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1 / 1)

新的一年, 旧宅运势实在不佳,坏事频发,不大太平,先是名声遭损, 客源接二连三被抢, 年后又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扬州知府衙门年前便传来风声, 与岳崇光结交多年的老知府将在年后调离,本来这事儿一来,旧宅就应该早做打算,重新打点在衙门里的关系,可老知府说是从北方新来的知府是他早年的门生, 旧宅的生意会如以往得以关照, 无需担心。旧宅这边就掉以轻心,以为能借着岳崇光的光坐享其成, 但新年之后,新官走马上任,立马把旧宅在衙门的生意全撤了,然后拱手让给岳府。

岳理仪收到接连的打击,胃里积着愤气太重,好几日吃不下饭, 派人去北方打听新知府的家系旧事, 这一打听实在不得了, 从京城调来的知府竟与岳府的的关系非同一般, 是岳梓的旧相识,肥水不留外人田,本是旧宅的重要生意又被岳梓抢走了,旧宅当家直接气得犯了胃病。

这看似与子桑没有丝毫关系,但岳府旧宅两家因为最近的各种有意无意的事件集中爆发,矛盾也被激化到了极致,这成为作为两家中间人的子桑在庙殿之外被人劫走的间接原因。

从茅厕出来,她本是要回去要摊上的师傅为她解那只怪签的,谁知不知哪冒出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拉着她的衣摆告诉她他的竹蜻蜓挂在一旁的树梢上了,够不着,想让子桑过去帮她。子桑当然是想都没想就随他过去了,可刚进了茅厕一旁的拐角,她就被人从身后用一块湿布捂住了鼻口,她连呜呜求救都来不及出口,就昏过去了。

恍恍惚惚,她的腹部受到硬物的压迫,膈应得生疼,子桑觉得自己整个身体像是悬浮于空中,颠簸是她稍有清醒,可随而她又像是被一个力量抛置一处硬邦邦的地方,身体震荡得五脏六腑都颠出来了,浑噩的脑袋终于找到一丝清醒,她登了登脚,努力要不眼睛睁开,可头顶又瞬间被套上了一股气味难闻的麻袋,周围又开始颠簸起来,空气稀薄,呼吸不畅,她很快又昏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并不好,脸上像是被泼了一盘冷水,她浑身被浇湿,身体在冬日的寒意中止不住打哆嗦,可她的眼睛还是睁不开,听见周围有火堆里转来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周围有人在说话,眼挣扎着打开一条狭窄的逢,昏暗朦胧里她看见头上晃动着几颗人头,瞬间的意识突然告诉她,眼下最好不要苏醒为妙。

可带她来的人哪容得她舒服地躺在,噔噔的脚步声又近,她浑身上下又被泼了一桶冰冷的井水,她被水呛得痛苦地蜷缩在地面上剧烈咳嗽,眼睛还是死死的眯着,有人暴力地扯住她的衣襟往上提,一阵风袭过,两颊火辣辣地疼痛感让她无法再伪装,瞪大了眼睛拼命地吸气呼气,提着她的大汉见她终于清醒直接把她摔在地上,转身离去。

子桑趴在湿漉漉的水泥地板上,张大口拼命地呼吸,眼前晃荡着几双男人的长靴,鼻息里都是尘埃与莫名脚气混合的臭味,她皱着眉头,困难地双手撑着想要起来。

谁知面前的一个男人直接上前,对着她的腹部狠狠地踢了一脚,这一脚让子桑瞬间又趴下了,痛苦的蜷在地上,缩成一团,嘶嘶地呻、吟着,左侧的脸颊因为和粗糙石地的摩擦,像是擦伤了一大片又疼又辣,子桑无法顾及,小腹间撕裂的疼痛让她不得不双手捂着肚子,像七寸被中伤的蛇,畸形地扭曲着身体。

可看着地上女人如此疼痛,那男人好似还不解气,有狠命得往子桑弓着的身体上补上好几脚,亏得旁人出言制止,把他拉住,若不然子桑会因为致命的疼痛而再度昏厥。

“二少爷,足够了!待会又昏过去就不好问话了!”

在嗡嗡巨响的耳鸣中,她似乎听见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心一怵,在痛觉与惊恐中她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被人莫名其妙地抓走了。

有两个人提起她两边的胳膊把她拖近了火堆旁,她颤颤发抖的身体被一股暖意侵入,发颤得更加厉害了。她被两人像物件一样提着跪在硬邦邦的地面上,眼睛发肿,在流血,她疼得只能眯着半只眼,耷拉着脑袋,虚弱地还在断断续续的咳嗽,咳出了充满口腔里带着铁腥味的唾沫星子。

“亏我栽培你这些年,让你嫁过去,你竟是这样回报三爷的吗?!”

坐着火堆旁的男人突然一声怒气冲头的呵责,她的脸上很快被甩来一沓纸张,哗啦啦地又从她的脸上往地下飘,子桑耷拉的眼皮低垂,在朦胧的血色中她看清了那些沾有血迹的纸是侯儿满月酒之时,她转交于男人的密件。

“…怎…怎么…?”

想必,男人已经发现了她给她的秘密了有蹊跷,可子桑还是选择装作不知,可这句费劲的佯装,她连话都说不清。”

“怎么了!城郊北的作坊根本就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一个小作坊,帐做得如此大,令人生疑,若事先意识到这点,岳梓这点小伎俩谁还不能看得出来,可你交来的帐数与公堂之上岳梓上交作为证物的账目完全不符,盈利直接少了三成,当初是你擅自篡改内容,还是你的脑子被狗啃了,中了岳梓的圈套,被他利用!?若不是账目出错,我难道会中了岳梓的诡计烧了他在城郊的小作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根搅屎棍,父亲的生意全毁在你手里了!”

座椅的手肘被人狠力一拍,啪嗒巨响,先前踢打她的少爷愤声站起,抢了那个男人的话,说着又要往前想要殴打,被身旁的男人拉住了,只得愤愤地又坐下。

“我…我只是说了我看到的…其他…不知。”

子桑咬咬牙,继续坚持,身体却愈加哆嗦了。

“你知不知道,岳梓把自己在城郊南的主作坊烧了,嫁祸于咱们,若不是你的情报有误,少爷又怎么会中了岳老爷的道,一时冲动放火把那处小作坊给烧了,本是可以做得□□无缝,可谁知岳梓当晚见城北起火,竟把城南的主坊搭上了,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蓄意密谋想要致我们于死地,如今看来岳梓手里攥着那几笔大订单估计也是假的,可一切也无从考证了,两处作坊皆被烧毁,寻不到证据,有口莫辨。一步棋错,步步皆错,子桑,你把我们给害惨了!”

那个男人俯身过来,一手捏住她的下颚,她低垂的脑袋被人硬生生往上仰起,她疼得龇牙咧嘴,颤颤巍巍地看着那个男人把话说得越来愈重,浑浊的酒气就近扑打在她的脸上,她无由得觉得恶心,好像这十年来,到来今天她重来没对那个男人又如此的厌恶之感。她不过是棋子罢了,她难道也不是被他利用了吗?何止是岳梓,说得如此道貌俨然,起码在岳府所有人都是真心待她,那里子桑即使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也是心甘情愿的。可在男人这里,她发现原来这十年至今,她仅是一枚棋子,不配拥有任何感情。男人说到一句似乎也抑制不住起伏的胸腔,几乎是要把子桑的下巴捏碎了,她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想要拉扯扼住她的手往外直到拽,可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直到男人终于松手,把她狠命往后推,她重新扑通一声撞在地面上,她才获得了短暂的喘息机会,可身后的两名大汉容不得她休息,又走上前把她夹起来放置两位审问她的男人的面前。

“你是否又知道,今年扬州知府衙门来的新官把衙门上上下下所有的成衣生意全让给岳梓了,这笔大头生意十几年来都是咱家包揽的,新官一任就把咱都给撤了,岳梓真是连一条活路都不留与我们,这下把我们逼急了,那他也捞不得好下场,大不了同归于尽!岳梓不是待你不薄吗?全城人都拿着你说事儿,羡慕得不行,你就看着吧,看看这些是真是假,是真的,咱们拿你的命与岳梓交易,你便能得一条活路,若是假的,你就在这荒郊野岭里等着冻死吧。”

文弱的岳理仪窝在座椅上,似乎是怒气伤身,气得铁青的脸开始皱成一团,急迫地往袖口寻药,好不容易寻到,着急地打开盖子倒出几粒药丸吞一下,又觉胸依旧疼闷想要出屋透气,便站起身下了最后通牒,拂手而去。坐在岳理仪身旁的男人见他出屋,随后也起了身,准备离开,临走之前给子桑落下一句话,失望至极。

“将你嫁过去,你却动了真情,那小子到底给你使了什么迷魂药,把你脑子迷糊涂了,让你过去做的事情,你一样没完成也就算了,给我们的情报也是错的,若岳梓不来,那老天都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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