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时和曹昭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无非就是想把从杨家撤出来的退货就地处理掉,也希望重新在白沙县找一个比杨威更稳定更有实力和前途的代理销售商。
是一般上规模的绸缎庄都有自己固定的供货商,何况最近白沙县丝绸和布料根本就卖不起价格,又哪里会有人肯在这个时候接手他们的烫手山芋。当他们得知了李财的情况后,便迫不及待的找上门。
⊥其他绸缎庄苦苦挣扎相比,李财的日子就过得滋润多了。随着临烟阁生意的红火,他也正需要更多的供货渠道,心知两人急于出手,因此将收购的价格压得极为低廉。
孔时和曹昭一时间也是进退两难,然而当着李财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凑巧遇到苏晓苓上门借钱,一番好意之下不由就多了两句嘴,想不到会有意外的惊喜。
且不说在白沙县,苏家绸缎庄无论是规模还是影响力,都要比李家强出一大截。光是临烟阁生意的红火程度,就让人眼红心热。如今答应让他们两人入股临烟阁,无异于送银子给他们,也就怪不得他们如此激动了。
苏晓苓除了此刻无从疡之外,也因为当初在杨家门口自己被黄书丽刁难时,曹昭曾经抱打不平过,加上方才肖玉说到自己想要借钱的时候,孔时也没有避而远之,反而是主动询问才会想着将他们推给大姐的。
三人很快到了临烟阁,大姐听说之后,没有细想便答应了下来。双方经过一致的商定,由孔时、曹昭作为主要的丝绸布料供货商,再由临烟阁制作衣裳。交付两人到临县进行售卖,从而达到合作共赢的目的。
双方签订好协议,孔时、曹昭将10万两银票货款交给了苏晓苓,便满心兴奋地离开了。
他们走了之后,苏晓苓才将父亲苏星河被黑虎山人绑架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姐。
大姐听了后,点头道:“晓苓,你有这份孝心真的很难得。也不枉你爹将绸缎庄交给你打理。还不顾自身代替你冒险出行了。”
∪而又道:“你急着解救父亲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要是冒然行事,很可能会落个人财两空。还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所以,你必须答应让庞韹陪你一起去,否则我是不会答应让你一个人去冒这个险的。”
苏晓苓尽管心里有点不乐意,可是也只能是答应了她的要求。随后回去准备救人。
≮虎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从白沙县去往覃州官路上的一段狭长的山脉。最近的地方距离白沙县也有十几里远。
山上栖居着数十号人,平时就以打猎和打劫官路上那些来往的零散过客为生,在白沙县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一股土匪势力。
当天苏晓苓并没有再回去苏家,次日一早便与庞韹各乘一匹快马朝黑虎山赶去。
≮虎山地势险峻。地形复杂,这也是山上的土匪多次剿而不灭的原因所在。
苏晓苓心知若按对方的吩咐行事,实在是没有半点把握救人。才会想着提前到黑虎山附近先暗中观察敌人的情况,而后随机应变。
苏晓苓与庞韹将马藏好上了山。可是半天都没有丝毫发现。正感无力之际,便听见远处有人吵吵嚷嚷地从山上下来,二人闻声立刻躲进了高大茂密的灌木丛中。
随着那两个人越走越近,他们争执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妹子c先别走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他是咱们的亲二叔,你说我敬重他听他的,有什么错吗?”…
苏晓苓远远的便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在那边追边喊,他面目狰狞,瞪着双铜铃大眼,身上一身有点破旧的麻布大衣,说话话中气十足,颇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
在他前面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长得还算是清秀,衣着虽然不是那么讲究,但是看起来,比她身后那个男人的尊容就要好上太多了。此时她正一脸的不高兴,根本不顾那男人的叫喊,一个劲儿往山下急走。
突然,她爬上了一处断崖,转身对大汉:“你别过来了,不然我就从这跳下去!”
那大汉吓了一大跳,连忙停住脚:“好,好,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千万别冲动!我说妹子啊,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你非要下山!”
那姑娘气的一跺脚,道:“大哥!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什么事都听二叔的,是不是要将黑虎山拱手让人了?这可是咱爹拼死拼活留下来的,你就不明白二叔根本就是在利用你吗?所有的好处都让他占了,你呢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要帮他背黑锅,被人卖了还傻傻地替他数钱,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大汉嘻嘻笑道:“二叔跳肯定不会害我的,你就不要再闹了……”
那姑娘差点被他气得冒烟,大骂道:“你要想死就相信他,别拉上我,我还不想死呢?”
大汉被她逗乐,道:“那你赶紧下来!”
那姑娘毫不理会他,恨铁不成钢的道:“我懒得管你死活,你也别来烦我了。”
苏晓苓见他们兄妹俩僵持不下,那姑娘在陡峭的山崖上迎风而立,真担心她一个不小心掉下来,猛然想到乞丐救跳楼女的桥段。
当即幽幽的道:“好饿呀,多四五天没有吃东西了,上面那姑娘快点跳下来吧,好久没有吃过人肉了。”
别说那姑娘,就是大汉和庞韹听了那惟妙惟肖的口吻,都是吓了一大跳。
那姑娘一声娇叱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给姑奶奶滚出来!”
眼见下边迟迟没有动静,忍不住从断崖上退了下来,想要把人找出来。
苏晓苓见她下来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免得躲着难受,便和庞韹一起钻出了灌木丛。
那姑娘见到两人,不由地道:“咦!”显然是惊讶于两人的容貌,起初听声音还以为是饿疯了的流浪之人,想不到会是这样子。
大汉见了两人,随即大喝一声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那姑娘忍不住笑道:“大哥,你又说错了!”
苏晓苓见状,打量了大汉一眼,道:“还真别说,长成这样子,不去当土匪,实在是对不起你爹妈的才华!”
那姑娘听了,噗嗤一笑道:“对不起两位,我大哥和你们开玩笑的!”
大汉还想再说什么,便见妹子转过身瞪着眼,手指着自己,只能识趣的闭上了嘴。
苏晓苓见那姑娘还算通情达理,遂道:“我们两个在山里迷了路,想向姑娘讨点东西吃,不知道是否方便?”
那姑娘疑惑地看了看她和庞韹,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才想起自己要下山的事。
大汉大笑道:“吃点东西算得了什么,只要妹子肯跟我回去就好。”
在他的引路下,四人便开始往山上走去。
一路上大汉和庞韹都很少说话,苏晓苓和那姑娘互通过姓名,以肖苓和庞韹的名字告诉她,才知道他们兄妹俩叫韩方和韩菲,自幼就在这山上长大。…
苏晓苓见她有点闷闷不乐,也能猜到是什么原因,笑着道:“牛不喝水,你硬按着它也没有用,可你喂它些爱吃的草料,说不定就能乖乖跟着你走了。”
韩菲愣了一下,有点愤愤不平地道:“可我大哥什么都听二叔的,根本就不听我的劝。”
苏晓苓不以为然地道:“如果真是那样,你更不能一走了之,而应该留下来拆穿二叔的假面具,帮你大哥认清楚事情的真相。”
韩菲想了想,为难地道:“可是二叔他伪装得太好了,若不是我刚好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原来他是那么坏的人。”
苏晓苓微微笑道:“再狡猾的狐狸,也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除非他什么都不做,不然总会有把柄可以抓到的。”
韩菲随口道:“那有什么用,就比如说我爹曾经规定大家取物不得伤人,二叔前两天还不是带人上山了。他说见那人身体不适,无依无靠,才会带他上山,我这大哥居然也相信!”
韩方在旁辩解道:“那人本来就有病,难道要见死不救吗……”
韩菲冷笑道:“咱们什么时候成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你以为他会做对他没好处的事,谁知道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韩方无奈何地道:“他是咱们二叔,你怎么老把他当仇人一样,昨天我还和他说你误会他的事,他只是笑着说你还小不懂事。”
韩菲翻了个大白眼,摇头道:“你真没救了,我带他们回自己小屋,不和你回去。”
韩方看了看苏晓苓两人,无所谓的道:“随便你吧,免得我麻烦。”说完径直走了。
韩菲带着苏晓苓两人到山上一间独立的茅屋,给两人弄了些吃的。枯坐了一会儿,心中不安的道:“我看你们还是赶紧下山吧,要是让我二叔知道了,可能就有麻烦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