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说他是你的朋友?”黑衣黑面的赵铭清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抹奇光,望向昂首挺胸,丝毫不怯场的苍夜二人,有些难以置信。
“你有意见?”
青袍老者轻轻一笑,浑不在意的掸了掸衣襟,片刻间,原本晴朗的天空便被突如其来的乌云密布,云层内有电光霍霍,雷霆隐隐,一百白狼骑连阵散发出的惊世气血所形成的无坚不摧的气势在这赫赫天威之下连丝毫抵抗的机会都无,便如春阳融雪般悉数消散。
“嗷呜~”
连阵气血所形成的气势瞬息间被消融,百名白狼骑如被重击,难过得几欲吐出血来,不过他们纪律严明,克忠职守,是以依旧挺立当场,未有妄动,只是他们的坐骑狼虽自幼严格训练,但终究非人,兽性尚存,吃了暗亏后却是憋忍不住,纷纷发出凄厉的嚎叫,一双双凶厉的眼眸死死的盯住不远处那道青色的身影。
腾腾杀气迅速扩散,很快就在白狼骑上空形成了一头巨大的凶狼,咆哮[顶][点]小说连连,凶气勃发。
“交什么朋友是郭大哥你自个的事情,我能有甚意见?”
赵铭清摆了摆手,皱了皱眉,转头向身后有些骚动的白狼骑望了眼,登时,那些狂躁不安,似随时会扑将出去的坐骑狼纷纷安静接了下来,不敢再有丝毫轻举妄动。
“只是,这两人一个为我赵氏子嗣,一个是我赵氏武卫,却不知他们得了何种缘法。居然能和郭大哥你做朋友?”
“无他,唯顺眼矣。”青袍老者背负双手。轻轻的说了句,顿了顿。接着道,“先前有两名白狼骑当街追杀他们二人,扰乱了我的生意。也不知他们两个小小年纪就犯了什么大错,能劳驾你赵铭清带着一百白狼骑出动?”
“这个……”
“若无甚大错,便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们两个一马,如何?”不待赵铭清回答,青袍老者摆摆手,一锤定音道。“此事就这么说定了,人你可以随时带走,不过,过几天我要还要请他们喝茶,你总不希望我到你们赵家堡的地牢里或是病床前请茶?”
赵铭清脸色阴沉不定,沉吟一会,叹了口气,道:“既然是你郭大哥的意思,那咱们赵家堡自是要卖你面子。只是让他们两个随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而已,若他们确定无罪,自会放出来。”
“甚好,却是免了我一番手脚。”青袍老者意犹未尽的咂了砸嘴。转身向苍夜二人道,“你二人就随他去,过几日来饮茶。我请。”
言罢,也不等苍夜回应。他袖袍一甩,平地冲起一道青光。眨眼间就不见了踪迹。
“多谢前辈!”苍夜松了口气,朝青袍老者消失的方向拱了拱手,便牵着赵萌萌走到赵铭清跟前,行了一礼,道,“赵府武卫夜狼见过刑堂长老。”
“赵萌萌见过刑堂长老。”小丫头学着苍夜的模样,怯生生的拱手行礼。
“你二人不错嘛,连郭大哥都和你们交朋友了。”赵铭清皮笑肉不笑的摆摆手,接着道,“且随我回去,大长老要见你们。”
赵家堡,半山堂。
九位族老会主事长老端坐在各自座位上,一道道审视的目光投射到站在中央的那个年轻身影。
就是这个小子,当街格杀了三名武备齐全的白狼骑?一个小小的武卫而已,连化海境修为都没有,真如此厉害?
座位上,这些年老近妖的主事长老们甚至不必说话,凭借一个个眼神就将各自的意思交流得七七八八,纷纷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这个不亢不卑的少年。
唯有一人面赤如火,鼻息咻咻,恍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等待片刻后,终是忍耐不住,“腾”的一声自座位上站起,指着苍夜破口大骂道:“大胆,你一介奴仆,见到族老会各位长老居然敢不下跪?谁给你胆子如此不分尊卑?来人,给我将这厮押下去打折他的膝盖!”
“大长老息怒!”苍夜脸上露出一抹惊容,忙不迭的向其一揖到地,分辨道,“且听在下理由!”
“大长老?”那暴怒的锦袍赤面老者到了嘴边的喝斥吞回了肚子,眼中闪过一抹迷惘,怔了怔,随即暴跳如雷,眼中几欲喷出火来,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莫要乱说,我乃赵氏传功长老赵铭雄,还有你,有甚理由敢不……”
“不可能!”苍夜愕然出声,直接打断了赤面老者的话语,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这满堂长老,除了大长老以外,谁能在未定罪前就可下令打折我的膝盖?”
“或者,您即便名义上不是大长老,但实际上却享有大长老的权力,否则的话,为何其他长老都等待你先出言?想来您身居高位,积威甚重,即便其他长老也要看你脸色行事方能无忧。”
“你……”
赤面老者气结,恨不得上前一巴掌将这个可恶的小子拍成肉渣,只是感受到四周望来的目光中带着的一抹别样意味,却是让他悚然一惊,再抬头望向正中央座椅上那位似乎精神不济的耄耋老者,更是脸色大变。
这竖子居然当堂挑拨,他怎么敢如此?
“哈,赵铭雄,你这厮想做大长老的位置也不用这么迫不及待?大长老现在可是坐在这呢,你当大伙都不存在么?且大长老如今老当益壮,将咱们族老会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莫非你还不甚满意?想要取而代之还是另起炉灶?”
和赤面老者水火不容的另一名主事长老当即出言,借机发作,欲要将赤面老者钉死在大长老的对立面,言语诛心,竟是没有丝毫兄弟情谊。
赵铭雄怒发冲冠,指着对方破口大骂道:“赵铭虬,你这混账东西,挑拨离间的手法也太逊了,你以为英明神武的大长老会中了你的奸计?我赵铭雄忠肝义胆,上不愧天地,下不负族人,岂是你这种渣滓可以污蔑的?”
“你骂我是渣滓?你居然敢骂我是渣滓?”赵铭虬长老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比划了一下,尔后一撸袖子,便要上前与赵铭雄厮打,幸被一旁眼疾手快的另一名长老拦腰抱住,挣脱不开,吼骂道,“赵铭雄,你这狗日的居然敢骂我是渣滓?你这是作死的节奏,明白不?哥哥我只要两根手指轻轻一夹,就可以弄死你!”
“渣滓,渣滓,你就是个渣滓,我就骂你是个渣滓,咋的?”赵铭雄双手叉腰,两腿成圆规状,冷笑连连,道,“二货,大爷我就站在这,来,弄死我,你今儿要弄不死我,我就是你爹!”
“你想当我爹?你敢占我老娘的便宜?”
赵铭虬愣了,拦住他的那位长老也愣了,便是周围那些打酱油看热闹的长老们也都愣了,尔后赵铭虬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看着大大咧咧站在那的赵铭雄,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嗖”的一声蹿了过去,大耳光照着赵铭雄那张毫无防备的老脸狠狠的扇了过去。
“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顿时响如擂鼓,就见赵铭虬一脸兴奋,左右开弓,嘴里痛骂道:“你这狗日的不孝子,居然敢占我老娘的便宜?你想当我爹?你将咱老娘置于何地?你这狗日的忤逆子,今晚半夜等着老娘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算账!”
“啪啪~“
“我叫你嚣张!”
“啪啪~”
“我叫你跋扈!”
“啪啪!”
“我叫你目无尊长!”
“啪啪!”
“我叫你长得丑,对不起爹娘!”
“啪啪~”
“我叫……”
“够了,赵铭虬,你这狗日的别太过分了!”赵铭雄老脸肿的像是馒头,说话都变得含糊,只是眼中的怒火却有增无减,只是先前他出言不逊,辱及了亡去的老娘,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硬着头皮被抽耳光,否则事情闹大,最后被族法处置,那他身为族老会的主事长老的颜面也就要丢光了。
“哟呵,不服气呀?要不要让铭清老弟和你说道说道,看看辱及双亲在咱们赵氏的族法里要受什么处罚?”赵铭虬此刻彻底占据了上风,扬眉吐气,意气风发,见到老对手此时的惨景,心中更加得意,一环手臂,道,“我这还是看在亡去老娘的份上放你一马,你要是不服,那就换个人来,如何?”
赵铭雄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在哆嗦:“赵铭虬,你不要得寸进尺,别逼老子和你来个鱼死网破!”
“呵呵,我赵铭虬是被吓大的?”赵铭虬怪叫一声,冲着对方勾了勾手指,道,“来,让哥哥看看你怎么鱼死网破的,今儿你要不来个鱼死网破,你就是个龟孙!”
“我要是龟孙,和我一母同胞的你难道不是?”
“我艹!”
看着这两位唾沫横飞,大打出手的老者,苍夜吞了吞唾沫,与赵萌萌面面相觑。
这里确定是赵家堡族老会的核心之地半山堂吗?
这里在座的几位确定是掌管赵家堡近五十万人的族老会九大支柱吗?这真的不是菜市场里那几位闲得发慌摆龙门摆过头而撒泼的几个小老头?
那几位打酱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老大爷,您确定您真的是赵氏族老会的主事长老?
你们不会是敌人故意派来耍我们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