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你都要跟我和离了,我还怎么好好的活着,秦桧,你简直就是一个畜生,乌龟王八蛋。”
大门一开,撞在后面的墙上,发出强烈的碰撞声和反弹声,王氏两手掐腰,气势汹汹而来,秦桧与王仲山,俱是吓了一跳。
王氏(莲儿)怎么这个紧要关头的时候来了?
经历过流亡牢狱,王氏所读的诗书,加上俚语环境,王氏的脾气渐长,可松可紧,收放自如,铁铁的滚刀肉。
秦桧麻利起来转过身去,王氏抬起手来,啪的就是一个大嘴巴子,“你的官职未变,出去一圈,能耐倒是长起来了!”
“我年老色衰,不能给你们秦家绵延子嗣,看不上我了,和离?哼,你怎么不直接给一封休书,正好现成的理由,犯七出之条。”
“你既能保住自己的名声,又能顺利的摆脱我,说什么和离,你秦桧就是伪君子真小人,抛弃糟糠之妻的真小人,我不要活了,我跟你拼了!”
王氏一来便口手并用,身在岳家,秦桧毫无反手之力,心内憋屈至极,只一个劲闪躲避让推搡。
王仲山目瞪口呆:“”
莲儿的强悍他了解一些,但今日所见,完全超乎他的想象,秦桧忍到今天,着实不易,对莲儿果然真心。
王氏锋利的指甲,一个劲往秦桧的脸上招呼,脸上出现一道道血色的伤痕,秦桧哇哇大叫,“娘子手下留情,给为夫留一些颜面,为夫明日还要早朝啊!”
王氏手下越发用力,不过,朝着手臂腰间发狠,如同一个母夜叉出海,遇人就咬,“当官使你疯狂,六亲不认,不当也罢!”
秦桧害怕,到处躲藏,所过之处如蝗灾过境,一片狼藉,叮叮当当,嘭——
“岳父大人快救救小婿啊,娘子饶了为夫吧,下次再也不敢胡吣,饶了为夫这一次吧!”
王仲山望着地上的古玩玉器,在女儿手中摔个稀巴烂,又心疼又无奈又来气,刚要制止,王氏突然坐在地上,哭成一团。
“我不活了,我现在就去死,你们都在逼我,我干脆死了算了,上天啊,你为何对我如此不公啊?找了一个狼心狗肺之人作夫君,让我死了算了,我不活了,我命苦啊、、、”
秦桧憋了一肚子气,见到王氏哭天抢地,心中酸涩。他们算是少年夫妻,同富贵共患难过,和离也只是骗骗别人,他有心没那贼胆。
他堂堂七尺男儿,竟会惧内,说出去能笑掉别人的大牙!
王仲山扶额,天啊,他第一次见识到女儿强悍的战斗力,秦桧被压得死死的,临安府乃至整个大宋,为人夫谁能做到秦桧这般?
除非驸马,可本朝的驸马寥寥无几,但本朝的公主个个温柔似水,性子绵软良善,驸马的日子悠哉的很。
秦桧小心翼翼的看向王仲山,王仲山无语,看着心塞难受,一个男子大丈夫做到秦桧这个份上,也算是一种极致。
他瞪向王氏:“够了,别嚎了!都滚回家去,想打想闹随意,为父老了,经不起你们闹腾。”
王氏的动作一滞,满脸委屈:“连爹也欺负我,谁都欺负我,女儿好生命苦啊,所嫁非人,如今爹也嫌弃我,女儿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
秦桧见王仲山憋屈又隐忍,心下暗乐,瞧瞧你生的好女儿,一生骄纵跋扈,今日你也领教一下她的威力,感受一下他的委屈。
王仲山看看撒泼的女儿,又看看捂着脸龇牙咧嘴的女婿,心中一口浊气不上不下,憋的难受。
“为人妻者,三从四德,以夫为纲,可你是怎么做的?对夫君大打出手,口出秽语,言行举止如出自乡野村间,我王仲山没教过这样的女儿!”
说罢,吹胡子瞪眼离去,王氏打了一个小嗝,可怜兮兮的看向秦桧。
秦桧:“”
他还一肚子火气,别理他!
“会合,妾身、、、”
秦桧抬脚就走:“我找岳父大人,我病了,明日无法早朝,请岳父大人帮忙请假!”
王氏:“”
她做错了什么?明明伤心生气的人是她,为何一个个都对她摆脸子?
秦桧与王仲山暗道晦气,岳祺泽受伤打败仗,与他们来说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怎么倒成了生气悲伤?
忠勇公府,占地数亩,五进五出,壮观豪迈,便是在鳞次栉比富贵云集的临安府中,亦是屈指可数。
西北方向的响云院中,灯火通明,一片寂静。
美人无声无息的落泪,令人心疼,袁文书好言好语:“蓝儿,岳祺泽于我有救命之恩,他如今身负重伤,我岂能置身事外。”
“蓝儿对不起,我知晓你身子不适,心情不稳,我尽力速去速回好吗?”
蓝月的双手在宽大的袖子中紧握,面上一派凄然,“文书,我自怀了身孕后,心中一直担惊受怕,你在身边,我心中也踏实些。”
“文书,你别离开我!”
袁文书揽住人,心疼道:“蓝儿,我只去一个月,救岳祺泽脱险,见南进平安,我便回来。他们都是我的生死兄弟,没有他们,何来今日的袁文书?”
“蓝儿,别生气好吗?”
蓝月泪水凝住,眼神痴痴,语气平和:“文书,我没生气,就是心中害怕。你一走,我好害怕!”
我为了你愿意放弃所有,放弃过往,为何你不愿意?先是南进,后是岳祺泽,他们都比我重要?!
口口声声说爱我,实际上你的兄弟一有难题,你立即选择放弃我的手,改向别处!
爱,如此浅薄,如此无情!
袁文书:“不害怕,我们走后,你只需呆在忠勇公府,谁也奈何不得你,明白吗?”
蓝月点点头,柔声道:“文书,你功夫平平,切勿逞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和孩子都等着你回来的!”
袁文书心中一阵感动,揽紧人:“蓝儿放心,打仗的事情自有南进岳祺泽他们,我一个军医只在后方即可。”
、、、、、、
西夏,兴庆府,又是一日早朝,刚刚开始,左相出列,从袖口中取出一封折子,奏道:“启禀皇上,臣有本启奏,请皇上过目!”
李其沅身后的太监总管将折子接过来,向前一递,李其沅接过来,寻常心态打开,每天例行,每天事多,他早习惯了!
众臣纳闷,折子上的内容很多吗?皇上看了半天,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怪事!
殿上升起一股寒流,很明显是从龙椅上漫延而下,众臣预感有大事即将发生,左相到底呈给皇上一封怎样的折子呢?
李元明感到一股威压若有四无的在头顶上凌驾,如刀而悬,幽寒之光逼近,莫非折子上写的是他?!
毫无怀疑,他终于出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