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曰:如果亲情都是假的,那么什么又是真的又是可以相信的呢。
再回到安庆王府,清荷宴带给她的无奈再次的袭上心头。
慕容淳的,雪儿的,两张面孔不停的在眼前晃动,心又在颤抖,伊璃原想要离开这京城的,可是眼下,她的行程又要推迟了,她不能放下羽裳不管。
窗前的那抹身影越来越是清晰,高大的身形告诉她,那人是安庆王爷。
父亲,这样晚了却是为了什么在等她呢。
其实,她也有好些话要问父亲,关于雪儿的,关于太子的,可是这些,她可以问吗?父亲似乎并不想让她知道的更多。
推门而入,清梧睡着了,在那床上安逸的小身子让她不禁有了笑容,她的儿子,她生命的延续,此时,他是她最大的安慰。
“父亲。”她轻叫,仿佛怕惊扰了熟睡中的儿子。
“回来了。”
“嗯。”
“去书房坐坐吧。”安庆王爷说着,也不等她回答就直奔书房而去。
再轻掩了门,再看了清梧一眼,有奶娘照看着总也无事的。
随着父亲的身后,向书房而去,心里有些不安,这样的晚了,父亲他一定是有大事要相谈,否则也不会一直等在她的房里。
书房里。
有侍女上了茶,安庆王爷一摆手,侍女就退了出去。
书房里此刻静极了,偶尔是窗外的蛙鸣声,安庆王爷品了一口茶,向伊璃说道:“坐吧。”
语调虽轻柔,可是隐隐却有一丝紧张透过那语气传染了给她。
是的,紧张,伊璃紧张的手心都沁出了薄汗。
“爹,有事吗?”
“晚间,你去了哪里?”安庆王爷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那茶盖,语气里颇为严肃的问道。
“清汤面馆。”说那里总也没错的,难道父亲知道她去了翠香楼,也知道她见了羽裳姐姐吗?可是这些他不会这样快就知道了吧,伊璃不信。
“然后呢?”语气有些严厉了,一切似乎有些不对。
“在街上闲闲散着步而已。”脑中电光火石间她告诉自己去翠香楼和羽裳的事情她不能说。
“唉……”安庆王爷突然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伊璃反问着,再随手拿起了茶杯,手中紧紧握着,想要缓解空气里的那份紧张感。
“我都知道了。”伊璃一惊,父亲在这京城竟然都有眼线吗?那眼线也是太可怕了吧,甚至比她的动作还快,在她回到安庆王府之前,那眼线已经将她的一切告诉了父亲。
父亲,虽然知道这些年的疯病都是装的,可是他早已与人没什么联系了啊,怎么可能知道她的一切行踪。
“伊璃,离那人远一点。”
是指太子吗?父亲知道她遇到了太子,可是她并未要去招惹太子啊,这一切似乎太过诡异了,看着安庆王爷,他的深沉让她心惊,此时,面前的似乎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一个诚府极深之人,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可是她不能放弃羽裳,“我只想让我的姐妹与我一起回凤城。”她坦然,既然父亲已经都知道了,她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那事,我会处理,你就不要插手了。”
“那羽裳什么时候可以随我一起走。”
“就这几天吧,过几天你就带着她一起回凤城,这京城里最近要动荡了,这里不是你的久留之地。”
听得了这话中意,安庆王爷多少有了关切她的味道,可是又有多少的真心呢?
“等姐姐到了,我自然就走。”父亲他终是有他的选择,他不会顾及她的。这大燕的背后也有他在悄悄的掌控吧,从这所有的谈话中她已明晓了一切。
而这个认知却是让她恐惧,亲情啊,有了争斗,其实在他的眼里就都是虚无了。
“我与他有没有关系。”她想知道她与太子的关系。
“以后你自会明白为父的苦衷。”
终是没有对她说实话,可是她不想,不想那兄弟相争。“父亲,两个人你到底站在哪一方,而雪儿,她还有可能嫁给四皇子吗?”她固意的叫慕容淳四皇子,就是要撇清自己与他的关系。
“成为王,败为寇。无论成败她都会嫁给他的,那是她的命。”
“为什么?”
“我不想再拆散她了,那份爱而得不到的感觉我不想再发生在雪儿的身上。”
“那么我呢?”虽然她已放弃,可是父亲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她听着他的话,心里更多的是不自在。
“我早知道那一天在芦苇荡里,你已听到了一切。既然是你自己要放弃的,我又有何话可说。”他把一切都推到了伊璃的身上。
心又痛了,痛彻心痱。
“那么,你画着娘的画给我看,又是为着什么呢?你根本没有爱过娘。”她一针见血的指道,原来她亲生的父亲在与她作戏。
“你娘,她曾让我心动让我怜惜,可终究是我负了他。”他长长的叹息响在这空荡的书房里绵长不绝。
伊璃流泪了,“那为什么你要举办清荷宴,让我以为你有多宠我?”
安庆王爷起身走到那窗前,看着那窗外天空中皎洁的明月,沉沉说道:“这清荷宴是我重新出世的好时机。”
原来父亲竟是借着她的郡主之封来重新召告天下:他的疯病已好了,人已是完人了。这皇位之争他也要吗?
这样的算计着亲情,是何等的心计啊。
可是清梧是慕容淳的孩子啊,她想告诉父亲,想要父亲的心明。
可是,父亲会吗?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又咽了回去,或许父亲早已猜到了吧,清梧的身世其实只差捅破那一层的窗户纸罢了。
此刻,初识父亲的开心有多少,那么被他所伤害的痛就有多深。
“耶律齐飞,他比慕容淳更适合你。”
“可是,我与他没有爱。”她痛,父亲可以为了雪儿的爱而不顾一切。而她呢,她也同样是他的女儿啊。
“许多人,相处久了,自然就有了感情,相信我。”
“是吗?”她大笑,她与耶律齐飞相处的日子还短吗?半年多了,可是她对他竟是半点火花也无。有的,只是她对他的亏欠之心。
“璃儿,去睡吧,总有一天你会理解为父的心情的。为父,也是迫不得已啊。”
没有回应,也没有再言语,伊璃起身向那书房外而去。
慕容琏回首的刹那,是伊璃寂廖的身影渐渐的隐没在夜色之中。
强撑着坐下,额头已是汗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