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听我说!田书记调市里另有重任,所以这是个机会,庄老弟啊,我知道你上头有关系,官场动一个人,就是一连串的反应,你们乡就空出来一位书记的位置,乡领导班子就有可能调整,你就有进班子的机会了……”
庄俊生的小心脏扑腾扑腾乱跳了,机会就在眼前了!他郑重地伸手,使劲跟于得水握了道:“这把于哥一定帮帮忙,县里这一块我该怎么运作,你教我!”
“乡镇班子,由县委组织部考核,组织部长向县委常委会提交差额或者等额名单,所以,你第一步要争取县委组织部两位部长的支持,哪怕其中有一位支持你,你就赢了!”
“姚部长和梁部长,哪一位好接近?他们都有什么爱好?我要送礼送什么好?”庄俊生索性直截了当。
“呃……这个就看你自己的了,我也只能点到为止,希望你理解。”于得水起身端着吃剩的食物离开了餐桌。
庄俊生坐着没动,脑子里面迅速调阅着“护官符”:姚权贵,叔叔姚解放,林海市委副书记;梁琪,父亲梁必升县政协主席,哥哥梁佐,太平乡派出所所长。
对呀,找梁佐!庄俊生豁然开朗,他微笑着起身端着餐盘去将剩菜剩饭倒掉。旁边一人说道:“庄主任,遇见啥美事儿了?脸上都是笑!”
庄俊生一回头,看见金巧儿也在收拾餐盘,就说:“没啥事儿,想起来一个笑话。”
“是吗?讲给我听听。”
两人将餐盘放好,洗了手,一起往外走。庄俊生就说:“是个鹦鹉的故事,说有一家养个鹦鹉,主人只教会它说一句话,就是‘你是谁’,这天主人上班走了,只有鹦鹉自己在家,有人来敲门,鹦鹉就说‘你是谁’,来人回答‘收电费的’,鹦鹉不会说别的话,就又说‘你是谁’,来人就又答‘收电费的’……”
刚讲到这里,金巧儿就笑弯了腰,伸手抓在庄俊生的胳膊上,不住地捂嘴笑,庄俊生扭头看她,正好看到她下弯腰脖颈下面露出来的两个雪白的半圆儿,禁不住咽了口吐沫。
“你先别笑,这个笑话的笑点还在后面。”庄俊生被金巧儿的笑感染了,也笑,几个学员走过,看他们俩个莫名其妙地在笑,都指指点点。
金巧儿脸色绯红了,站稳了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幽默的,昨晚你跟艾君君说你离过婚是真的吗?”
“是真的。”庄俊生现在不想掖着藏着的了,离婚就离婚,这有什么!其实主要是他知道了田荣禄调走了,去省发改委的那件事,也许就拉倒了,他的一大块心病就此去掉,再不宣布自己已经离婚了,说不定还会惹出来多大的麻烦。
“哦,看不出来你都有过婚史的人了,有孩子吗?”金巧儿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又笑,笑得趴在了庄俊生的胳膊上。
庄俊生吓得四下看看,赶紧推开她说:“没有孩子,好了,我要上楼去挂个电话。”
“别跑啊,你看你,我笑笑就把你吓跑了,我还有话跟你说呐!”
庄俊生无奈,他知道在乡镇,妇女干部最难缠,一个个都是能说会道,专门对付那些超生游击队,把人家说得自愿去打胎还得对她们千恩万谢,这是妇女干部的本事。
“庄俊生,我叫金巧你知道的吧,我是东风乡的妇女主任,我今年25岁,我没结过婚,原装大姑娘一枚!祖上三代农民,我查过你家了,也是差不多,门当户对,咋样,咱俩处对象吧,我相中你了!你看看我,长得还行吧?屁户大能生儿子,咯咯咯咯!我爱笑,咱俩在一起,保管不让你有愁事儿,你同意就跟我拉个手吧!”金巧儿大大方方将白嫩的小手伸在庄俊生的面前。
我靠!庄俊生心说这叫啥事儿啊?哪有这样直截了当说的啊?他不太敢直视金巧的眼睛,看着别处说道:“对不起了,金巧,我有对象了,就是我们屯子的,两家都定亲了……”
“嗨!那有什么,你不是没结婚吗?你结婚了不也离婚了吗!不怕地,咱俩处咱俩的,给你多个选择的机会不好吗?没准儿你就觉得我好,最后跟我结婚也说不定是吧,现在是恋爱婚姻自由,你们两家定的亲不算数,要男女双方自由恋爱真心相爱才算数!”金巧把她妇女会的业务宣传用语熟练地张嘴就说了出来。
庄俊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说:“这样不好吧,对你不公平……”
“我不怕,我喜欢你,我就要说出来,还要做出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看我的行动吧!”金巧也不等庄俊生伸手,自己抢前一步,就把庄俊生的手抓住了,使劲握了握。
庄俊生傻愣在原地,他真心服了这些妇女干部,她们整天在屯子里面跟那些徕大膘的家庭妇女们摸爬滚打,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啥都见过了,啥都不在乎,脸皮子真的已经磨炼得比城墙还厚了。
上午上完课,中午庄俊生就给吕中打了电话,这家伙在县局招待所居然还没起床。吕中懒洋洋地接听了电话,说道:“四哥啊,中午咋安排的啊,昨晚喝大了,真他妈耽误事儿,你赶紧过来,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庄俊生出门拦了一辆三轮车,直奔县局招待所。
昨晚庄俊生离开招待所,吕中就倒在床上睡着了,结果等方冰冰在洗手间把自己洗干净了,已经做好了要献身的准备,可是出来一看,好嘛!吕中已经睡得跟死猪一般,推都推不起来。
方冰冰就坐下给吴琼打电话,半天没人接,正想放下电话,有人接了,是个男的。董成龙说:“你谁呀?”
“我是方冰冰,你是龙哥吧,吴琼咋样了?醒酒儿没?”
“吴琼没事儿,睡着呐,吕中呐,你没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