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安若素正木着脸坐在火堆边，扯了扯咬她衣服的狼王垂地的尾巴。
刚要松手，眼前便一花，然后耳边传来自己的声音。
“毛太硬，没有兔子尾巴软。”
玉山捏了捏手里的狼尾巴，一本正经的评价。
狼王想要呲牙，可它咬着安若素裙摆，就是呲牙这大晚上也没人看的出来。
“老祖，你到底要干什么？”
狼王太听玉山的话，死活不让她走，如果不是白天吃了些东西，安若素都觉得自己要饿死了。
“救人。”玉山捏开狼王的嘴巴，提着尾巴将它丢到一边，走到秦无垢身边看了看。
“快死了。”玉山看了一会儿，作下了判断。
安若素懒得理他，她知道秦无垢不能见血，今天看到他的时候就满身是伤，不知道是克服了这个弱点，还是一直忍着。
想到几年前在秦楼中的秦无垢，再看看现在狼狈不堪，生死不明的人，如果不是那张脸明摆着，安若素都要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玉山一边嘴里嘟囔，一边伸手戳秦无垢的伤口。
看了一遍后，他扯了根草叶子，在秦无垢鼻子上扫来扫去。
“恩，没毒。按理说，不该不醒的。伤口撕开，都很快能长好，怎么还没醒？”
安若素和趴在草窝里装死的狼王齐齐震惊。
原来不是查看伤口，是在撕开伤口？安若素都不知道要如何评价玉山了。
忽然，玉山摆摆手，叫狼王：“小畜生过来，给你好东西。”
狼王不想动，可叫的是它不能不过去，只能不情愿的挪过去。
然后它就见这个古怪的人那小刀割开了半死不活的那人的胳膊。
狼王默默后退，它现在已经对血害怕了。要不然早就把秦无垢给吃了。
“别跑，别跑。这是好东西。”
玉山折起叶子，接了许多血，凑到缓缓后退的狼王嘴边。
见狼王还要后退，玉山表情一冷吐出一个字：“喝。”
狼王惊恐的看着玉山，只能凑过去，舔食血液。
安若素眼睁睁看着狼王把岁长生喝下，忍不住夺走了身体的掌控权，扭头看向秦无垢。
一回头，她就见秦无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安若素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血不是她放的，可在别人看来，就是她干的。
“你醒了。”
安若素想和善一笑，却笑不出来。这时候玉山偏偏作壁上观，没了动静。
她不知道玉山究竟要干什么，用她的血喂狼王就算了，还有秦无垢的血。那岁长生可是江湖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别说是其他人了，就是方训宁在这里，也会大呼暴遣天物的吧？玉山刚才放了秦无垢不少血的。
安若素刚要说话，就听秦无垢开口：“你说三天就会好的。”
啊？安若素微楞，却没有表现出来。
她低头看秦无垢手腕上的伤口，忽然想起来自己许多年前在同样的地方割了一刀。不过下手没这样重。
看着还在流血的伤口，安若素觉得伤口都要到骨头上了。虽然不是她干的，可用的是她的刀。
玉山还没出来，安若素面对秦无垢很心虚。她讪讪道：“我看这次要十三天。”
“你说不是追杀我的。”
秦无垢动了动手臂，感觉伤口还在流血，表情有些古怪的看着安若素。
安若素觉得自己一世英明都被玉山给折腾没了。上一次为了听个响动，去敲御史台上的大鼓，之后北堂野差点提着她耳朵教训。大呼要去找先皇先后告状，说她是个蠢货。
她自然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不是她干的？那会被骂的狗血临头的。
那件事让北堂野第一次感受到作长辈的乐趣，安若素平时可不会老老实实站着任由他做思想教育的。
北堂野还好，这一次居然是秦无垢。
看秦无垢的表情，安若素就想起前天北堂野依旧看她时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安若素在心里把玉山骂了八百遍，面上还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秦无垢盯着安若素，好一会儿后才虚弱的开口：“给我上药。”
他可是记得当年安若素给他上的药效果有多好，秦不救后面也没能配出那样的药。
安若素摇头，诚实道：“没药。”
为了躲郑程，她连京城都没敢回，现在还没到平襄州，别说是药了，就连银子，也要等她变卖首饰才能有。
杀人的刀倒是有一把。
秦无垢动动手腕，伤口流血的感觉很明显，让他几乎要忍不住抬手看看伤口有多深了。
“你……”秦无垢话说到一半，忽然不说了。
安若素无所谓，一直躲着的玉山不满意了，怎么能话说一半呢？
安若素忽然眼前一花，就听到自己说：“我怎么了？”
她想灭祖。
秦无垢没想到安若素会这样问，愣了一下才说：“还是和以前一样气人。”
他还记得，安若素是怎么把秦不救气个半死，然后把人抛到脑后一走了之的。
安若素沉默，玉山不知道这些小事情，他天天修炼，无聊的时候才会四处看看，只是偶尔会看到安若素，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
玉山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伸手拉起安若素的裙摆，刚要扯开，手一僵，便把目标转向了秦无垢。
用秦无垢的衣服，包扎自己弄出来的伤口。弄完后，玉山拍了拍自己包扎出来的伤口，觉得自己很有长进。
秦无垢僵着身子躺在地上，手腕传来的痛，无比清晰，比其他伤口还要难受。
玉山从秦无垢身上翻出来的东西，一一摆开，他一边指挥喝了血后正在欣喜自己死里逃生的狼王往火堆里添柴火，一边翻看那些东西。
狼王一脸委屈的垂着尾巴去找干柴，之前火堆是它听了安若素的建议，只用咬着对方裙摆在林子里走就行了，这一次要它自己去找。它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把干柴抱回来。
玉山打开药瓶药包，开一个丢一个，这让秦无垢脸都绿了。
“安若素！”
不是说不杀他吗？不该给他上药的吗？
秦无垢用尽全力吼完，嘴便被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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