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兰站在门旁边,既没听话地上前,也没胆敢逃出去。害怕与害羞两种情绪控制着她。害怕,当然害怕。她只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女人,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
在人们眼里任小兰很漂亮,其实她在娘家只是五姐妹之一。相比较唯一的弟弟,五个姐妹在父母眼里屁都不值。娘婆二家都穷,从小挨打受骂,造就任小兰胆小的性格。
女人都需要一个坚强的怀抱,哪怕是女强人。任小兰没人保护,甚至老公都出卖了她,让她一人面对残酷的现实。
任小兰理解老公。面对蔡总这样的强大,孩子他爸无力保护她。蔡总稍一不高兴,他们就得回老家。回老家?他们已无家可回。老家只有一间破土屋在那儿,其他的一切都没有了。最重要的是,回老家儿子就无法读完大学。
害羞,当然害羞。眼前的男人与她儿子一般大,他却叫自己小名还要给他那啥,怎能不害羞?任小兰满脸通红,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蔡永康见任小兰竟然不听话,胆敢站那儿不动,非常生气。在他眼里,公司职工都是他家下人。下人竟敢不听主子命令,这是想翻天的节奏。
蔡永康改变主意,指着床命令:“把衣服脱了,躺床上去!”
任小兰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流下来。她慢慢地脱了外面的工作服,里面是穿了十几年的小花袄。将工作服叠整齐,放到茶几上。再脱去小花袄,也是叠整齐压在工作服上。里面是五颜六色的碎毛线拼织的毛线衣,暂时没脱毛线衣,而是先脱工作服裤子。
蔡永康不耐烦了,大喝一声:“快点!少给我磨蹭!”
任小兰一个激凌,赶紧三把两把将自己脱光躺到床上。高耸的山峰,洁白胜雪的皮肤,坟起的小丘上隐约而疏淡的小草,一切都如同画家笔下的美女。不同与画作的是,身上微微散发的女人气息,是那样的神秘那样的醉人。
蔡永康顾不上欣赏美丽的胴体,如饿狗吃屎般地扑上去。他非常兴奋,那些大学生给他的压抑太深了,他今天要在大学生的母亲身上找回来。
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你老母照样给我骑在胯下,我要她脱光就脱光,我要****就得给我干。老子有钱,有钱就有一切!
老妈受蔡永康欺负的事让文涛知道了。蔡家的“明经实业公司”里很多家乡人。这事很快传到家乡,从家乡又传到文涛耳中。
没人骂蔡家为富不仁。相反很多人羡慕。连文涛本村的人都羡慕,都幻想着如果自己能有蔡家那样多的钱,也一样要将涛涛妈抱床上去。告诉文涛这消息的人,也是用一种戏谑的口气。
这个仇一定要报!否则自己没脸回家乡。可是怎样报仇,文涛一点办法都没有。或者说短期内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长期嘛,那就是一定要做官。
一定要做官的想法是在暑假时就形成了。文家的苦难就是一点权势没有。爷爷在公社排队交公粮,因评级问题与粮站工作人员争论了几句就被打成重伤。
明明是受害方,却被公社粮站的人诬陷爷爷插队,然后被广大社员打伤。到底是哪些社员打的?粮站的人说不知道,他们不认识。
本村一同去交公粮的人都义愤填膺。可就是没一人肯出面作证。甚至县警察局来人调查,这些人都推说没看清。
从此文家就开始走背运。爷爷长期臥床,仅医药费就将文涛及大伯、姑姑家拖垮。奶奶也是成天神经恍惚,连自己孙子有时都不认识。
如果我家有人做官呢?粮站人绝不敢打爷爷,村民们也敢于出来为爷爷作证。官做得大一点呢,没二话,粮站站长一定可以撤了。其实这都是废话,家里有人做官,爷爷根本不用去交公粮。
暑假时,妈妈受蔡永康的侮辱,给文涛的刺激太大了。不仅没蔡永康一点办法,最后还求着他家给碗饭吃,求着他家借学费。
文涛决定在大学好好混,一定要将组织问题在大学解决了,为今后踏入官场做好准备。
孙不武与李满屯提前十几天到校。他们是要执行一个“砍大旗”计划,做到今后四年的长治久安。所谓砍大旗,就是将双江科技大从老生到新生,凡有点明堂的人物全砍倒。
而所谓的砍倒就是,该打的打,该吓的吓。在胡萝卜加大棒下,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声势造得很大,目的却很简单,今后你们别招惹老子。
文涛是李、孙二人“砍大旗”计划的漏网之鱼,他因为学费问题而最晚报到。
选举班长时,那些想混的同学没人敢报。大家都想着班长肯定是孙不武的。谁知孙不武根本不想当班长,甚至连一般班干都不想当,他只想没人管就行。
文涛报到的时候,砍大旗计划已经终结,或者说李、孙二人没了兴趣。而文涛又不知其中凶险,糊里糊涂地竞选班长一职。由于没人竞争,文涛顺利当选。
当了班长的文涛发现,这个班长不好当。主要是孙不武不配合,班上任何活动他都要破坏,能不参加班上活动就很好。
一开始文涛还想与孙不武做坚决的斗争。挨了几声吼,再加几爆栗,聪明的文涛明白了。孙不武这样横行无忌,而学校又不管,这还用说吗,必定有强大的背景。
文涛决定结交孙不武,与孙不武成为朋友,甚至甘愿做孙不武的小弟。他知道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必须有强大的靠山。如果孙不武真是某衙内,他甘愿当牛做马。
可是想与孙不武做朋友很难。不是孙不武架子有多大,而是根本见不到这人。即使见到他,也谈不到三句的功夫就立即不见人影。
虽然是一个寝室。孙不武早上出门,晚上熄灯时才回来。回来后就上卫生间洗冷水澡。洗完澡回来立即上床。连趁他洗脚说个话的时间都没有。
其实要与孙不武做朋友很容易。他玩你跟着玩,他疯你跟着疯,他打人你跟着打人,他摆地摊你跟着摆地摊。孙不武绝不会让你吃亏,并且很快你们两人会成为好朋友。
一般人都怕与孙不武打交道。凶神恶煞,说打人就打人,谁吃饱了撑着与他在一起玩?但文涛不怕,能成为孙不武的小弟,任何事他都不怕。之所以没成为朋友,是因为文涛没时间。
文涛要照顾班级事务,要帮班导做事,要去学生会瞎混。这些都是今后当官的基础,与孙不武的那些事格格不入。
孙不武与李满屯在校保卫处打人,打的是省人大副主任的儿子,某市的常务副市长。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科技大,尤其是学生干部中间流传最广。
毫无疑问了,这两人有超级强大的背景。省级领导家的人都敢打。打了还没事,被打的反倒去坐牢,这还用问吗?
这个孙不武一定要巴结上,文涛下定决心。元旦那天晚上,孙不武照例是不参加班上的迎新活动。文涛主持晚会,开始后不多久他也退出了。
文涛来到双大西大门,找到孙不武。他不明白这么有背景的人为什么要摆地摊,也许正像人们所说的吧,大衙内们都有怪脾气。
文涛一边帮着孙不武看地摊,一边与他说话。他从自己爷爷被人打伤起,一直说到妈妈被人霸占。
孙不武没想到文涛还有这样悲惨的家史。不过,他除了深表同情也没什么办法。别人家的事,他管不了。何况像这种事神州大地几乎每天都在上演,能管得过来么?
文涛咬牙说:“如果你,或者你的朋友帮我报了仇,我就让我妈来侍候你或你的朋友。”
见孙不武没说话,文涛凄惨地一笑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孙不武点头说:“嗯,是够贱的。”大家知道,孙不武说话从来就这样。文涛如果自己报仇,哪怕是杀了蔡永康,他会非常佩服并想办法搭救。但是将自己老妈做交易,让他非常瞧不起。
孙不武见过贱人,麒林的汪成浩与郝水根就是。他自己与李满屯还勒索这两人,陶桃与王腊娥到现在还是他们的保姆。但文涛是同学,情况就不同了。
文涛更加凄然地说:“我妈反正也是被那狗杂种欺负。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侍候你或你的朋友。”
呃,这倒也是。这就是平常说的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不能帮他报仇,就不能耻笑他。孙不武心一软,朝张秋生那边说道:“老张,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我的意思是说,把那个什么狗屁的明经实业公司给灭了?”
好点子都是出自张秋生。这是他们兄弟间的共识。遇到难办的事就找张秋生。
张秋生想了想说:“这事吧,不是办不到,也不是那么好办。关键要有好时机,瞅准了对方的空子才行。问题是我们哪有时间往申洋跑?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张秋生这是在糊弄文涛。不是他没同情心。与一个拥有几千万资产,经营规模上亿的公司斗不那么容易。而且是平白无故地去找人家麻烦,对他们经营项目又不熟悉。到时候没将这人怎么着,自己倒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