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素怎么样,她没看出来。苏皓那副样子,她看得真切,分明是被吓的。
她对方训宁的医术有信心,也做不出别人那种焦急询问的作态。
她等着。
她知道方训宁现在定然不好受,所以不想给他什么负担。
可她心里难受呀。
现如今她可就剩下苏皓这个孩子,相依为命了。
若是有个好歹,有个好歹她完全是活不下去的。
她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日影西移,渐渐的照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多了几分焦躁。
她烦躁的扫视了一眼院子,当看到地上孤零零躺着的一株植物时,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已经枯萎变得软塌塌的紫花地丁躺在地上,毛茸茸的一起,显然是被踩了一脚的。
冯氏看着那草,眼圈红了,泪没下来,倒是先笑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掀开窗户。
看着屋内双眼紧闭面色发白的苏皓,心突然就静下来了。
她转身,看着青天高悬的日影,一只手按在心口。
“若是我苏冯两家的列祖列宗在天有灵,若是老天开眼,那就让我家皓儿好好的。若是他有个好歹,我冯湘晴真的是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冯氏目光坚毅,直视灼眼日光,一张脸绷得紧紧的,丝毫没有平日里的温婉柔弱模样,倒是有几分决然男儿之态。
等方训宁手忙脚乱的给两个孩子包扎,抓药,熬好药放在一旁冷着,已经到了黄昏。
他坐在桌前,看着冒着白雾的两碗药,这才想起的他还没通知路伯。
拍了拍脑袋,他暗道一声关心则乱。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那句医者不自医,到底是什么含义。
以前他只觉得荒谬,一个医者怎么可能会不能给自己确诊?可当他面对面色煞白的苏皓和昏迷不醒的安若素时,连切脉的手都是颤抖的,一颗心如何都静不下来,这才理解了那句话的含义。
有道是医者仁心,要有寻常心。可这是对着一般人。就算是华佗在世,对着自己病重的至亲,怕也静不下心的吧。
方训宁在这里看着两碗滚烫的药汁胡思乱想,冯氏在屋里给两个孩子擦汗。
冯氏正换下安若素身上的衣服,要给她擦汗,刚衣带就摸到了东西。
她掀开衣服一看,心中就是一惊。
安若素腰间绑着一个皮囊,上面插着四根短箭,将将有成人手掌长短,尖锐之处闪着寒光锋利异常,上面更是开着血槽。
再看一旁,挂着一个古怪的物件,如果是别人会认不出这是何物,可冯氏却认得出来。
那东西和短箭放在一起,可是杀人于无形的暗器。
冯氏惊呼一声,连忙又按住了自己的嘴。
小心翼翼的将东西包起来放好,她心不守舍的剥着安若素的衣服。
当看到小人右腿外侧绑着的匕首时,她觉得自己都要麻木了。
绑着刀鞘的绳子,冯氏将匕首拿下来,先是给安若素擦洗一番,然后给她换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