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那日还听同豫王爷的十姨太说,她说自己晚上住的那地方简直就是个破烂茅草屋,比破烂茅屋还不如,因为啊……她晚上睡觉老听见一些少女的哭声,声音都稚嫩得很,听起来最多也就十三四岁,
她说自己晚上也睡不好,老能梦见有少女同她哭,老被噩梦惊醒也就算了,这白天也都沉甸甸的。原本我还以为她是自己独守空房太久了想太多呢……
如今看来,估计是……
哎呀!妾身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抖落了个干净,这女子才恍然惊觉,娇俏地拿着一把精致的团扇捂着嘴,有些惊慌地看着旁边的自家老爷。
而那个本就有些老态的豫王亲信,如今就更像是老了十岁,脸上一片灰败,整张脸都垮了。
而台上,豫王则是一脸的黑沉,整个人身上似乎都冒起了一丝丝恐怖的黑气。
方才他又尝试了一下杀这个女人,可同之前一样,他弹出去的那一股灵力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一点都感应不到!
可是……他已经是灵尊了,难不成对方手上还有比灵尊更强的人吗?
豫王惊疑不定地在台上猜测着。
可与此同时,门口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娇喝;
“放肆!此乃本宫婚宴,你们居然在本宫婚宴上对父王出言不逊?!”
墨乐媱怒得一把揭开了头上的红盖头,怒视着场内的那几个女人。
方才她在外面可是把他们说的话全都给听的一清二楚,她简直不能忍!这些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就不怕父王把她们全都给拖出去砍了吗?
可她的这股气势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在她身后,又传来了一个尖细又诡异的声音:“哎哟……咱家来得似乎正是时候啊……这儿像是有好戏看的样子,
那位……你方才说什么?说豫王府内有什么地方不太干净?”
豫王魁梧的身体在听到这个声音后猛地一震,随即目光机械而又呆滞地一点一点转移到那边……
高公公……皇兄身边的太监总管,今日来念祝词的……
只见这位高公公排面十分气派,身后跟着一溜的小太监们,人数比墨乐媱身后跟着的丫鬟还多,这仪态也是端庄严苛,一个个的动作都跟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豫王嘴唇不自觉地开始抖了起来,颤声道:“高……高公公来了……有失远迎……还望……”
“别……咱家是来祝词的,可不敢受豫王殿下的客气。”高公公笑着眯起了那细细长长的眼睛,里面闪烁着的光却冷得令人有些心惊胆战。
“方才……那个说话的,诶!就你,你说的那个地方是哪儿?”
“高公公!都是些妇道人家的酒后胡言,岂能当真?”豫王连忙阻拦道,“吉时快到了,先把礼结了,咱们再……”
“诶~只是问问,又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知道豫王殿下爱女心切,咱家定不会误了安宜郡主的喜事。”
高公公笑得热情,可在豫王眼里,却像极了正张着大嘴吐出恶臭信子的毒蛇,随时准备着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喏,小妮子,你接着说~”见豫王黑着脸闭上嘴,高公公便又转向了那个小妾,问道。
那小妾畏畏缩缩地站起来,十分害怕地看着高公公道:“妾身……妾身不敢说……”
看她这样子,估计是方才被旁边的官人给教训了一顿,这回给吓怕了。
“说!”高公公声音中带了些威严,吓得那小妾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颤颤巍巍地道:“是……是和豫王爷的十姨太说起来的,具体她住在哪里……妾身……妾身也不清楚……”
“哦~”高公公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紧接着就道:“那就去那先看看吧。”
“高公公……吉时……”豫王震惊地看着他,惊慌失措地想要阻拦,甚至连身子都直接径自挡到了高公公身前。
“误不了误不了~”高公公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走,带路吧~小妮子,你也跟着一起,到时候见着面了也好让你们叙叙旧~”
这样的操作,不禁让一直在“旁观”的宫天歌侧目。
这么几年不见,高林海还是那个高林海,这手段真是……活该豫王被他牵着鼻子走,自己这一步棋也是下得绝妙。
豫王府和西北将军府的联姻,无疑对于皇帝来说,是一个莫大的威胁。
一来,这两股势力,一个在西北,一个在西南,且都是在当地和土霸王一样的存在,山高皇帝远,皇帝根本无法对这里保持绝对的掌控。
这两股势力一旦结合,那就是强强联手,占据了半个开元的江山,更有萧家的三十万西北铁骑虎视眈眈,若真结了亲,皇帝怕是觉都睡不着了。
所以今日才会派高林海过来,查探一番这两家人的情况,若是有什么机会能挫败一下他们,分裂一下这两家,更是求之不得!
而眼下这个小妾,简直就是直接往高临海手上递刀,怎么能不抓住这个好机会利用一下?
若她说的是真的,自然是极好,若她说的是假话,那便把她和那什么十姨太也一起罚了,左右不过两个妾室,也没多大干系。
但这两样,无论是哪个结果,无疑都会在萧家的人心里埋下一颗种子,隔开萧家和豫王府之间的间隙。
宾客们没有跟过去,但豫王、萧重月、墨乐媱还有一众仆人还是一道跟过去的,顺带着还带上了那个小妾。
豫王本想随便带着高林海去哪个院子,可没想到他会一道带着这个女人!
现在他若是真的把高林海给带去别处,这个女人不认得,那到时候他便真就作茧自缚了!
如今他便已经陷入两难境地,似乎无论去往那边都是绝路,不知什么时候,他突然就陷入了这一个绝境!
可身后有高临林海逼着,他只好硬着头皮,把人带到一处十分偏僻的小院落。
外面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阵仗实在是大,以至于里面的人早就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