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抵达她的宾馆,两人才重获语言能力。得得问他,“辰安,你的宾馆离这里远吗?”
“出门急,没来的及定。”
严重怀疑他根本没打算定!
不然,他逐渐蓄力的眉头,怎会有种在警示她不容有疑义的紧张那?得得抬了抬眉,亮出一派彼此心照不宣的神情:“是这样的呀。”
辰安猛的板起脸,瞪了她一眼。而后,面无表情地对她说:“你!给我上楼去!休息到六点,再下来吃饭!”
被辰安这么一凶,她也有点紧张了:“哦、哦、哦,那你不休息吗?”
说完,就后悔!
果然,辰安凑到她耳边意味深长地说:“我去你房中休息,那你可能就没办法休息了。舟车劳顿,实在是怕你累到,你还是自己上去吧。”
唔……她就不该自作多情的关心他!“谁想让你去我房里休息了。你赶紧订房去。”
“你再说一遍你没想!”辰安突然拔高声线恐吓她。
她那个心虚呀,连忙甩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然后拉起行李跑去前台checkin,接着听话地上了楼。
站在浴室镜子前,她晕乎乎的静观着自己……
欸?她干嘛要敷脸,还沐浴熏香,像是被翻了牌子,在等凤鸾春恩车……
不过,再一想,她贴个面膜,洗个澡怎么了?既然老天给她分配了性别,那她就应该尽职尽责地在做女人这项事业上好好打拼。
而皮肤是她们女人的工作服,打理好工作服是应有的职业素养,不是为了男人。
对,她洗澡和保养皮肤跟辰安一点关系也没有!
得得压了压面膜,坐回到浴缸里。
六点钟准时下了楼,辰安在前台沙发里开着电脑办公,行李原封不动的摆在身边。
奇怪!他这是闹哪样?!“辰安,你没找到住的地方吗?”
明知故问!辰安连眼睛都懒得抬,直接跳过这个傻问题。“你等我一下,我回封邮件。”
“哦。”
得得逛到门前,拨弄着风铃,铃声中隐约听见有人在“喂喂”地叫她。
循着声音看去,是女老板在招唤她。
她一头雾水地走了过去。女老板一把抓住她,将她拉进了隔间,然后义愤填膺地说:“那位先生根本没出去找宾馆,在我这里蹭了一下午的网,还骗了我好几杯热水。有人退房,我问他要不要住,他却跟我说什么请君入瓮,什么全套服务。我看你是个好姑娘,多嘴提醒你一句,别光看男人的外表,衣冠楚楚的一般全是败类。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她也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得得抠抠头,绞尽脑汁为他们拼凑出了个还说得过去的身份:“我们是驴友,结伴旅游的。”
“那你可要多注意了,女孩子在外面别吃了亏,有事儿找姐。”
女老板过于热心的举动,给得得一种将要坏她好事的预感,她干笑了两声,“谢谢老板。”
辰安收起电脑,摸着行李箱对她说:“赵小姐,吃饭不方便带行李,能否帮忙安置一下?”
“要不你放我......”
没等她吞吞吐吐地说完,女老板急吼吼的跳了出来:“先生,你要出去,可以把行李寄存在我这儿,放人家姑娘房里,不合适吧?”女老板眼明手快,搬起辰安的箱子摔进了杂货间。
瞧吧……她的预感成真了。
愁哇!
咦?
怎么有人比她还愁?
“她是我女友。”辰安急忙澄清。
“防的就是你这种驴友!”女老板耳朵好似不太灵光。
被一口方言的女老板绕了半天,辰安有些不耐烦了,扯过在一旁偷笑的得得,蹙紧眉心说:“赵得得,你来跟老板说明一下我们的关系。”
切!
凭什么把难题抛给她?
可小臂好痛,再不说些什么,定会被辰安拧断。“我是他前驴友!”
得得自创的新名词弄得女老板和辰安晕头转向的,但辰安无心再费神与她们绕弯子,掏出皮夹说:“老板,房间一个人住,交一份钱。两个人住,就该交两份钱。是这个道理吧?”
听辰安说完,女老板双眼登时亮晶晶的。她接过辰安的钱,恭敬地说:“我一个粗人,不懂什么道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我看出来了,她是你前女友,你们是到我这里再续前缘的。先生,你们去用餐吧,我来帮您安排行李。”女老板乍然回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她说:“姑娘,这位衣冠楚楚的先生一看就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晚上回来要用心替人家服务呀。”
老板!
你……绝对是社会大学的资优生,虽然你词汇量少的惊人,说来说去就衣冠楚楚这一个成语,但是你这种借由金钱激发脑部潜能的技艺,着实令小女子佩服!
得得一脸求死的表情,拽紧包向外逃去。
辰安追上她,搂住了她:“赵小姐,你前男友想请他自认为是现女友而她不承认他是她现男友的前女友吃个饭。”
以得得浅薄的文学修养,是无法理清这么复杂的句子的。但作为理工科学霸的她,还是能抓住重点的。“咱们去吃什么?”
唉!她又没听出重点!但一向如此,何必动气。
可他甘心就这样让她蒙混过去,然后稀里糊涂地跟他相处下去吗?他是不是应该直接将一切摊牌,让两人可以清清楚楚的交往。
但那样,往事又将横隔在他们之间。
辰安一时无法抉择,匆匆牵过得得,穿梭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越走越急。
“辰安,我们还要走多久?”她快要跟不上他了。
他也在想这个问题。“得得,我不知道。”但希望一直走下去。
得得告饶,“可我走不动了。”
辰安猝然停住,她自然地撞了上去。
“辰安。”她敲了敲如一堵墙矗在那的辰安,“嗨,辰安。”
“喂,辰安。”
“辰安。”
......
漫长的等待过后,辰安忽地回过头,眼中充斥着经过激烈思想抗争后最终无果的空落。“什么?”
“我叫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反应。”得得声音小小的。
“你想要什么反应?”
“呃……也没什么。”得得仓皇闪开辰安灼灼的视线,垂下双目,跺了跺鞋尖上的泥。
倏忽,一阵富有侵略性的吻攻上了她的唇,带着欲求不满的蛮力反复蹂躏,疯狂索取,而后又猛然止住。
“这样的反应,赵小姐满意吗?”说完,辰安粗野的唇舌灵巧地转战到她的后颈。
“辰安,别……”
唇再次被堵住,口鼻间的空气悉数被辰安掠去。
在辰安密不透风的攻势下,得得终于找到了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喘息。“辰安,不……”
“不什么?不满意?”辰安咬住她的下唇,囫囵地说。
“不是啦。”她只能用上唇艰难地回说,“我只是觉得,大理的空气质量特好,想建议你多吸些。”别可劲儿吸她肚子里的浊气了,“这样好的空气回了柳城就吸不到了,不多吸点就白来了。”
回了柳城……辰安不敢再想下去。“经你滤过的空气更好,不吸个够,那才叫白来一趟。”他回扑上她的唇,给她换了种高原吸氧式的吻法。
“辰安,别这样。”
“你没理由拒绝我!”
“可我快窒息了。”
窒息?!
强行萦绕在他身边,又半途而废,一夕之间将他周遭抽成真空的她,跟他谈窒息?那种在密闭空间里,每挣扎一次,仅仅证实自己仍还活着等她的窒息感,她懂才怪!
她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度过的吗?
不敢想念她,又赖着不肯忘记,充斥着绝望的心酸和恐畏从梦里延续到醒来,日复一日,却无力摆脱。
而那时她在做什么?
不外乎在另一个人的呵护下,渐渐将他替换掉。
辰安愈发加重了他的吻。
得得腹腔忽隐忽现的阵痛起来,横隔膜像是被卡住了。“辰安,不行了,我肚子疼。”
辰安并未打住,揉揉她的胸侧说:“久未这么运动,又在高原,是会岔气。”
呃……辰安是在羞辱她,没了他,她就荒废了接吻这项运动吗?
可他却好似精进了不少呢!
“我是五年没这么‘运动’啦!请问方先生,您这五年都是跟谁练习的?”
“跟你,在梦里。”等等!什么五年?“赵得得,你给我说清楚!”
“呃……我算算。”得得顾左右而言他,“嗯,我五年多没去练瑜伽了。”
“别给我装傻,我问的是这项‘运动’!”
“给我买到棉花糖,我就告诉你,要现做的那种。”得得捂着肚子,笑着跑远。
古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就没个卖棉花糖的地方。但买到又如何,他还有什么可不信赖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