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掌门默认了宁朗的做法,并且开始商讨两日之后的武林大会该如何布防,怎样才能把魔域门一众人等全部歼灭。
而沈星几乎发狂,差点就抽刀与这些人拼命去了,沈星云是她唯一的女儿,是她疼了十八年舍不得她受伤的爱女,如今却死了。
更可悲的是,她连手刃仇人的机会都没有。
“师父。”
几位师兄师姐将大师姐的遗体运送回点仓山时,莫未央就一直留守在江夏。见到沈星那一刻,眼泪从眼睛里迸发出来,如泉涌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傻孩子。”沈星搂住莫未央,悲从心来,她仿佛看到了沈星云,痴痴说道,“云儿,是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是娘害了你。”
“师父。”
莫未央知道沈星爱女情切,她也只是轻轻地唤了一声,内心却不知啥滋味,她是一个孤儿,从小就在点仓山长大,她不懂什么父爱母爱,她也没被师父这样搂过,曾经冷冰冰的师父,如今却因为大师姐变成了这个模样。
师父对大师姐也很严,严格到她的剑偏了分毫都会狠心打她的手掌,严格到她练剑不认真也会把她痛吗一顿,严格到她双手气泡了,也只是赦免她练剑,但马步一刻钟也不能少。
师父很严格。对谁都严格。以至于大师姐总是抱怨说,她和点仓山的师兄弟们无异,都是没爹没娘疼的孤儿。
师姐晚上总会抱着莫未央哭,她以为莫未央睡着了,但莫未央一直都醒着。
她说呀,她知道阿娘其实很疼她的。对她严格不过是因为不想伤害其他的师兄师姐们,一视同仁,让大家心都好过些。
她还说,阿娘说在战斗中,剑偏了分毫,那都是要命的。
她说呀,其实每回手脚长泡,阿娘都会悄悄给她挑了水泡,还给她上药,阿娘还是喜欢她的。
莫未央一直没有告诉沈星云,其实师父也给他们挑了水泡,也替他们上药了。
“如果我再对她好点,那是不是我这心里就会好过许多。”
沈星云抹去眼角的泪水,静静地望着天空,回想起自己曾经对她那么凶,心里就止不住颤抖发痛。
如果可以有来世,我再做你娘可好,只做你一人的娘,把所有爱都分给你。
……
盛乐并不知道宁家发生了这样一场问责,她只是懊恼,今日线娘去采购,花了三倍的价钱却买不全采购清单上的菜。
“看来林家是真动怒了,不过两天,就把江夏弄得乌烟瘴气的,什么都升起来了。”
线娘整理着并不多的菜,很快就洗干净,弄好,她一脸的担忧。
“老板,如今这菜肴,怕是只能支持一上午了。”
“算了,今日不营业,把这些菜都收好吧,江夏兴许要乱了,这些钱你再拿去采购一番,能吃的,几个还不算天价就买回来吧。”
盛乐把柜台里的银钱几乎是全压在了线娘手里,看着线娘微微一愣,她仿佛看穿了线娘的心思,轻轻一笑。
“老板对我情深义重,我线娘又岂能做忘恩负义之徒。”
两人相视一笑,这是人与人之间最宝贵的信任。
江夏乱了,平常百姓大可拿着钱逃亡,逃到隔壁城镇去,钱那是那么多,但能买的东西更多了。线娘也可以拿着那笔巨款跑路的,但盛乐相信她不会。
盛乐刚在门口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匾,就看到了一道影子飞快地扑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人掐住了脖子,掐得她几乎喘不上气,她双眼有些晕眩,隐约看到一张脸,心中大惊。
沈星云。
她回来做什么?
盛乐无力地拍打着那只手,死亡靠的那么近,而她去无能为力,那个不作为的系统似乎消失有些日子了,奖励什么武器对她来说真没什么用,毕竟她连内劲都没有。
“放……开……我……”
“是你杀了我女儿的,对吗?”女人双眸很凶残,似乎就要掐死她一般。
“师父不要,凶手不是她。”莫未央匆匆赶来,想要掰开自家师父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师父,不要滥杀无辜。凶手不是她,不是她。”
莫未央记得哭了,泪水滴落在沈星的手上,她这才清醒了几分,浑浊的双眸闪过一丝清明,她松开了手,站在那一动不动。
这种重新呼吸的自由感让盛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上一次被掐,还是不久前呢?
盛乐摸了摸掐得通红的脖子,看着眼前这个与沈星云有几分相似的疯女人,目光森冷,她没好气地说着。
“沈星云的死是心魔所谓,与我何干?前辈莫不是要滥杀无辜?”
“对不起,老板,我师父她痛失爱女一时间无法接受,对不起。”莫未央替沈星道歉。
“你。真不配当他们师父。”盛乐冷冷地扫她一眼,便重重地关上一扇门,冷哼着,“我不做你们生意,滚吧。”
“你说什么?”沈星看向盛乐,这女子让她的愤怒在燃烧,即便知道自己刚才差点掐死她,但心里毫无愧疚感。
“我说你不配做他们师父,一个失心疯的师父只会连累他们,死女儿是痛,那人家就不是别人家的儿子女儿了吗?死得只是你女儿吗?心魔作乱为祸江湖,你有这个本事来滥杀无辜,你怎么不去杀了心魔为你姑娘报仇,你就只会拿软柿子捏,哼,说你有多爱他们,胡扯。”
说完盛乐关上了另一扇门。
盛乐不知道她的这一番话对一个母亲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也不知道发狂的沈星有多疯狂。
直到线娘采购回来,她才知道沈星大闹宁家,杀了很多人,当场就让宁朗给杀了。
盛乐跌坐在地,她抱着头,她心很难受,很痛很痛。
一个母亲爱子女没有错,是的,没有错。
“怎么了,老板,该不是心疼挥洒出去的银票了吧?”线娘觉得盛乐的状态不对,便多问了句,“那个点苍派的掌门疯了,她家姑娘死了,就疯了似的逮着人就当做凶手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