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逃走？”
秦无垢很不明白安若素的思路，这样做有什么用？
安若素沉默不语，只是从他手里接过药瓶，自己去上了药，便老老实实任由绑着。
第二天早上，秦无垢刚醒，便有属下来报，安若素逃走未遂。
随后几天，这样的事情更是层出不穷。
让看守的人，以及秦无垢和郑程都没睡好觉。
就连发兵攻打红城，都没那么频繁了。
终于郑程想到了安若素如此做的原因，他去质问，结果被安若素挟持。
和几天前一样，不过这一次被挟持人从秦无垢变作郑程。
这样的事情，郑程没有秦无垢那样的好脾气，“放箭！今日孤要与她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有一匹马带着人疾跑而来。
“报！红城发兵，距我们五十里！”
秦无垢看向斥候，质问：“怎么这么晚才有消息？”
“他们速度太快，派出去的人，都死了！”
斥候坠马，被人扶起，撑着一口气说完便晕过去。
“迎战！”
秦无垢振臂一挥，便要带着人迎战。
身边人提醒道：“将军大殿下怎么办？”
回头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郑程，秦无垢接过手下递来的兵器，翻身上马。
“出征。”
全场哗然，黄业反应最为激烈。
“四皇子这样未免太过了。”
秦无垢咬牙，丢下三个字：“她不敢！”
等黄业要反驳的时候，他已经骑着马绝尘而去。
集结的兵马陆续跟上，黄业拔刀相向，对着安若素厉声道：“放开大殿下，不然要你死！”
这样的威胁，安若素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有个人垫背也不错。”
黄业焦急，郑程面色白的吓人，他真怕下一瞬人就没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别忘了，当年要不是我家殿下饶你一命，坟头的草都几丈高了！”
安若素低头，刀刃在郑程脖子上比划一下，在黄业想上前又不敢的目光下，丢掉了兵器。
郑程全身紧绷，完全没料到安若素故技重施。
她，到底要做什么？
“你！”黄业挡住安若素去路，“别想跑！今日的仇，我黄业记下了。”
大热的天，几近而立的男子汗流满面，不知是不是惊吓过后的冷汗。
安若素从黄业身侧走过，说道：“我也记下了。”
西山郡双宜城、方家。
连环计一环接一环，引得她不得不跳。
如果再来一次，她依旧会中计。这个郑程，可真当得上头号大敌。
郑程，可真是有一双好眼睛。
她说：“小时候有人告诉我，‘被人看透，就离死不远’，大皇子应该有很多敌人吧。”
郑程看她，“我最接近死亡只有两次，都因为你。”
第一次，在三国边界，回敬的羽箭，让他成了废人。
第二次，不久的刚才，他颜面尽失。
“会有更多次的。”安若素顿了一下，说，“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想要你死。”
黄业大怒，长刀向着安若素劈来。
“你去死！”
安若素堪堪躲过，去了看守严密的营帐。
黄业表情极为难看：“大殿下，她必须死。”
“还不是时候。黄业，她会死的。竟然以为绑架我和郑韶就能扰乱军心，终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子。”
“大殿下军中还是有些影响的，有些见过妖后的老兵，都在传护国将军回来了。虽然处理的及时，还是动摇了军心。”
郑程眼中有勃勃野心在燃烧，“她不是。这世上，不可能有下一个宁渊。”
“就算有，也能再逼死一次，就像当年他们逼死妖后那样。”
黄业慎重的环视四周，发现能听到这句话的没有别人，才放下心来。
“殿下，四皇子那边，要如何？”
“打，让他们打。”
郑程用力拍打扶手，声音嘶哑道：“让他们去争，让他们去抢。大权，终究是孤的。”
营帐内，安若素摸了摸伤口，呲牙咧嘴一笑。
“好机会。”
她眼中精光乍现，很快黯淡下去。
“伤口愈合的太慢，真是麻烦。”
看着渗血的绷带，安若素格外怀念先前伤口快速愈合的时候。
唐贤玉说过，凡事都有一个度，为了不让身体出现不可预知的问题，只能顺应常态。
想到先前秦不救的状态，安若素对此深以为然。
只是——“好久没这种感觉了，伤口愈合痒痒的好难受。”
换了药，安若素拢了薄被，坐着开始思考计划要如何实行。
“郑程眼中，秦无垢很重要，至少表面上很重要。”
“秦无垢眼中，郑程并不重要，或者说是他没有必要做那些面子功夫，即便郑程真的死在我手上，也是他可以接受的结果。”
手指一圈圈画着，看着布料上泾渭分明的丝线，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中浮现。
“郑程必须死。”她说。
深更半夜的时候，秦无垢才带着兵马归来。
郑程怕安若素出幺蛾子，将她带到营帐外看守。
听到马蹄声，安若素抬头就见星辰与暗夜交汇处，黑影如潮水般涌来。
无人阻拦的秦无垢策马扬鞭，向着安若素而来。
在最后一刻，秦无垢勒住缰绳。
安若素目光从远方变作近前，她没有抬头看高头大马上的带着风尘与铁锈的人，身后篝火将人影拉长，她看的便是那影子。
秦无垢声音坚硬如铁石，显然还没从战场厮杀中回过神来。
他问：“知道我见到谁了吗？”
安若素依旧看着影子，想的却是篝火后坐在轮椅上的郑程。
算起来，她败在郑程手上已经好几次了，真不甘心。
“云无迹，那小子居然入了军，还是先锋。”
安若素抬头，撞上马头。
摸摸额头，她目光有些呆滞。
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一节干柴，她问：“云山那个？”
秦无垢下马，把缰绳丢给手下，站在安若素面前惊讶道：“不然还有哪个？难道做了长公主，连昔日情郎都忘了？”
安若素再三确认：“云无迹在红城？”
秦无垢面上不太好看，生硬道：“不然呢？就差一点，要不是那小子，你这个人质今晚就能换地方了。”
云山来信，是要让陈恒言上战场？
安若素有些晕乎，唐贤玉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