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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刀子匠传了几代人,这金字招牌,哪有你说拆就拆的?”
林氏擦干净泪,像要战斗的老母鸡,护着秦水和钱氏在身后,梗着脖子寸步不让。
“秦山已经死啦,既然手艺带进棺材了,那死守着牌子有什么用,还要骗的人来送命么?”
林氏被妇人问的哑口无言,她结巴着四处张皇,实在没辙了,只好拿手点向边上的秦深:
“她!我大儿子秦山把手艺传给她了,叫她重新教给我二儿子就是了。”
秦深听了这话,心中有些犹豫,她心里是抗拒当刀子匠的,但也不愿意让秦水再顶着秦一刀的名号害人。
如果就让这个牌子倒了,其实——
“是,是,我丈夫把手艺都教给我女儿了,秦一刀有后,这牌子不能拆!”
廖氏心急如焚,她扯了扯秦深的袖子,希望她赶紧认了下来,绝不能让秦山劳碌半辈子的名声毁于一旦呐。
秦深对上了廖氏的目光。
娘亲如此急切,因为那是爹偏执半生的事,他即便赴死,也要先让她承了手艺,闭眼前的最后一句话,依然是叮嘱她,一定要帮着可怜的娃娃……
秦一刀的牌子真若倒了,以后这十里八乡的娃娃们,要不就自己阉,要不就去黑房阉,那里的刀子匠又能比秦水好多少?
这般想着,秦深唯有长叹一声,从人群中走出,站到了院子里。
一字一顿,清楚吐字,冷静道:
“我爹是传给我了,荆禾就是我阉的,我二叔擅自打着秦一刀的名头骗了人,您打死他我也没二话,只是这牌子您不能拆,我爹的本事活儿还得继续做。”
“你要教给他?”
妇人狠狠瞪了一眼秦水,对秦深也没给好脸色。
“不会,教谁也不会教畜生。”
秦深冷冷一笑,连正眼也不愿看秦水一眼。
边上林氏嘴边的笑意僵住了,她本来以为秦深是来救场帮忙的,却不想是拆台的?
“死丫头,你浑说什么?你爹传你本事,为得叫你招婿入家,一代代传下去!你现在嫁给文太监当了宦妻婆娘,连个蛋都下不出,你凭啥得秦一刀的招牌?”
“谁说我没有儿子,我儿子叫文庚,年纪还小,但比二叔懂得些为人的道理,不会一把年纪全喂了狗了。”
秦深这冷言刮刺,目无尊长,放在平时一定会叫人指指点点,可这件事秦水实在是太不像样,有心帮他的,这会儿也都闭口不言,不愿惹了众怒。
林氏气得脸色铁青,骂不过小的,只好来打骂廖氏:
“你生出来的小贱种,敢这样刮刺她二叔,一定是你平日里教出来的,嫡亲的二叔不亲近,跑去涎着脸给人当后娘,还敢把老秦家的手艺传给外姓的人,真当我是死人了?啊!”
廖氏也觉得秦深这话说的过了,且也没这个道理,受了婆婆林氏的打,她被动躲闪着,讨饶道:
“娘——深丫头一时迷了心窍,我会好好同她说的……”
“说,说,你倒是现在说哇,一个外嫁的女儿,凭啥要秦一刀的招牌?还不肯教你二叔,天下凭你去掰扯道理,谁家也认不下你!”
“哎哇——”
廖氏被扭得痛了,疼得直掉眼泪。
秦深一个头二个大,她只好把廖氏护在身后,挡在了林氏的跟前。
这是古代,她骨子里难看老秦家这仨人,却也不敢明晃着和林氏动手,所以生生受了她好几下打。
林氏越打越来劲儿,想着要把秦水身上受得罪,都从秦深身上讨回来。
反正从前也是这样虐打她的,虽然她最近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乖张厉害的很,但是做奶奶的打她,她还能还手不成?
这么想着,林氏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向着秦深的脸上狠狠扇去!
廖氏不忍女儿再挨这记耳光了,一把扯开了她,叫自己迎了上去。
只听“啪”得一声,廖氏被扇到了地上,肚子撞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疼得她牙齿打颤,浑身发抖。
“娘!”
秦深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火气,她抬起就是一脚,径直踹上了林氏的心窝子。
爱死不死,管你是谁,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吃上她这一脚!
“唉哟哇……反了天啦!”
林氏一屁墩砸在地上,四脚朝天,哭天抢地的扯开嗓子生嚎,把廖氏娘家八辈祖宗全骂了一通,更是把秦深恨到了心里,半点骨肉亲缘都不讲了。
秦深当她喷粪,这个时候,也管不着她怎么骂,只上前扶着廖氏坐起来。
廖氏捂着肚子,大腿不断痉挛着,喘着粗气道:
“深……深,我,恐怕、恐怕……”
一般磕碰,哪里会疼成这样,秦深觉得有些不对劲,紧按娘亲的手:
“别急!娘,咱们看大夫去!”
她抬头,看向边上的人群大声呼救。
殷老汉第一个冲了过来,他收起旱烟杆子,背着廖氏就往村口大夫那去。
秦深疾步跟在边上,她一边宽慰着廖氏,一边探手在娘亲裙子里摸了摸,摊手低头看去,见隐约有些殷红的血渍。
如果她猜得没错,廖氏恐怕是有身孕的,是爹的遗腹子!
见了红,不知能不能保得住胎,向来不信神佛的秦深,也对着上苍念起了佛偈:
“阿弥陀佛,只盼着能留下这个遗腹子,若是一个男儿,爹就有后了。”
送到了大夫那,一搭脉,就有结果了。
廖氏果然有一个月多的身孕了,若不是这么一撞,她自己还蒙在鼓里。
好在她平时干活多,身板健朗,又不是头一胎,虽然见了红,但还是保住了胎。
只是接下来要格外小心,头三月干不了重活,最好是卧在床上保胎。
廖氏乐得眉开眼笑,方才受的辱打,这会儿叫她全然抛到脑后去了。
生下秦深后,那么些年迟迟没有消息,怪不得婆婆林氏刮刺她下不了蛋,年纪越来越大,她传宗接代的希望渺茫,性子越发怯弱,总感觉是自己欠秦家的。
这下好了,终是老天开眼,叫她怀上了这一胎。
她爱重秦山,这遗腹子便成了命根子,似乎不用十月怀胎,她便算准了是个男娃儿,连名字都有了,是秦山早早想好的。
秦深心里也为着廖氏高兴,她摸出几十个钱给大夫,先抓了几帖安胎药回去吃。
大夫门外,都是跟着来瞧热闹的。
大伙儿一听廖氏得了秦山的遗腹子,都大声叫好。
他们念叨着是老天开眼,好人好报,秦山虽是刀子匠,损了阴鸷,可也行了许多好事,不该落个断子绝孙的下场。
林氏也跟着来了,一方面避着外乡那帮人再讨要赔偿,另一方面,也看看廖氏伤的如何,莫要一点轻伤,受了深丫头的撺掇,到自己跟前讹诈银子。
现听到秦山留下了种,她心头一阵舒服劲儿。
是儿子最好,山子有后了,家里几亩田多个青壮拾掇,她老来也多份供养。要是女儿也不坏,养大了不说卖给富贵家做妾做婢能得钱儿,就是讨要点聘礼,也是一笔钱。哼,廖氏性子软,万万不会跟自己争钱的,那就由得她生去。
看着秦深扶着廖氏走出门,林氏掸了掸短褐上的灰,不紧不慢道:
“既然怀了身子,那就归家来吧,没道理跟着嫁出去的女儿,去住人家文太监的宅子。”
廖氏愣了愣,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秦深。
秦深脸上笑着,嘴上不犟,只偏头看了回去。
她提着声说话,不仅说给廖氏听,也是说给大家听的:
“二叔二婶伤得重,娘你回去帮衬,一日三餐灶火不断,连带着洗衣、洒扫、喂畜生棚子,还得帮着去田里拾掇,哦,池子里的老粪也该沤,正缺着人干活哩。”
这话一出,廖氏脸色变了变,她似乎能想到自己回去后的日子,伺候着一大家子人不说,还得干秦水地头里的活儿。
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她现在正是要保胎的时候,哪里做的了这些活儿。
廖氏还没表态,边上的殷老汉首先吱声:
“哪里成!老秦家断不能回去了,总不能叫婆婆伺候你吧,还是留在女儿家,先生了这一胎再说!”
边上的人都点头附和,嗡嗡的讨论着。
平日里就是廖氏干活勤快,钱氏两口子又是出了名的好吃懒做,都觉得不能回这个家。
林氏脸色越来越难看,拔着老嗓子,嚷了起来:
“我秦家的人,由得外人说嘴!老大媳妇,跟我家去!”
说罢,就要到秦深的手里来抢人——
秦深挺身一拦,杏眼圆瞪,她本是五官娇俏,无奈脸皮上有癞子,这么一瞪显得很是凶恶骇人。
“你盯着我做啥,你娘是我秦家人,你是泼出去的水,岂能由你做主?”
“分家!”
秦深目光森冷,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来,倒是噎得林氏没了话说:
“你、你说啥?”
她一脸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