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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里的客人听见了大厅里这般闹,立即停下了手头里的筷子,一脸铁青的等着酒楼的负责人来道歉,他们这样身份的人,给脸面来这吃饭,酒楼竟然就这般坑害他们?
雅间客人的仆从们,掀开窗户的帘子,探头望楼下看,看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的?
“你们酒楼到底有没有东家?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人出来处理这事?”有人起哄道:“再不出来,我们就将这酒楼给砸了,听说你们这酒楼前几日,就被钦州城里的乞丐砸了一回,现在还想被砸?还想不想开了?”
“什么?还被乞丐砸了?”不明情况地食客纷纷质疑,这酒楼到底做了什么?竟然引得乞丐上门闹事。
“你不知道?这酒楼没客人上门吃饭,就叫了一帮乞丐来免费吃,吃了几日,亏本了,就不让乞丐上门来吃了,可不就惹恼了乞丐。”
“什么?乞丐用过的东西?”有洁癖的客人纷纷露出嫌弃的表情,“什么破酒楼?以后再也不来这了。”
“诸位不必介怀,之前乞丐用过的餐具,全部被砸了,现在所用的,皆是新采办的餐具,”燕子从楼下风度翩翩而来,顿时抓住了所有食客们的目光。
有食客愤怒而言:“你就是钦州第一酒家的东家?”
“正是,”燕子坦然承认了,她道:“本公子就在这等着,等大夫来了,检查若是我钦州第一酒家的过错,本公子愿意同诸位上官府,让守备大人判个明白。”
燕子如此坦荡荡,噎得诸位食客无话可说,只得憋住一肚子的火气,等待着大夫的到来。
“来了,来了……”酒楼外传来小二地大呼声,紧接着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响起,一个胡子上挂了冰碴的老大夫进了酒楼来,他身后小二的肩上,扛了一个药箱。
“是元大夫!”有人认出道:“怎的把元老请来了,这酒楼竟不会心虚?”
小余儿此时大声道:“钦州城的元老,想必在座的诸位,但凡家中有生过病的人,都让元老瞧过。元老的医术和品行,无人会怀疑,现在让元老给这位病人诊断。”
元老一进酒楼,二话不说地就上前为倒地的病人诊治,把了脉、再观了眼口鼻三处,他断言道:“这位大爷是中毒了。”
“我就说了,他这就是中毒了,”
小余儿急忙道:“元老,中的是什么毒?可与我们酒楼有关?”
此时元老上前,查看了下桌子上还残留的食物,他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来,往桌面碗碟的菜里倒了倒白色的粉末,顿时碟中的菜变色了乌黑色。
众食客哗然变色,愤怒吼道:“跟我们上官府去,让守备大人评评理!你们这个破酒楼,就不应该开在这里。”
“元老,究竟是什么情况?”燕子只觉得脖子上悬挂着一把刀,若不解决此事,她算是完了,所以急于想知道,这位昏迷的食客,到底中了什么毒?为何他点的菜,其余的食客吃了没问题?
元老道:“此菜中应该是被添加了黄色的杜鹃花,这可是有毒的东西,不知道你们菜中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按理来说,杜鹃花也不是这个季节所有的啊。”
燕子立即明白过来了,怕是有人在捣乱,她看了看满堂的食客,会是谁?这些食客个个满脸愤然,她根本看不穿坏人伪装的面孔,她拿不出证据,就不得不为这件事背锅了。
“公子,在这里老夫就没法给这位大爷解毒,恐怕要将此人送去老夫的医馆。”
燕子喊道:“小余儿,叫两个人,抬了这位食客,随元老回医馆,用酒楼的马车送。”
“是,”小余儿连忙喊了人将食客抬走,随着元老回医馆。
“你说现在怎么办?人是在你的酒楼里出事的。”
燕子大声道:“方才诸位也听见了,这位食客是中了杜鹃花的毒,试问我们酒楼怎么会在食物里添加杜鹃花,毒害食客,败坏自己的名声呢?”
“我们不管,难道说是他自己给下的毒?你们酒楼出了这样的问题,说明是你们酒楼监管不力,现在就同我们上官府去。”有几位客人闹得特别地凶,觉得此事发生在酒楼,就应该是酒楼负责。
“好,我跟你们上官府,就让官老爷评定,到底是不是我们酒楼的问题?”燕子答应上官府去评理,她这也是无奈之举,只有守备大人的公平判定,才能让这些食客们信服。
“既然都要闹上官府了,何不在上官府之前,搜一下这些人的身?或许是有人陷害栽赃也说不定啊?”
突然酒楼大厅中,响起了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众人听罢,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说话的人。
此时说话的声音再响起,即便大家是普通人,也听得出来,只有会武功的人,才会用内里将说话的声音加强,让整个酒楼大厅的人都能听见。
“怕得罪他们?反正你不都得罪了个遍?”
原来是楼上雅间传来的声音。
燕子望了望楼上,这才看向众人,她笑了笑道:“若是大家不介意的话,我们搜个身再上官府?或许是有人栽赃我们钦州第一酒家也说不定。”
燕子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底气不足,不敢提出搜这帮食客的身,如今有了神秘人的话语支持,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要求搜身了,也免得上官府,下毒的人早已经藏起了罪证,到时候钦州第一酒家怎么也脱不了下毒的干系了。
“搜身?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又不是犯人,凭什么搜我们的身?”
“不可,你以为你是谁?”
“我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来找罪受的。”
所有的食客都拒绝燕子这个要求,一如燕子所预料的,所以她才没提出搜身这个要求。
忽然,从楼梯上走下一个人来,一副管家打扮的模样,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道:“在下是苏伯侯府上的管家,我们侯爷有令,让诸位速速配合酒楼的掌柜搜身,否则,以抗命之罪逮捕。”
“苏伯侯?他居然在。”
众人惊讶,没想到苏伯侯也在酒楼里吃饭。燕子也有些好奇,是苏瑶来了吗?
苏伯侯在钦州城里鼎鼎有名,是当今圣上的得力大臣,出了名的英年才俊。
有实权也有名望。
谁敢不从?
在苏伯侯的威势下,所有的食客都失声了。
燕子连忙唤来小余儿,让他叫人来帮忙搜身。
“得罪了!”好几个伙计,对这帮食客开始搜身,一个个地全搜了个遍,饶是这帮食客中有人有怨言,当着苏伯侯管家的面,也不敢发作。
伙计们一个个地搜遍了,结果是令人失望的。
“公子,什么都没搜到。”
“哼,看来就是你们酒楼自己的问题了,”满腹怨气地食客讥讽道。
有其他食客接话道:“还耽搁什么,立即上官府。”
这些食客说着,迈着脚步,就要往外走。
经过搜身这么一闹,食客感觉自身被冒犯了,本来有些不愿掺和的食客,竟然也要跟着一起去官府作证。
“慢着,还有人没搜仔细,”忽然管家道,他一个箭步上前,脚法十分迅速,如一个影子在众人眼前一晃,转眼间,他就用手抓住了一位食客的肩膀,“说的是你呢。”
“我?我已经被搜过了,还有什么地方没搜仔细?”食客一副莫名其妙地样子道。
管家二话不说,迅速伸手将他头顶上戴着的帽子扯了下来,他说道:“在酒楼里面还戴什么帽子?”
燕子看了看酒楼里的客人,但凡戴了帽子的客人,进了暖和的酒楼,都脱了下来,毕竟吃饭的时候,喝了热了的酒、吃了热菜,都很热,不脱衣也脱了帽子。
“把帽子还给我,”食客有些激动地伸手去抢自己的帽子。
“欸!这么心急做什么?我就看看?”管家检查了下帽子,随即从帽子边缘的折边处,找到一张卷在一块的黄纸。
“这是什么?”管家拿着质问食客。
食客答:“我用来卷烟的,一时好玩塞在帽子里,忘了罢了。”
管家拆开黄纸,在纸张的表面,很清晰地能看见浅黄色的粉末,结果不言而喻。
“要证明这上面的东西,不是杜鹃花的粉末,很好办,就是你将这张纸吞了下去。”
食客后退着道:“吞纸?开玩笑?我为什么要吞了这纸。”
“很不巧,在下恰好懂点医术,杜鹃花,哪怕是沾了一点,也会有剧烈的中毒反应,你若要自证清白,就自行吞了。”管家拿着那张纸,往前一送,威逼之势铺天盖地地涌来。
“要吞你自己吞去,”食客转身就跑。
酒楼的伙计机灵,一窝蜂地冲上前来,将那位下毒的食客钳制在地。
“不关我的事,都是美食楼的祝掌柜指使的,我也是迫于无奈,”食客见自己被抓,立即就将幕后主使人拱了出来,怕自己担这个责任。
“抓住他!”突然,管家怒吼一声,伸手一指。
其余的伙计反应过来,飞身上前,将一个正要偷溜的食客抓住了,这是一个中年人。
“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管家笑着上前,伸手猛然撕下那人嘴上的胡子和脸上的痦子,众人惊呼:“祝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