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这男子又对那些孩子说了许多,交代了许多。
言语之中充满不舍与无奈,但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决定跟随黎子牙离开。
只因他心中亏欠,只因那个他在许多年前做过的一件他认为的对的决定。
也正是这个决定让他失去了黎子牙,永远的失去。
不由得,男子又回想起了那一天。
男子记得,那一天似乎下了雪,所以每次回想起来他都会觉得冷,莫名的冷。
白雪皑皑,到处都是灰蒙一片,就算有日光洒下,也不能穿透这风雪,更无法照亮人心。
因为在地上,此刻正躺着一人,她已满身是血,在其背后插着一柄匕首。
因为天寒,她的血已经凝固,她的身体也不再温热,只有极其微弱的呼吸预示着她依然活着。
四下无人,只有这么一个伤者。到底是谁伤了她,无人可知。
白雪之上只有一道脚印,表示着此处并没有人来过。
忽然,女子身下的雪轻轻的蠕动,一条稚嫩手臂从下面伸出,挥舞着,想要抓住什么,可才露出片刻,那条手臂之上已结了冰晶。
瞬间被冻的通红。
伴随而来的是哭声响起。
“哇……哇……”一个婴儿,雪下正埋着一个婴儿,他的声音冲瞒着无助与惊慌,撕心裂肺的哭喊让人听了心痛。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婴儿啼哭缘故,那个本已经几乎没了呼吸,就要身死的女人忽然颤动了一下。
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挣扎着翻了个身。
直到这时,才看到她的样貌。
女人很美,却不同于惊艳,而是那种看上去让人很舒服的美。
看着她,你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杂念,有的只是欣赏。
她的眼睛很亮,就算快要死了,已然很亮,哪怕在这风雪之中,也能让人一眼看到。只不过此刻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却带着泪水。
翻身之后,她挣扎着想要扒开身下的雪,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女人却做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她实在伤的太重,甚至已经没有力气在并拢手指。
但她却没有一丝一毫要放弃的意思,因为那个哭声每一次响起,都会像一柄利剑一样刺在她的心上,让她心如刀绞。
与身上的伤相比,那种刺痛更让她难以忍受。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哪怕每一次只能扒开一毫,但女子已然没有半点要停手意思。
她纤细的手指已被冰雪冻的发紫,原本雪白稚嫩的手指之上充满了裂痕,身下的雪更是早已变成了红色。
但这女子只是一味的重复着一个动作。
终于,女子将身下的雪完全扒开,露出了里面的婴儿。
那是一个男孩,最多不过两岁大小。身上的衣物已经湿透,变得坚硬无比,如铠甲一般。
可这铠甲却不能保护他的主人,反而还会让他的主人死于非命。
没有任何声音发出,男孩早就不在啼哭,他死死的闭着眼,似乎是因为太冷,只有嘴角在微微颤抖。
“子牙!”女人哀嚎一声,望着男孩再也忍受不住哭出声来。她哭的是那般的无助,那般的撕心裂肺。
可无论她哭的声音多大,都没能唤醒那个被她叫做子牙的孩子。
“不……不!你不能死,我不能让你死!”女人疯癫一般,自顾自的说着。
将孩童搂在怀中,用自己仅剩的一点余温,为那孩童遮蔽风雪。
而后托着残躯在地上爬动,留下一道血痕。
“你们是谁?!”风雪之中三人正在厮杀,其中两人为一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壮男。
虽风雪寒冷无比,可这壮年却只穿着一条长裤,上身赤膊。
他似乎完全不惧这严寒,更是每当风雪飘落在他身上时候,都会有一股热气袭来,将那风雪融化。
“为何要杀我黎某?”他声音低沉有力,出声说道。
“受人之托而已。”两人之中的一人,身材矮小,其声音更是尖细刺耳,透着一丝邪意。
“受什么人之拖?”黎坤放声说道,他从来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谁。
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带着一丝遗憾,另一个男子出声说道:“很抱歉,我们不能告诉你。”
“既然这样,那便动手吧。”黎坤并未将面前二人放在眼中,出声说道。身体下压,双膝弯曲,一双手掌成爪,反向分开。
“逆!”说话同时,黎坤瞬间出手,他要速战速决,因为他担心他的妻儿会受到危险。
“逆子决?!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像情报上说的那样厉害。”那矮小男子轻笑一声,一柄匕首出现在手中,同样压低身形,单膝着地,手中匕首反向上举,做出一个十分怪异的姿势。
如蝎子一般。
“不可大意!”另外一人出声提醒,而后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杀!”二人轻呵一声,冲向黎坤。
身形姿势不变,成左右之势夹攻而来。
他们冲到黎坤近前,没有急着挥动手中匕首,反而先是出腿踢向黎坤。
黎坤双爪翻转,左手向又,右手向左,成交叉之势相挡。
他这一招显得怪异,原本他只需双臂分开相挡便可,但此时他却让自己手臂交叉,这样一来不仅防守的范围变小,也会因为双臂交叉在一起,使得变招不便。
那二人明显也看出了黎坤这一动作的弊端。
那矮小男子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轻蔑之意,倒是另一个男子,看到黎坤如此变招眼中有警惕闪过。
啪的两声,腿与爪相碰。
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就见那二人的双腿竟生生的停在半空,似乎被什么人抓住一般。
可黎坤的手距离他二人的双腿还有一段距离。
只是不知为何,黎坤的双爪竟做着紧握姿势。忽然猛的一个上扬,那二人随之被掀翻在地。
“刚刚发生了什么?”矮小男子的眼中充满震惊,不解说道。
“逆字诀,果然名不虚传。”令外一人,对黎坤凭空将他二人掀翻似乎并不意外,叹了一声。
“你是说他刚刚用了逆字诀?”矮小男子出声问道。
“对。”
“可是,他刚刚只是简单的一挥就把你我二人掀翻在地,而且他根本就没有碰到我们。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那便是逆字诀。”男子解释道:“还记得在‘家’里看到的么,逆字诀,逆为顺之,顺为逆之,眼见为虚,身感为实。”
“我当然记得,只是那和他刚刚的招式又有什么关系?”矮小男子还是不解。
“笨蛋!”那人厉呵一声,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上面怎么会把你派来协助我。如若不是因为需要,我真想自己完成任务。”
“你说话小心一点。”那矮小男子的语气忽然一下子冷了许多。“不要不小心将家里的秘密暴露了。”他似乎并不是因为被骂笨蛋而生气,反而是担心其泄露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哼!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那男子冷哼一声。
“听着,眼见无需,身感为实,就是说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身体感受到的才是真实的。”那男子解释道。
“你是说……”听到他的话,那矮小男子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忽然眼睛一亮,似乎终于懂了。
“杀!”又是那个诡异姿势,二人再一次冲向黎坤。
一如既往,黎坤施展着逆字诀。
每每出招都反向为之,其双爪却总会出现在另外一处。这便是逆字诀。
向左动,其责攻右,向前冲,其责后躲。
用招式迷惑对方,然后攻其不备。
只是这说来虽然简单,可要做到却绝非一日功。更何况,要学会逆字诀,必须要有过人天赋,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一心四用。
双脚双手,必须能做出不同频率,不同速度的动作。只有这样天赋才有可能学会逆字诀。
虽然明白了眼见为虚,但凭借双眼战斗早已成为了他们本能。
一时之间想改掉又怎会那般容易,每一次黎坤出手,那然而还是会习惯性的出手相挡。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二人甚至都没能来得及挥动手中匕首,就又一次被黎坤掀翻在地。
每一次将这二人打到,黎坤都没有急着再次出手。
因为就算出手也毫无意义,并非黎坤心善,而是在这绝神谷内,不能杀人已经是人尽皆知的规则。
只是黎坤不明,面前这二人为何甘愿冒着被规则惩罚的危险还要杀他。
黎坤绝不怀疑面前这二人杀他的决心,只从其双眼之中的杀意,黎坤就能知道,他们二人是真的要杀了自己。
“难道他们不怕被规则惩罚么?”黎坤不由得这般想道。
“习惯了么?”男子出声问道。
“差不多了,要不要动手?”矮小男子回答道。
“好!”男子应了一声。
而后两人又一次翻身站起,同样的姿势,这一次却是双臂都扭曲向后。
脚下瞬间发力,其速度竟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望着急速冲来的二人,黎坤脸上并无丝毫慌张之色,早从前几次的交手,他就已经感觉到面前这二人都在留力。
黎坤知道,此刻的这二人才拿出真正本领。
因为心中早有准备,黎坤出手并不慌张。
逆字诀,瞬间施展。
在那二人还未冲到近前之时便前踏一步,同时身形自左向右旋转,探出单爪,抓向那矮小男子。
没有躲,面对黎坤单爪,那矮小男子没有一丝要闪躲一丝,身形依旧向前。
倒是另外已男子在黎坤挥爪时候,猛的停下身形,而后极限的后仰,做躲避姿势。
他二人对逆字诀已经有了了解,此刻黎坤的动作,在他二人看来虽是前冲,但因为逆字诀关系,黎坤真正的招式其实是后退闪躲,而后挥爪自右向左。
虽然心中知道黎坤招式,但因为本能缘故,那男子躲的还是慢了一分,胸前衣物凭空出现一道裂痕,一丝鲜血流出。
在看黎坤手指,竟在同一时间出现了丝丝血红。
见男子躲开,自己一击,一直十分镇定的黎坤,猛的瞪大了双眼。
这才交手不过数招,他的逆字诀便被人发现了端倪。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情况。
虽然以前,他也被人破解过招式,但那也是交手了数十个回合之后的事,而且那个时候,与他交手的人,早已被他打的奄奄一息。
但现在,面前这二人虽然不能说完好无损,但也没有受什么重的伤。
竟这么快的就发现了他逆字诀的规律,这如何不让旅客震惊。
可震惊归震惊黎坤手中的动作却是没有慢下来。
一击被躲,黎坤再次挥爪。此刻那矮小男子已经冲到近前,一直背在身后的双臂竟猛的前探,以一个常人绝对不可能做出的动作挥动手中匕首,刺向黎坤。
在他挥动手臂时候,甚至都能听到骨缝摩擦而发出的摄人之声。
没有相挡,黎坤竟迈步上前,迎向那刺来匕首,单脚踏地,速度是其快无比。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黎坤前冲一刻,他脚下之雪竟轻微的颤动了一下。
身形翻转,那矮小男子见黎坤冲来,招式不便,没有丝毫闪躲之意。反而追身跟上,仿若当面前的黎坤不存在一般。
“停下!”忽然,令外那男子大呵一声。
但此刻已经晚了,那矮小男子已经冲到了距离黎坤只有咫尺地方。
按照逆字诀的规律,那矮小男子见黎坤前冲,本能的认为黎坤是在后退闪躲,故此才追身而上。
可他却忘了,黎坤不一定非要一直用逆字诀。
他用逆字诀也只是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此刻已被人摸清规律,他又怎么会一直墨守成规,不懂变通。
这一次,黎坤并没有用逆字诀。只是寻常的前冲而已,但正因逆字诀的存在,才让他面前的那矮小男子以为他才后撤闪躲。
这才只是逆字诀的真正用法,亦真亦假,亦进亦退。让人根本无法分辨清楚招式真假。
迷惑敌人,让其不能做出相应的判断,借着瞬息之机达到杀敌效果。
只不过黎坤不能杀人,故此,在那矮小男子近身一刻没有下重手,只是挥出一掌,打在其前胸,将其震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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