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跟在小白身后一路追踪,来到城中一处偏僻的院落前,停下了脚步。
小白对着院子里嚎叫两声,示意人就在里面。
许召南见状,率先翻上院墙,立足未稳之际,忽然听到身下传来低吼之声,定睛望去,只见一只体积比小白只小上少许的黑犬正在墙下,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许召南看到它的时候,那黑犬已是后肢发力猛然向上一跃,前肢在院墙上借力一蹬,张开血盆巨口向他咬去。
许召南心下一惊,脚步在院墙上一滑,差点摔倒在地,忽然,一只手拉在他腰间,用力一扯将他拉回原位。
原来,叶飞花听见院中传来的低吼之声,就知不妙,连忙跃上院墙,正好看见眼前这一幕,果断出手助许召南逃脱犬口。
那黑犬眼见扑了个空,刚一落地,便立刻纵身再咬。
可许召南此时有了防备,自然不会让它如愿,迅速抽出腰间藏锋,剑光一闪,那黑犬便身首异处。
“好险,多谢叶小姐了。”
许召南对着叶飞花笑了笑,感谢道。
叶飞花摆摆手道:“无妨。”
随后又上下打量了许召南几眼,称赞道:“没想到许少侠年纪轻轻居然剑术如此了得。”
“叶小姐过奖了。”
许召南心知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立刻对着墙外的霍春雷招招手,示意他赶紧上来。
霍春雷毕竟修为有限,不像他二人轻功卓越,只能一脚踏墙,借力跳上院墙。
等他上来之后,小白向后退了几步,一阵助跑后猛地扑上院墙,只是小白毕竟没有修为,这力气掌握的不太精准,一下子竟然没刹住脚步,飞入了院子里。
好在,院内不少低矮的花丛将它接住,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倒也没有受伤。
爬起来后,小白抖抖身子,甩掉了身上的杂草,然后抬头在空中嗅了嗅,似乎有所发现。
三人接连跃下院墙,弯着腰跟在小白身后一路潜行,说来也怪,可能是院子主人认为那条黑犬足以看家护院,这偌大的院子,三人一路走来居然没有遇到一个看见护院的。
终于来到一口水井边,小白停下了脚步,对着水井低吼了两声,示意气味就到这里消失了。
许召南看着小白的样子,对二人说道道:“小白说……气味好像从这里消失了。”
其实不用他说,叶飞花二人也从小白的神态中看出了些许端倪,心中忍不住地不安。
眼前这口水井不知道有多深,若是气味从这里消失了,那不就表明人进了水井里?莫非小妹被淹死了?
想到这里,叶飞花瞬间红了眼眶,死死捂住嘴巴不敢相信。
霍春雷虽然对叶飞红没什么感觉,可一想到自己未婚妻子竟然被人扔进了水井里不知死活,心下也不知是何滋味,低喝一声:“我下去看看!”
许召南二人来不及阻拦,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跳入井里,发出噗通一声巨响。
几滴飞溅出来的井水滴落在许召南的脸上,还来不及擦拭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快来人啊!有贼!”
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多持刀挟棒的家丁护院,不一会功夫,就将两人团团围住。
“糟了!”
许召南看向叶飞花说道:“定是霍二哥入水的声音太大,把这院里的护卫给惊动了,现在怎么办?”
叶飞花红着眼眶,泪水还在眼里打转,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狠声道:“还能怎么办?都杀了!”
铛的一声,抽出腰间配剑,就打算冲入人群将这些害死小妹的人杀得干干净净。
许召南见她被怒火冲昏了头,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低声道:“先别冲动,问清楚情况再杀也不迟。”
叶飞花瞪着眼睛看来,怒声道:“还有什么好问的!”
许召南道:“这些人明显都只是些没有武功的仆人,掳走二小姐的肯定不是他们,还是先问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叶飞花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冷哼一声,甩开了他的手也不说话。
许召南见状,冲着人群拱手问道:“我等不是贼人,只因家中失窃,一路追查线索来到此处,敢问这院子的主人是何人?”
围着的人中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越众而出,冷笑道:“家中失窃?你家中失窃就追查到我家院子里了?莫非想说是我家偷的?好一个贼喊捉贼!”
许召南也知道这话说的难以让人信服,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也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敢问你家主人何在,可否上前答话?”
这时,一个家丁匆匆跑那管家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许召南暗叫不好,定是刚刚斩杀的那只黑犬被他们发现了,这下可真是有口难辩了。
果然,那管家指着许召南二人怒喝道:“还说你们不是贼人!不请自入,还敢杀了我家主人的爱犬!来人啊,给我上!”
“上!”
“抓住他们!”
四周围着的家丁立刻举着手中武器,就要将许召南二人就地正法。
许召南怕正在气头上的叶飞花一时冲动弄出了人命,到时候闹得不好收场,低喝一声:“切莫冲动,我来应付!”
说罢,向身侧挥挥手,安抚住呲牙怒吼的小白,便冲着那群家丁迎了上去。
毕竟是些普通人,许召南手中藏锋也不出鞘,只是举着剑鞘格挡击来的刀棒。
施展身法,如花蝴蝶般穿梭在人群之中,每次出手,都只是用剑鞘击打这群人的穴位,使其暂时性的丧失行动能力就够了。
不到片刻功夫,地上躺倒一片,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许召南对唯一站着的管家无奈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真的不是贼人……我们是弈剑阁的人。”
他也是没了办法,只好将弈剑阁的名头抬出来,希望对方能配合他们找人。
可不曾想到,许召南话音刚落,前方院子里传来一声长笑,一个不屑的声音说道:“弈剑阁又如何?弈剑阁就能在我院子里肆意妄为了吗?!”
随着声音传来,一个身穿黑色锦衣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此人身姿挺拔,面无白须,若是手中再拿上一把折扇,倒不失为一个俊俏的公子,不过,此人脸上那一副桀骜的表情却将整体气质破坏的干干净净。
“云镇江!果然是你!”
叶飞花看到此人,一声大喝道出此人身份。
原来来者竟是怒蛟帮的二公子云镇江!
难怪敢不给弈剑阁的面子,这么说来,这间院子居然是怒蛟帮的据点!
果然如之前猜测般,叶飞红真的是被掳到了怒蛟帮的地方,这下,许召南也知道事情不能善了了。
“哟!”
云镇江嗤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丁夫人啊!怎么?丁夫人克死了丈夫,莫非是耐不住寂寞,看上了我院中的哪个仆人?”
墨鹃城内,大多人都知道叶飞花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是碍于情面没有说破,都还以叶小姐称呼着,此刻被云镇江拿此说事,又如此胡言秽语,叫叶飞花如何能忍!
不过,有人比叶飞花出手更快!
“云镇江,拿命来!”
众人只听井里传来一声怒吼,水花四溅中,一道人影冲了出来,举刀向着云镇江劈去。
云镇江未曾防备井里居然还藏着一个人,心下吃了一惊,仓促间只得拔剑格挡,竟然被逼的连连后退。
井里突然冒出来的人,自然是下去寻人的霍春雷,在井里游了一圈没有半点收获的他,刚浮出水面打算换口气再继续下去寻找之时,忽然听到云镇江的声音,顿时怒从心中起,奋力跃出水井对着他连劈数刀。
毕竟云镇江已经是三品高手,以霍春雷的功夫不是他的对手,短时间还可仗着悍勇之气和云镇江的疏忽大意偶占上风,可几招下来,就被云镇江在身上划了数道剑痕。
许召南眼见霍春雷不敌,自然不能让他吃亏,运起轻功,猛然跃向霍春雷身后,抓出他的衣领向后一扯,替他躲过云镇江刺来的当胸一剑。
这剑明显是奔着心口而去,若被刺中,重则命丧当场,轻则修养半年。
“好狠辣!”
许召南低喝一声,藏锋出鞘,闪着寒光一剑递出,与云镇江的剑纠缠在一起。
随着许召南手腕的抖动,云镇江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将剑抽回,只得与他的剑黏在一起。
许召南此招,正是《剑经》所载的“陷剑式”!
此剑招,善用于和自己修为相当之人对敌,与敌人交击之时,只需将少量内力附于剑尖之上,将手中剑与敌人的兵刃紧紧缠绕在一起,犹如陷阱一般使其挣脱不得,直至内力耗尽将剑脱手,应该算是《剑经》当中最为温和的一招,只解剑,不伤人。
可对于大多数剑客来说,剑即为命!
若让剑客丢弃手中剑,无异于比杀了他还难,因此,此招也可算得上是最残忍的一招。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剑客都如此的爱剑如命,比如眼前的云镇江就不是如此。
当云镇江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挣脱,都无法将剑抽出,反而内力消耗越来越大之时,便直接将手一松,弃剑而逃。
既然云镇江松了手,许召南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停下手中动作收招不动,当的一声,云镇江的配剑没了内力吸附,立刻掉在地上。
向后退了几步的云镇江,眯眼看向掉落的爱剑,嘴角翘起一抹狞笑,寒声道:“怎么?你们弈剑阁以为傍上了明珠楼作靠山,就想与我怒蛟帮一战不成?有种的今日杀了我,来日我爹必定踏平你弈剑阁!”
“呸!”
霍春雷一口浓痰吐在云镇江身前,怒喝道:“明明是你怒蛟帮挑衅在先,真当我不敢杀你不成?!”
就在他要举刀再劈,直接将云镇江斩于刀下之时,叶飞花上前一步拦下了暴怒的霍春雷,喝道:“住手!小妹现在还不知下落!”
转头对着云镇江又道:“云镇江!你将我小妹藏哪了,快把人交出来!”
“笑话!你小妹不见了,居然跑我这里要人?我屋里倒是还有几个昨晚宠幸的玩物,不知其中哪个是你小妹?”
云镇江明知自己不是这几人的对手,嘴上却不落下风,讥讽道。
“你!”
“无耻!”
叶飞花气的涨红了脸,霍春雷按捺不住冲动,举刀欲劈。
“小心!”
许召南一声大喝。
只见云镇江趁着二人心神震荡之际,猛地挥手洒出数道铁镖,向三人扔去,许召南瞬间挥出剑鞘,在三人身前连当数下,一阵乒乓之声过后,几道寒光闪闪的铁镖被他击落在地,看着锋利镖身上面的紫黑之色,显然是喂了剧毒。
这下,霍春雷再也忍不住,趁着许召南格挡暗器的空档,一刀砍去。
噗嗤一声,鲜血染红了霍春雷全身。
云镇江双手捂着劈入自己胸腔中的钢刀,满眼的不敢置信,没想到霍春雷居然真的敢杀自己!自己可是怒蛟帮的少帮主!自己的父亲可是一品高手!自己的大哥可是十大高手!
可是,这世上纵然有万般药物,却独独没有后悔药可吃。
云镇江缓缓地瘫倒在地,震惊之色定格在脸上,死不瞑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