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珅在将凤卿和凤婉送到房中之后便离开了,毕竟比起她们两人,还有一个凤阮更需要他的关心。
绣橘因着见到了凤卿手臂上的血迹急的团团转,偏偏大夫又被老夫人下令拦下,真真是半点法子也没有。
瞧着满眼关切之意的绣橘,凤婉却神色淡淡的说道,“你先下去吧!”
“那四姑娘手上的伤……”
“你又不是大夫,即便待在此处又能如何?”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凤婉的脸色似是有些难看,是以绣橘也不敢再多言什么,赶忙退出了房中,还一并带上了房门。
直到房中只剩下了她们两人,凤婉似笑非笑的扫了凤卿还在捂着的手臂一眼,口中嘲讽说道,“别装了,都没人了。”
闻言,凤卿瞥了她一眼,随后缓缓的放下了自己的手,却见那衣袖上虽然有一道破损的痕迹,但却并非像是刀痕所致。
心知那是凤卿自己用手扯开的,凤婉也没有表现的十分关心。
连血迹都是别人的,更何况是身上的伤,这点子小把戏也就是骗骗府里的那些人罢了。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碰上山贼了,你不是还与他们交手了吗?”状似不解的望向了凤婉,凤卿的神情看起来极为无辜。
“山贼?哪里的山贼会有那么高强的武艺,你当我如这满府的人一样傻了吗?!”
原本也没有打算对凤婉有所隐瞒,此刻见她发现了不对劲儿,凤卿便极其自然的对她说道,“大抵是夜倾昱动的手脚。”
她也不确定,只是心下如此猜测而已。
否则的话,实在是没办法解释为何只有萧竹和凤馨出了事。
可是凤婉听闻她的话却不禁微微瞪眼,眸中难掩诧异,“大抵?”
“他事先并未与我商量,是以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主要是她不明白,她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夜倾昱,那就意味着他本该没有机会知道才对。
如此想着,凤卿的眼睛不禁微微眯起。
知道她与萧竹之间事情的人倒是不少,不过能够接触到夜倾昱的人却少之又少。
若是这般想的话,那范围就小了许多了。
三叔倒是知道此事,不过他一个长辈根本不会插手她的事情。
至于长姐,她身为女子,素来循规蹈矩,也不可能跑到夜倾昱的面前去对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言三语四,如此一排除,那么剩下可能的人选便只有一个了。
凤傒……
一想到这个可能,凤卿的眸光便不禁变得愈发幽深。
见她又露出这样骇人的神情,凤婉不禁抖了抖自己的肩膀说道,“又是这般吓人的样子,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想着要如何感谢一下我那好事儿的二哥。”
“真的是感谢就好了。”幽幽的叹了这么一句,凤婉便不再多言,兀自走到窗边去看着坐在窗根儿低下的小丫鬟们叙话。
凤卿走到屏风后面换了一身衣服,甚至直接洗去了满手的血迹,像是根本不怕被人发现什么端倪一般。
事实上,眼下整个凤府上下根本不会有人去注意凤卿的情况是怎样,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她眼下死了怕是也只有凤婉一人才会得知。
毕竟这满府上下的人如今都在关注着凤馨和萧竹的安危,谁还去理会她一个外来的小姐呢!
在老夫人的心中,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多凤厉和凤轩的地位,那么爱屋及乌的,凤馨在她的心里也占据着极重要的位置,至少相比而言,凤阮要稍差一些。
而对于萧竹,因着他是凤婧的儿子,是以老夫人也会对其爱幼一些,如今这两人一起失踪,自然会折腾的人仰马翻。
更重要的是,杨氏等人之所以会如此心急,则不仅仅是因为担心他们两人的安危那么简单,他们毕竟是男未婚女未嫁,如此双双失踪还不知城中要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呢!
只是想到这些,杨氏便觉得自己头痛欲裂。
不光是她,就连凤婧也是哭的天崩地裂,恨不得亲自去山贼出没的那处找寻萧竹的下落。
但是相较于她的激动和疯狂,反而是身为萧竹父亲的萧长平表现的很是平静。
除了一开始在凤厉和老夫人的面前关注过凤婧的情绪,方至眼下,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就知道哭哭啼啼的,你就不能别再哭了吗?”神色间充满了不耐烦的朝着凤婧喝斥道,萧长平的眼中充满了厌恶之色。
“那你倒是将我的竹儿找回来呀,他如今下落不明,你身为当爹的不说带着人去追查他的下落,反而还在这儿数落我!”
“永安那么大,我上哪找他去,再说了,大哥不是已经吩咐人去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得出口,你可是竹儿的亲爹,居然事事都指望着大哥。”一听萧长平的话,凤婧的心下便止不住的怒气。
“哼……”
“爹、娘,你们别再吵了,还是尽快找到兄长的下落才是正经。”见他们实在是吵得不可开交,萧蕊不禁大声唤道,这才制止了争吵中的两人。
兄长忽然失踪他们都很着急,但是眼下并不是该吵架的时候,明明最要紧的是赶快找到人。
被萧蕊这般一说,凤婧和萧长平方才终于住了口,不过却还是都互相厌恶愤怒的样子。
瞧着萧长平猛地站起身欲走,萧蕊下意识的起身追问道,“爹,您去哪啊?”
“我出去一趟。”
“你给我站住,竹儿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还要心思出去鬼混,你的心肠怎么会如此冷硬?!”说着话,凤婧不禁伸手拉住了萧长平的袖管,似是说什么也不让他离开。
“放手,你瞧瞧你哪里还有一点大家夫人的样子。”
听闻萧长平的话,凤婧顿时便火了。
“呸,就凭你还敢言说自己是大家,你们萧家不过就是仗着有几个臭钱而已,除了这些,你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你娘当日不是因为看中了我们萧家的钱才将你嫁给我的嘛,别以为我不知道。”
见他们争吵的越来越厉害,萧蕊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一时间心头涌起了无限的无奈和彷徨。
她已经无力去阻止什么,也根本不会有人去听她说的话,眼下这个时候,似乎爹娘都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儿子尚且生死未卜。
一把甩开了凤婧的手,萧长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根本不再去管她们母女二人。
“你回来!”
任凭凤婧如何大声的唤着,可是萧长平就是充耳不闻,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中似的。
大抵他也是看出来凤厉和凤珅二人并未将这位妹妹当做一回事,否则的话,眼下是在凤家的地界儿,他哪里敢如此放肆。
哭的泪眼涟涟的瘫坐在地上,凤婧不复往日的高贵形象,全然一副被遗弃的怨妇面孔。
见到这样的娘亲,萧蕊也有些于心不忍,悄然走到了凤婧的身前搀扶起她,却不料她一把拉住了萧蕊的手哭诉道,“蕊儿,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待到你将来嫁人的时候,可一定要擦亮自己的眼睛,千万不要遇见像你爹这样的人。”
“娘……”
“原是指望着嫁给他能够衣食无忧,怎知那偌大家业转眼就被败霍没了,如今竟还要随着我回娘家来讨饭吃。”
“你们都下去。”瞧着这满屋子的下人都还在,凤婧便不管不顾的叨叨了起来,萧蕊赶忙将房中的下人都散了去。
待到屋中只剩下了她们娘俩,萧蕊才低声朝着凤婧说道,“娘亲,您糊涂了呀!”
就算是与爹爹发生了争执,可是也万万不该当着下人的面说这些事情,倘或被两位舅舅和舅母知道了,那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又岂会好过。
“唉……还不是被你爹给气的……”
“平日您告诫我和兄长还十分理智呢,怎地今日自己如此不小心,原本近来大舅母就对咱们有些意见,若是再被她知道咱们的境况,这今后怕是还不知道要给咱们多少白眼儿呢!”
“她敢,只要有老夫人在,量她也不敢。”
闻言,萧蕊却没有凤婧想的那么乐观。
“娘,外祖母她总会老的,届时咱们又该如何呢?”
“这……”一时被萧蕊问的哑口无言,凤婧的哭声也渐渐歇了下去。
“好了、好了,咱们且先不说那些事了,还是尽快找到兄长的好。”寻不到兄长的下落,在此说再多都是无用。
不妨听闻萧蕊提到了萧竹,凤婧的眼眶不禁再次泛红。
……
而此时的萧竹和凤馨两人,则是双双躺在一处山洞中,眼下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两人身上的衣物都或多或少的被山坡上的树枝刮坏,凤馨醒来的时候甚至都以为自己是被那群山贼抓走了。
幸而余光瞄到一旁的萧竹,这才令她稍稍安心。
“表哥、表哥,你醒一醒……”说话间,凤馨不禁伸手摇着尚在昏迷中的萧竹,见他的身上处处都有一些细小的伤痕,心下不禁一紧。
他不会是死了吧?
谁知她方才如此想着,便见萧竹迷迷糊糊的清醒了过来,一脸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样子。
“表妹……”
“你怎么样,身上的伤可疼吗?”伸手扶起了萧竹,凤馨满眼关切的望着他问道。
“嘶……还好……”听闻凤馨提到了他身上的伤,萧竹这才好像注意到了自己身上无数的伤痕,不禁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毕竟是在凤馨的面前,他也不好意思表现的太过怯懦,只能硬撑着否认。
四下看了看,凤馨发现这里是一处颇为避风的山洞,不过洞口的地方被人用一些山石封住了,若是想要出去的话,必然要搬开那些乱石,只是眼下萧竹受了些伤,而她又是一名弱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自然也无法搬动那些大石头。
“咱们可如何出去啊?”满眼焦急的望着洞口的方向,凤馨不禁微微红了眼眶。
“此处未见其他的人,想来她们会回去报信儿的。”虽然萧竹心里也没底的很,但是当着凤馨的面儿,他还是尽量显得稳重的说道。
“表哥,咱们不是滚落山坡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我也不知道。”
他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儿了,甚至知道的还没有她早呢,哪里清楚之前的事情。
心下一时害怕的不行,凤馨下意识的朝着萧竹靠近了几分,独属于少女的馨香隐隐传到了萧竹的鼻息间,令他不禁心神一动。
色色易迷难拆,隐深闺,藏柳陌。
足步金莲,腰肢一捻,嫩脸映桃红,香肌晕玉白。
娇姿恨惹狂童,情态愁牵艳客。
芙蓉帐里作鸾凰,云雨此时何处觅?
从前在晋安之时,萧竹在家中也是娇妾美婢,倚翠偎红;金钗十二行,锦障五十里;樱桃杨柳,歌舞擅场;碧月紫云,风流勣艳。
时常锦营献笑,花阵图欢;露水分司,身到偶然留影;风云随例,颜开那惜缠头。
只是自打到了这永安之后,娘亲便时时叮嘱着他不可风流成性,未免传到了凤府中毁了自己的声誉,也不好瞒得过凤卿那边。
不管怎么说,总要先哄着她嫁了自己,待到婚事一过,那时银钱到手,想要娶得多少娇妻美妾还不是由得他自己高兴!
但是这样的事情一旦开了荤又如何能够把持得住,他此前勉强忍了那么些时日已经够意思了,眼下凤馨分明对他有意,他若是不顺手推舟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
如此想着,萧竹便伸手一把搂过了凤馨,但见她脸色猛地涨红。
见状,萧竹心下一喜,上前抱住就做了个嘴儿。
凤馨情窦已开,忽被人如此亲近,又是自己的心仪之人,心下虽是羞臊难安,但是到底落得快活。
两人当即搂做一团,缠做一块,相偎相抱,如漆如胶。
萧竹本就不是那般言行君子的世家公子,见她并不反抗便拿出平生本事,竭力奉承,初得甜头,只恨不得把身子并做一个。
一手勾着萧竹的颈项,百般旖旎,凤馨只觉得面红耳热,渐渐动情。
伸手将凤馨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萧竹急切的拉扯着她身上的衣裙。
当下两人愈发兴发如狂,就此山洞,成其云雨。
瞧着凤馨眼神渐渐涣散,萧竹不禁尽生平才学,恣意搬演,把她弄得魄散魂消,骨酥体软,四肢不收,委然躯上。
片刻之后,但闻山洞中撒娇撒痴,淫声浪语不绝于耳。
只见蜂忙蝶恋,弱态难支;水渗露滋,娇声细作。
一个原是惯熟风情,一个也曾略尝滋味。
惯熟风情的,到此夜尽呈伎俩;略尝滋味的,喜今番方称情怀。
一个顾不得女身点破,一个顾不得身有婚约。
鸳鸯云雨百年情,果然色胆天来大。
自此盘桓一夜,谑浪千般。
待到两人一觉醒来的时候,凤馨恍若方才意识到自己做下了什么好事似的,眼眶一红,眼泪便扑簌簌的往下掉。
泪水一滴滴的掉在萧竹的胸前,凤馨紧紧的拽着搭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那模样看起来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原本萧竹尚在睡梦之中,可是察觉到胸前有一丝凉意,他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看着凤馨哭的梨花带雨,他的记忆便瞬间回笼。
实事求是的来讲,第一瞬间想到昨夜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萧竹心下的确是后悔的。
在他的计划当中并没有迎娶凤馨这一项,而他之所以会时不时的挑逗她,并不是因为他心里真的喜欢她,而是因为他需要安慰自己在凤卿那儿受伤的心。
平心而论,比起凤卿而言,的确是凤馨更为听话,也更能满足他身为男子的骄傲和信心。
但是男人或许都是贱骨头,太过容易得到了反而对他来讲没有什么意思。
更重要的是,凤馨与他在外面遇到的那些女子都不一样,她有一个十分棘手的身份,那就是凤家的五小姐,再加上如今他们全家人都寄人篱下,若是此事被大舅舅知道的话,怕是他就会被扫地出门了。
想到这,萧竹的眸光倏然一凝,看向凤馨的眼中也不禁充满了复杂之色。
见自己哭了好一会儿,萧竹不说来哄她,竟还用那样不可言说的复杂眼神看着她,凤馨的心中不禁充满了伤心和愤怒。
“表哥,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你后悔了吗?”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凤卿的声音都微微颤抖着,抓着衣服的手也不禁越来越用力。
大抵是因着被凤馨说中了心事,萧竹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兀自低着头穿戴好了衣物。
然而就在他起身的时候,却不料洞口忽然传来了脚步声,随即便是人们的呼唤声。
“这儿有一个山洞!”惊讶的声音传来,还未等萧竹和凤馨做出什么反应,便眼睁睁的看着凤府的下人举着火把站在了山洞口,而原本堵在洞口的大石头也不翼而飞。
“表公子、五小姐……”
“滚出去!”冷冷的朝着那群人呵斥道,凤馨愈发紧的环着双手抱紧了自己,初时故作姿态的假哭此刻也真实了不少。
待到凤府的下人都退到了山洞外面候着,萧竹脸色阴沉的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回身间见凤馨还坐在那里兀自落着泪,他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抹厌恶之色。
昨夜的事情本就是你情我愿,他又没有强迫她什么,眼下她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
再则,他又没说不对她负责,她总是这样一直哭反而显得他将她欺负的如何了似的。
实在是不愿被下人见到两人如此狼狈的样子,萧竹只能耐着性子诱哄道,“好了,先别哭了,咱们先回府上再说吧!”
说完,萧竹便欲伸手拉起凤馨却不料被她一把甩开,“你还理我做什么,反正你往日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我几时骗过你?”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凤卿吗,那你就去找姑母说明白这一切,你同她解除那个如玩笑一般的婚约啊!”声嘶力竭的朝着萧竹大喊着,此刻的凤馨已经完全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她赌上了一切就是为了能够同他在一起,若是他如今忽然反悔的话,那她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只要一想到自己将来可能会面对的被众人指指点点的情况,凤馨便恨不得眼下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唯恐凤馨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萧竹赶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随后神色警惕的看了看山洞口的方向,似是生怕外面的下人听到一般。
“你先别闹,我就算回去同卿儿……”
“你还叫她卿儿?”
“不是、不是,我就算回去同凤卿解除婚约可那也得等到回去不是吗,咱们一直待在这儿我要如何与她言说呢?”
满眼怀疑的望向了萧竹,凤馨像是不敢再轻易相信他说的话了似的,“你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先与我回去,不过昨夜发生的事情,暂时先不要告诉外祖母和舅母她们。”
“为何?”
“这也是为了你的声誉着想,否则的话,怕是外面会对此传言纷纷。”说话的时候,萧竹甚至还伸手轻抚着凤馨的脸颊,眸中满含怜惜之色。
“表哥……”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还不快擦干眼泪与我回去?”
“嗯。”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凤馨终于破涕为笑,脸上微红的穿着衣裙,随着萧竹缓步走出了山洞。
未免被下人再多加揣测,回去的时候,萧竹不顾自己身上尚有些皮外伤,竟坚持要驾马而行,可是他如此做却反而显得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直到回了凤府之后,两人还未来得及回去收拾一下自己就被簇拥着到了梅香苑。
方才进到房中,就见老夫人迎面走来,一把拉住了两人的手,神色激动的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将我们都担心坏了。”
说着话,老夫人还不禁上下打量着两人,见他们的身上都有些细碎的伤痕,眼中愈见心疼之色。
“快,快去府外请大夫回来,这伤口一定要快些包扎才行。”
“老夫人您先坐,奴婢这就去。”话落,周嬷嬷便赶忙走了出去。
终于从老夫人的手中接过了凤馨,杨氏眼眶微红的上下打量着她,不住的点着头,“还好没有性命之危,这就好、这就好……”
“竹儿,你身上的这些伤是怎么回事啊?”震惊的望着萧竹身上的血迹,凤婧眸中充满了忧色的问道。
“当时表妹掉下了山坡,我本欲救下她,却不料被一名山贼暗算因此也随之掉了下去,也没能救下表妹,反而受了些皮外伤。”
“哎呀,你这孩子怎地这般胆大,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想着要去救你表妹,当真是不易。”说着话,凤婧还一脸暗示的瞟了杨氏一眼,似是在提醒她,她儿子是为了救她女儿才受的伤。
可是不管凤婧如何暗示,杨氏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似的,依旧拉着凤馨的手打量着,全然专心致志的模样。
恰在此时,却听闻门外有小丫鬟问安的声音,话音未落,便见凤卿和凤婉两人快步走了进来。
径自走到了萧竹的面前,凤卿的神色看起来十分的焦急,“表哥……”
不妨会忽然听到这一声“表哥”,萧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酥了半边。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低低的重复着这一句,凤卿并未多言其他,可是却生生令人能够明显感觉到她的欣然和激动。
“卿儿,你昨日可有受伤吗?”
“只是被划伤了手臂,没有什么大碍,否则的话,昨日便该留在那救下你与五妹妹的。”缓缓的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臂,凤卿说的一脸的云淡风轻。
闻言,萧竹看向了她袖管间露出的一截白色纱布,眼中似是透着些许的心疼,“是我无用,否则的话,也不会害你受伤。”
“表哥,你在说什么?!”诧异的看向了萧竹,凤馨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猛然意识到凤馨还在一旁,萧竹的神色不觉一凛。
见状,凤卿的眼中却闪过了一抹笑意,随即口中接着关切说道,“幸而你没有什么事,否则咱们之间的婚事……”
“哪里来的什么婚事,那不过就是长辈们的一句戏言而已,你别做梦了。”还未等凤卿的话说完,凤婉便一脸怒色的说道。
一听这话,萧竹的脸色顿时一沉,想要阻止凤馨接下来的话已经来不及了。
“表哥喜欢的人是我,你别再痴心妄想了。”
“痴心妄想?”
“哼,他根本就不喜欢你,若不是因为那个可笑的婚约,你以为他会搭理你吗?”神色得意的朝着凤卿炫耀着,凤馨缓步走到了萧竹的身边,让人看起来他们反倒是更像一对儿。
察觉到凤馨的话越说越过分,杨氏即便素日再是不醒事此刻也不能再任由她继续胡说八道下去,赶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扯着她便欲离开这里。
眼见她们要离开,凤卿却再次开口望着萧竹声音轻柔的说道,“此次也算是劫后余生,大伯母已经准备要为我们筹备婚事了,我想……”
“婚事?!”猛地挣脱开了杨氏的手,凤馨几步跑回到了萧竹的身边,警惕的朝着凤卿喝斥道,“你想到不要想嫁给他,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
随着凤馨这一句话说出来,房中顿时陷入了静寂之中,一时无人再说话。
好半晌之后,凤卿才见老夫人颤颤巍巍的开口问道,“馨儿说什么?”
“祖母,我已经同表哥私定了终身,馨儿今生非他不嫁了。”猛地一下子跪倒在了老夫人的脚边,凤馨的神色卑微的可怜。
谁知还未等老夫人说什么,反而是一旁的杨氏不敢置信的拽着她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娘……”
“别叫我娘,你怎么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你可还知道廉耻二字要如何写。”
“既然你与五妹妹两情相悦,那依我看,咱们之间的那个婚约,不若就此作罢吧!”说完,凤卿也不管萧竹是何反应,径自带着凤婉便离开了梅香苑。
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萧竹下意识便欲追出去,却不料被凤馨一把拉住了手,神色激动的朝着他怒吼道,“你还去追她,你不是说你只喜欢我吗?”
“你们这是……”
震惊的看着凤馨和萧竹两人,老夫人一脸的茫然之色,根本没办法理解这几人之间是怎么了。
“快点随我回去,馨儿,不许再继续胡闹下去了。”说着话,杨氏便欲强行拉着凤馨离开,谁知她竟跑到了凤婧的面前去跪着,“姑母,当日表哥与四姐姐之间的婚约本就是您一句戏言而已,如今我才与他两情相悦,求姑母成全。”
见凤馨毫无尊严可言的请求着,杨氏的心中好像滴血一般的发疼。
这孩子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怎么会如此心仪萧竹?
凤婧很明显也没有想到凤馨会对她来这么一出儿,整个人都有些发懵的站在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的确是不喜欢凤卿那丫头成为她的儿媳妇,但是只要一想到她身上带着的那些财宝,她便觉得她还是可以忍受的。
只要有了那笔银子,那么萧家就可以恢复昔日的荣光,到了那个时候,一个“孝”字压在头上,任凭凤卿往日如何厉害,还不是要任由他们摆布。
但是如今这般情况,倘或竹儿和馨儿之间生出了什么情愫的话,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依照她这位大嫂的性子,怕是等到要聘礼的时候会狮子大开口,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府上真实的情况就会暴露了。
可若是直接冷言拒绝凤馨的话,那么就等于眼下便将整个大房的人给得罪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如此想着,凤婧便不禁皱紧了眉头,望向萧竹的眼中也不禁充满了埋怨,似是在怪他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来。
“馨儿既是对竹儿有意,依我看这倒是也极好……”
听闻老夫人忽然感叹了这么一句,怕是除了凤馨之外再也无人感到不错了。
杨氏和凤婧都是同样一脸的不愿,只是口中不好直说而已。
“馨儿谢过祖母。”
“外祖母,可是我与卿儿之间的婚约……”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死心眼子了,不过就是一个口头上的婚约而已,当日也不过就是一句戏言而已,谁还将它当真不成,你与馨儿才算是郎才女貌,亲上加亲呢!”
闻言,萧竹的脸色不觉一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眼下说那些事情还言之过早,我先带这孩子回去收拾收拾。”话落,杨氏便不顾凤馨的意愿,连同身边的丫鬟在内,强行拉着她便走出了房中。
“那……那咱们也先回去了……”
说完,凤婧便赶忙示意萧竹随着她一道离开。
此事她心里乱的很,尚未有个主意便不能随意应承老夫人的话,示意还是应该赶快回去同竹儿商量一下。
神色疲惫的朝着凤婧挥了挥手,老夫人也懒得去理会他们这些事情。
待到看着他们都急匆匆的离开之后,老夫人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
再说凤卿和凤婉这边,两人一路出了梅香苑的时候,凤婉不禁开口嘲笑道,“不想你装起那般深情的模样倒真的像是那么回事!”
“不过是说几句话而已,不管我如何表现,萧竹都会相信的。”
“为何?”
转头朝着凤婉微微笑了下,凤卿的话说的十分的笃定,“依照萧竹的为人,他对自己太过自信了,在他的认知里,或许我不心仪他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呢!”
“真不知道他是哪里的这股自信。”想到了什么,凤婉接着说道,“你又跟着掺和了这么一脚,想必凤馨宁愿说出自己与萧竹有了肌肤之亲也不会让你顺利嫁给他的。”
“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一切都正合我意。”
说话间,两人便回了紫霞苑,推开门进到房中的时候,看着屋内不请自来的某人,凤卿的脚步不禁一顿,而凤婉则是直接转身回了院中。
“不是与你说不要随意来这里的吗?”看着夜倾昱神色自如的坐在她的榻上,凤卿不禁皱眉说道。
“呵,我倒是也不愿过来,可我若是再不来,怕是媳妇就要被人娶走了。”意味深长的说着话,夜倾昱并没有看向凤卿,而是兀自笑着打量着自己的手指。
见状,凤卿的心下不禁一紧。
果然是他!
她就说嘛,怎么可能事情如此刚好,一切都与她设想的相差无几。
瞧着夜倾昱这般说话不阴不阳的样子,凤卿便心知他定然是又不高兴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选的男人,哭着也要哄好。
缓步走到了夜倾昱的身边,凤卿先是为他斟了一杯热茶,随即递给他说道,“风寒可好些了吗?”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夜倾昱便依旧坐在那并不再多言。
深知他是在闹脾气,凤卿也不同他计较,依旧含笑的哄着他来,“萧竹的事情还要多谢殿下了,多亏您足智多谋,此事才能够如此顺利的解决。”
“不敢当,哪里比得上舒儿心思稳重。”这么大的事情都能够瞒着她,怕是再也没有人比她胆子更大了。
“你就不能好好与我说话吗?”
“这一字一句不都是在好好说吗,我又不曾唱着戏。”
“夜倾昱!”
忽然被凤卿怒斥了这么一声,夜倾昱先是一愣,随后眉头微皱的望着她说道,“你那么大声做什么,不怕有人知道我在这儿了?”
凤卿:“……”
怎么就挑了他这么个打不死、捶不烂的玩意!
“好了、好了,萧竹的事情原是我不对,我不该瞒着你,下次我一定最先告诉你,这总行了吧?”
“的保证如此勉强,居然还敢有下次?”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似是在斟酌着到底该不该原谅她一般,夜倾昱翻看着自己的掌心,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听说郑萧然也来永安了,我怎么没见到他?”
“我有事相求于他,他眼下离开了。”
闻言,夜倾昱转头一脸严肃的说道,“方才保证完,转眼便出现了一个我不知道的。”
“郑萧然你不是一直都知……”
“我倒是知道他还活着,可是却不知道他来了你身边活着。”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凤卿明显感觉到了夜倾昱语气中明显的酸味。
他这醋也委实是吃的不着边际了些,郑萧然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更何况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不可能,缘何还要为此置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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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色易迷难拆,隐深闺,藏柳陌。
足步金莲,腰肢一捻,嫩脸映桃红,香肌晕玉白。
娇姿恨惹狂童,情态愁牵艳客。
芙蓉帐里作鸾凰,云雨此时何处觅?
金钗十二行,锦障五十里;樱桃杨柳,歌舞擅场;碧月紫云,风流勣艳。
时常锦营献笑,花阵图欢;露水分司,身到偶然留影;风云随例,颜开那惜缠头。——《醒世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