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问题他问不出口。
他怕问了，就会发现小姑娘根本就没有一丝印象。
云无迹在心中苦笑，面上依旧不显。
他跟在安若素身后，进了小厨房。
“明送你。”
“不用。”
安若素用热水洗着碗筷，听到这话头也没回，就直接否决。
这个云无迹是江湖人，她不想和对方牵连过多。
哪怕他确实是云归处的人，真的没有骗她，她也不想这么早和云归处有联系。
月前那封信是无奈之举，往后这种无奈之举，安若素还是觉得越少越好。
干脆利落的两个字，让云无迹心中很不是滋味。
“你口口声声说不怕我，其实是怕我的吧？要不然你怎么能连送都不让我送？”
安若素手中的一个碗，啪的落地，碎成了几瓣。
“我怕的可不是你，而是云归处。我，云归有仇呢。”
云无迹满脸震惊的看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云归处向来不树敌，怎么会和你有仇？”
安若素一本正经的回答：“世仇。”世交还差不多。
云无迹越发震惊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
他问：“你是花问情的女儿？秦无垢的妹妹？”
安若素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他，这人扯到什么地方了？怎么和秦无垢有关系了？
云无迹看她这样，心中越发笃定。
他有些懵，不死心的继续问：“我怎么没听说秦无垢那小子有妹妹？”
秦无垢的妹妹？安若素回想之前看到的那个秦楼当家，觉得那个人如果有妹妹的话，一定会有悲剧发生的。
那样的人，该是杀戮果断，六亲不认的。
想到这里，安若素就开口道：“秦无垢不该有妹妹的。”
云无迹觉得有些乱，他问：“你到底是不是秦无垢的妹妹？”
安若素很不理解，云无迹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怎么可能是他妹妹？看名字也应该你是他弟弟的。”
前半句话，让云无迹的心落了下来。后半句话引起了他的强烈不满。
“我和那小子是不死不休的仇敌，我怎么可能是他弟弟？再说了，云无迹只是我的名号而已。”云无迹没想到安若素把这个名字当成了他的真名。
他一开始说这个名字，是为了震慑那些山匪，后来没有改口是因为‘云无迹’这三个字在江湖上名号不小，希望能引起安若素的关注。
结果安若素认识秦无垢，却不认识他云无迹。这让云无迹非常不满。
“那只是名号，我的名字叫陈……”云无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若素打断。
“就和娇香院的红杏一样，是花名？”
听到安若素的话，云无迹就跟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娇香院和红杏，听名字他都明白安若素说的是什么地方。
这居然拿江湖名号和花名比，虽然算起来还真的差不多一回事儿，可哪个人会对一个江湖人说这样的话？
“我敢肯定，你要是和秦无垢说这样的话，你就离死不远了。”
安若素不以为意，秦无垢如果知道她的身份，她也会离死不远。
她反驳：“我死之前他会先死的。”
云无迹揉了揉眉心，对安若素的口出狂言，他简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这认识云修，却没听过云无迹的名号。似乎见过秦无垢，却不清楚那些江湖传言。这落差，简直让他无言以对。
见安若素已经洗完东西，云无迹把她拉到房间里，按在关上门。
他决定很认真严肃的给安若素上一堂关于秦无垢的课。
“岁长生知道不？”
坐在床边的安若素点头。秦无垢的血。
“秦楼主秦不救知道吗？”
安若素依旧点头。没见过，听过，据说是个老不死。
见安若素点头，云无迹直接扑到了，把自己用被子埋了起来。偏偏只有自己被忽视，真的是太憋屈了。
“那不亡珠你也知道？”
安若素摇头：“不知道。”
云无迹猛的坐起来，看着安若素的脸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湖传言最有特色的不亡珠你不知道，却知道岁长生？”
看着云无迹震惊的样子，安若素觉得自己暴露了些什么。
安若素一副木讷的样子，让云无迹想看出情绪都难。
“算了，我跟你说，以后不管遇到秦不救还是秦无垢都躲得远远的。那个出自秦楼的小刀，以后不要让别人看到。”
云无迹是真的头疼了。他怎么觉得这个似乎有点傻。江湖上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她居然不知道。
“秦楼有百年历史，它的楼主一直是秦不救。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不亡珠这个名字让安若素提起了兴趣，当下也不介意云无迹的欲扬先抑了。她问：“有人继承他的名字？”
“错！楼主从始至终都是秦不救这个人。江湖上背地里，我们都叫他老不死。”
活了一百多岁？安若素装傻：“那他很老了。”
“又错！就算是现在，他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岁。”
安若素攥紧了衣袖，想到当日在秦楼顶层看到的那些用处各异的药和毒。
安若素又说：“先时秦皇曾求仙法，说不定他也是个修道之人。”
她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反驳：不是，不是，不是修道之人！
“还错！那是因为秦不救手里有不亡珠。江湖传言那东西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你也知道秦不救的血就是岁长生，怎么就没想过他的血为什么是有奇效的岁长生？”
云无迹的话让安若素全身发凉，后面关于秦楼主和秦无垢告诫，安若素已经听不进去了。
原来是同类么？
那现在岁长生是秦无垢的血，那他不亡珠现在就在秦无垢身上？那么，秦不救现在是死是活？
“秦不救还活着吗？”
“那老不死前段时间还告我状，说我坏话呢！”
安若素勉强压下震惊，笑了笑：“我以后遇到秦楼的人，一定会退避三舍的。”
云无迹点头。看着安若素起身离开，总觉得她的背影有些仓皇。
不亡珠，不亡珠。
回到自己的房间，安若素按着心口，表情挣扎。
她自言自语：“原来你叫不亡珠吗？没想到这世上我还有同类？”
不对！
“秦不救没死，母亲却死了。我体内的这颗珠子，是以生死为媒介传承的。如果我体内的是不亡珠，那秦不救不应该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