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对徐金定道:“王妃,小孩子家闹别扭是常有的事,王妃不必在意,还是让他们都起来吧。”
徐金定吐了口气,道:“都先起来。谢过舅妈!”
三人齐声道:“谢过舅妈。”这才站起来。
徐金定道:“你们别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要是朴儿有点什么意外,我可饶不了你们!”
三人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
徐金定和张氏来到床边,张氏俯下身查看徐朴的脸色,蓦然发现徐朴的左半边脸一片通红,不停渗出汗水;而右半边脸却是一片青绿,之前的汗水一粒一粒地凝结在了肌肤上。
张氏惊异不定,伸手在徐朴脸上一摸,顿时发觉他的左半边脸热的烫手;而右半边脸却冷得刺骨。张氏又用手摸了摸徐朴的身上,同样发现他半边身子发热半边身子发冷。
如此怪异的病症,张氏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由心中大急,唤道:“朴儿!朴儿!你怎么样?能听到娘亲说话吗?”
徐朴只是皱着眉头微微呻吟,却并不答话。
徐金定问林大夫:“朴儿究竟得了什么急病?”
林大夫手搭在徐朴的脉搏,眉头紧皱,心中惊疑不定,听王妃询问,便摇头道:“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徐金定问:“到底怎么了?快说!”
林大夫忙道:“是!是!徐少爷的脉象时急时缓,时强时弱,时滑时涩,时迟时促......既像是寒症,又像是热证,这个......这个......”
徐金定斥道:“这什么这!快说!”
林大夫吓得跪倒在地:“此种病症,小人闻所未闻,不知是何病症,还请王妃恕罪!”
徐金定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先起来!去外面候着!”然后吩咐侍女道:“快!把王宫的几位大夫都叫来!”
侍女未动,朱高炽道:“我去找!”说罢,也不管徐金定应不应允,转身跑了出去。朱高熙和朱玉英见了,也道:“我们也去!”说着,也跑了出去。
朱高炽见徐朴病情如此沉重,母亲又如此生气,事情过后,必然会严惩自己,于是便趁此时机略尽绵力,希望借此换来母亲的同情,以减轻惩罚。朱高熙和朱玉英见他主动请缨,顿时猜出了他的心思,于是便依法而行。
徐金定见他们主动去找大夫,也未加阻拦,但仍是吩咐侍女:“你们也去。他们三个冒冒失失,别再走错了路。”两名侍女答应一声,急匆匆地去了。
吩咐完毕,徐金定来到床边,就见张氏握着徐朴的一只手眼中垂泪不止。徐金定安慰道:“大嫂千万放宽心,不管想什么法子,咱们一定会把朴儿治好。”
张氏擦去泪水,道:“徐氏满门现在就只剩他一人而已,若是他再有什么意外,我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的爹爹......”
想起死去的哥哥,徐金定双眼不由湿润,对张氏道:“大嫂千万别这么说,朴儿绝不会有事的。”
过了不多久,朱高炽、朱高熙、朱玉英三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向徐金定道:“大夫们都请来了!”话音未落,鱼贯走进来七名大夫,进屋之后一同向徐金定行礼。
徐金定摆手道:“别行礼了,先给朴儿看病要紧。”
七名大夫答应一声,围到床边,先后跟徐朴诊脉,未轮到诊脉的人,便查看徐朴的脸色身体状况。
此刻,徐朴的症状又有变化,已不是半边身子冷,半边身子热,而是冷一阵,热一阵,热一阵,冷一阵。这些大夫们看在眼里,一个个都是惊异不定。
待他们几个人都诊过脉之后,七人便开始低声商议起来。
徐金定在一旁听了,喝道:“嘀咕什么!大声说出来!朴儿究竟得了什么病?”
七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说是心肾不交,肾水不济心火,心火偏亢出现热证,心火不济肾水,导致肾水不宁,出现寒症,因此才会寒热交供;有的说是肝风过动,致使外热内寒;有人说是脾不统血,血气不畅,致使寒热不交......七个人各抒己见,莫衷一是。
徐金定一拍桌子,道:“你们说的这些,是诊断出来的,还是猜出来的?”
七个人把头低下去,谁也不敢做声。
片刻之后,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的大夫仰起头来,道:“小人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徐金定认得他是王宫的冯大夫,此人擅长医治跌打损伤之类的外在伤病,因此王宫内有人受了伤,多是让他医治,但一般的病症,却很少有人找他。这次徐朴的病症十分怪异,连医术最好的林大夫都看出来,徐金定一怒之下,这才把所有的大夫都叫了来。
徐金定见是他,暗道:朴儿又不是受得外伤,你一个跌打医生能看出什么?虽是如此,仍抱了万分之一的希望,对冯大夫道:“朴儿都病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你说吧。”
冯大夫道:“是。启禀王妃,小人觉得徐少爷不像是生了病,反而有点像是武林人修炼内功时的走火入魔。”
徐金定一怔,道:“走火入魔?”
冯大夫点头道:“正是。内功修炼的是体内真气,真气失控便会走火入魔。真气分阴阳,阳热阴寒,正符合徐少爷的病症。”
徐金定听得连连点头,道:“有理,有理。沈教师,朴儿他们的武艺是你教的,他这样子,是不是冯大夫说的走火入魔?”
沈同泽点头道:“徐少爷的症状,的确很像我们练武之人走火入魔时样子。只是,他们学武的年限尚浅,小人还没来得及教授他们内功,既然没练过内功,有怎么会走火入魔?除非是有人故意将真气注入徐少爷体内。”
徐金定道:“先别管他为什么走火入魔,你们就说朴儿的病该怎么治?”
冯大夫道:“此事沈教师应该有办法应对。”
徐金定看着沈同泽,沈同泽道:“小人可以一试,但能否成功,小人不敢保证。”
徐金定道:“那也总比束手无策好。你尽管去试,若不成功,咱们再想其他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