妃终于知道这王府少了她这个奶娘是不行的,这才敢多问了两句,怎知却被轻易抓住了把柄…她绝对不能被赶出王府的,她这么多年仰仗王府过得比官家太太还逍遥,赶她出府她怎么能甘心!
“是…是奴婢一时恍神了,才未及时行礼,还请王妃原谅!”
骆静竹头也不抬,很干脆地回了一句,“本宫不原谅!梓辛,将余氏扔到外面去跪着,什么时候本宫消气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梓辛神出鬼没地从角落里钻了出来,吓了两人一大跳,也不说话径自提溜起余氏就走出门去,为了防止她鬼哭狼嚎惹得自家王妃心烦还顺便点了她的哑穴。
“金嬷嬷,看来交给你的任务,你没有完成啊…”骆静竹轻轻柔柔的一句话就将金嬷嬷额上沁出了冷汗,“王王妃…”
“你们年纪相仿,你对她有怜悯之心,本宫也可以理解;只是,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金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奴婢真的没有私心…只只是觉得…觉得这余氏这么多年守着王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以才…才会一时心软失了分寸,请娘娘恕罪!”
她现在简直是后悔死了,早知道这余氏这么执迷不悟,她当初就该下死手!
骆静竹心里倒没有真的怪她,反而觉得对她更放心了。从宫里那种地方出来,还能对别人有恻隐之心,说明本身并不是个忘本的人。只是,这种心思却还是要把握好度,并不是谁都值得同情的。
“你觉得她劳苦功高?那你知不知道她这些年仗着是王爷的奶娘,做了多少事情;而她的那些亲戚又仗着王爷的势,害了多少人,这些你都清楚吗?心善是一把双刃剑,你从宫里出来,本宫以为你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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