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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佳拿着馒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因为不饿，吃饭就吃的慢吞吞，可却老是时不时抬眼看柬方若。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一多，柬方若就不自在了。
这孩子，吃饭不好好吃, 总是看她干什么？
在程佳数不清第几次看过来的时候, 柬方若终于忍不住撂下筷子, 摆出了一张严肃的脸，“程佳，你在看什么呢？”
程佳像做贼心虚一样，忙收回了视线。
可是……可是怎么说呢, 她这样的表现，让人感觉到她是装的。很刻意的装，目的就是为了让柬方若好奇，然后再次追问。
柬方若是真想知道她在看什么，于是再次问：“看什么你直说，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吓成这样？”
程佳终于抬起头, 装的那叫一个像, “就是有话, 想问又不知道能不能问, 该不该问。”
柬方若莫名心里有一种不安全感。
可是迎着程佳水汪汪的眼，到底是点了头，“你问吧！”
程佳来了精神，“柬阿姨，你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的话吗？你说你喜欢个子高的，瘦瘦的，单眼皮却很帅气的男人。家庭条件不能太差，工作收入也要和你不相上下，关键是要非常爱你。那么现在这个跟你互相有好感的男人，就是这样的吗？”
这丫头，记性还真好，这些条件她都不大记得了。
柬方若心中的不安全感更强烈了。
可是自己说的话也不能不承认，她只好硬着头皮点了头，“是，没错，就是这样的，只是暂时还不确定他是不是非常爱我。”
看给你勉强的！
程佳看着柬方若的表情，心里不知不觉得意了起来，她故意拉长声音“哦”了一声，然后才道：“感情嘛，日久见人心，可以好好观察观察。只不过，这样一个和你互相有好感的男人，柬阿姨，我什么时候有机会能见见？”
根本就没有这么个男人。
这完全是柬方若胡编了一个人，程佳给他加了各方面条件罢了。
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她怎么带来见程佳？
柬方若终于明白了，程佳这是一步步挖坑给她跳呢。
看着餐厅白炽灯下程佳那一张笑得几乎发光的小脸，柬方若心里真是恨不是爱不是，一时激动，脱口就道：“我们就算在一起，他也是我的男朋友，为什么要和你见面？”
啧啧，这话说的！
程佳一瞬间脸色沉了下去，可很快又满脸疑惑，手撑着脸歪着脑袋问道：“柬阿姨，你该不会是以为，我会跟你抢男人吧？”话落成功的看到柬方若变了脸色，她也不管，慢慢的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来了，“我怎么会呢，柬阿姨，你不是说把我当半个女儿看待的吗？那你是我半个妈，他不就是我准的半个爸了？难道我也不能见？”
柬方若呕的想吐血。
这程佳，还真会钻空子！
可，可就算知道她刁钻无比，知道她说什么抢男人是无稽之谈，可看到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说着什么半个妈半个爸，柬方若的心还是忍不住软了。
这孩子，可是一出生就没有爸爸的。
因为这样，怕是对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爸爸，又恨又好奇吧？
毕竟没有一个孩子希望自己没有爸爸。
谁都希望，自己是被父母疼爱的孩子。
柬方若没法再计较程佳的那些无理了，她心疼的不行，伸手隔着桌子摸了摸程佳的头，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可那个人不可能存在，柬方若也不能答应下来，“以后吧，以后我确定就是他了，一定带来跟你见见面。”
柬方若的声音和表情都太过温柔，温柔的程佳一时间忘了其他。
她竟然乖乖的点了头，应下了。
事后程佳懊恼无比，但很可惜这话题已经彻底过去了。
柬方若本就是开的空头支票，这以后自然就是没有以后了，不过程佳也没精力再去管了，因为眨眼间四月剩下的日子不多了。马上五月，她就要面临最后一次模拟考试了。
再聪明的人也需要认真学习，程佳自己是个很有目标感的人，她不仅要考到很远的地方上大学，还一定要考的非常好，这样到时候才有足够的理由离开。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她全身心都投入了学习，夏楠也一样，有程佳的不断帮助，两个人都在不断进步着。
看程佳这么努力，柬方若自然想方设法的给她补充营养。
很快到了五月，五月初三模，成绩下来后原本只能考到中等名次的夏楠，一跃竟然考了班上的第六名。而程佳依然保持着以往的成绩，年纪第四，班里第二。
每科试卷都发了下来，总成绩虽然还没张贴出去，可自己班里却都知道了。因为这个，周五晚上的晚自习一向自制力极强的夏楠都没心情学习了，一晚上埋头认真的和程佳传小纸条。
倒也不是小纸条，是她专门准备出的一个本子。
两人非常有缘，高一到高三一直一个班，一直也想了法子做同桌。所以这已经是夏楠准备的第六个本子了，前头五个，基本一学期两人就能写掉一个。而这个因为进入高三下学期放在学习上的时间多了，所以目前才只写到一半。
晚自习不能说话，于是只能这么交流了。
夏楠：[这次咱们考的都不错，要不要庆祝一下？]
程佳：[好啊，怎么庆祝？]
夏楠：[吃个自助餐？]
程佳：[可以有。]
夏楠拿了本子回去想了半天，又写：
[佳佳，这次下来就是高考了，咱们也放松下。你不是喜欢跳舞的吗，我也想看看你跳舞，可以吗？]
一周有一天半的自有时间，学新舞时间不够，可跳舞却没事。
程佳拿着本子，脸色慢慢变得有点儿红。
程佳：[你想看什么舞，不然这周日上午我们找个地方，我跳给你看。]
夏楠对这方面其实就是门外汉，但自打知道程佳的微博后，她便摸去了程佳发舞蹈的网站，程佳总共也就跳了不到四十支舞，她几乎每一支都看了不下于三遍。
夏楠：[桃源恋歌！桃花旗袍！极乐净土！]
得，这三支舞都是她穿旗袍跳的，只不过是不同的旗袍。
看起来夏楠喜欢她穿旗袍的样子？
最近又有人跳了不少新的舞，程佳虽然自己没跳，但看着别人不断的发新舞，心里其实也是痒痒的。这一次可以跳一下过过瘾，而且是给夏楠看，于程佳而言也是件非常高兴的事。
于是，她周五晚上就和夏楠敲定了周日早上九点见面的地点。
当晚回到家，柬方若一直在等着她，这段时间柬方若关注程佳的多，又偶尔还和李老师有联系，所以自然知道程佳刚刚考完三模，这两天成绩就该下来了。
这晚她做了银耳莲子汤，程佳洗完澡的时候盛上了桌。
她自己也跟着端了一碗喝，“程佳，三模成绩下来了吗？”
问成绩这事程佳就没再怕的，随意道：“下来了。”
“考的怎么样？”柬方若看她模样就知道考的不错。
程佳：“还行，没掉名次。”
柬方若就知道了，确实考的好，她笑着提议道：“才考完试，也该放松放松。明天周六上完半天课，我去接你，咱们去城外的度假村放松一下怎么样？”怕她一放松就和夏楠有约，柬方若甚至还提到，“你那同学夏楠，她要是有时间，可以叫上一起。这是公司组织的活动，可以带家属，我没有家属，就带你们一起，不用花钱的。”
程佳虽然表面和柬方若和平相处，但心里警醒着呢。
这是沉寂了一段时间，柬方若又不老实，想对夏楠下手了吧！
程佳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不了，才考完试，不想那么奔波。既然是公司组织的，你好好去玩吧，带上我那半个爸，你们好好联络下感情。”
柬方若：“……”
就不能不提这茬吗？
提了这茬，她连接什么话都不知道了。
果然，下一刻她嘟嘴踮脚。
“方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她声音娇软中带着一丝慵懒，晚上听起来更是勾人。
柬方若看着这样的程秀杉有些控制不住的心跳快了一瞬，可下一刻，她还是很冷静的腾出手按着程秀杉的肩膀，让她脚跟沾了地。
“秀杉，别说醉话，都十一点了，我还要回家呢。”她说着深吸一口气，将程秀杉的手臂横过后颈，用力架了程秀杉往大堂里走。
程佳下车，推着自行车紧追了两步。
虽然已经很晚，可大堂内的照明灯却依然亮堂，程佳停脚抬头时，正好看到程秀杉从侧面亲到了柬方若的脸颊。
她的声音也似有似无的传了来，“方若，你肯定喜欢我！”
柬方若喜欢程秀衫？
程佳不知道，即便她从十三岁就见到柬方若出现在程秀衫身边。可这些年来柬方若并无出格之处，就是待她也不够亲热，若是喜欢程秀衫，难道不该爱屋及乌？
倒是程秀衫自己，程佳已经记不清她谈过多少男朋友了。
十三岁她读初一，十八岁她读高三，她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程秀衫这几年内的男朋友人数比她年龄还大。
怎么，这是对男人失去兴趣，开始想试试女人的味道了？
程佳想到此，嘴一撇，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柬方若对程秀衫家已经非常熟悉了，自打她和程秀衫重逢，这几年她没少送醉酒的程秀衫回家。
甚至，她还私下配了把程秀衫家的钥匙。
一手撑着程秀衫一手勉强开了门，打开灯，把人踉踉跄跄扶去主卧。程秀衫躺到床上舒服的哼哼出声，柬方若看着她，却是先伸手抹了下额头的汗。
如今天还没彻底热起来，早晚更是还有些凉，可她一个上班疲惫了一天的女人，扶着程秀衫也极吃力。
歇了一分钟不到，她转身去了卫生间。
打了温水，先将程秀衫的妆卸了，又帮她把外套脱了，至于脱文胸换内衣这事……柬方若皱着眉头看了看表，都已经十一点半了，程佳怎么还不回来？
程秀衫醉眼迷蒙，看着柬方若皱眉，就伸手过来在虚空里乱晃，“方若，怎么了，不开心吗？”
柬方若声音很低，“没有。”
程秀衫笑笑，手却更往前一些。
柬方若只好伸手叫她抓住。
程秀衫好似终于满足般长叹一声，可跟着又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方若，我好不舒服啊。”
在外奔波一天，回来再穿着文胸睡，自是不舒服。
可柬方若却并没动作。
正如程佳的猜测，她喜欢的的确是女人。而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对程秀衫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可是她知道她不能，所以哪怕程秀衫主动要求，她也不会做。
“你先躺一下，我出去看看程佳回来没有。”柬方若起身，想要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