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限制,而且以我的状况来说;种植的越多,效果就越好。”楼宁可以很清楚地从老鸨的眼中看到一阵明亮的喜意,于是强忍着笑,跟着压低嗓音地说,“所以,只有咱们不种的东西,绝对不存在种不了的作物。”
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
“好好好好好好”老鸨没有想到还可以有这样的意外之喜,想着这说不定就是菩萨保佑。当年华氏受到磋磨,老天爷这是决心要补偿容娘的。整个人顿时找不着北似地在豆青院里面团团转,语带喜意,“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果真不负所托,还可以持续用最小的代价去供应”
她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什么,忽然又无比焦急地说,
“那,这样的品相,您可以持续地保证吗?”
“而且,如果只有您一个人有这样的能力,是不是这也只能做一阵子?”
老天爷赏饭吃是好的,可是这种事情毕竟有违天和,谁晓得可以持续多久、是否对容娘的身体有损害?
再者,万一之后哪天华容月要脱离青楼,回归到正常的身份,他们豆青楼可没有办法可以继续保持这个水准跟数目呢?
骗人的事情,他们可是绝对不会做的。
“虽然多少会有一定的影响,不过只要大家好好侍弄,也可以把产量与品质维持在接近的高度,最起码这粮种保存的好,十年内都不用操心。”楼宁咧开嘴,觉得老鸨这样的问法也满有意思的。更何况对方眼中的关心并非作假,于是笑着说,“只要不是特别挑嘴的人,基本上是吃不出来这其中的区别。”
意思是说,可以特供特办啰?
老鸨马上就明白华容月的意思,也在心中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品质下滑是可以预期的,不过毕竟下滑的幅度没有那么快,多少还是让人比较安慰,也就不怕说万一容娘要离开,他们会后继无力,没有办法维持住。
从而让大家把目光转移到容娘本人身上,徒增麻烦。
“既然是这样的话,也可以单独辟一块地出来先试试看。”楼宁见老鸨这么没有信心,加上她确实对自己的能力辐射有些好奇,提议地说,“把这批种出来的作物匀一点出来,让其他人种看看,中间我完全不去过问,等结果出来之后,再来比较一下成果,多种上两批观察,您看怎么样?”
对老鸨来说,不能够掌控的事情,确实相当麻烦。
这种地可比养孩子还要复杂的太多。后者好歹还能够乖乖地按照你的安排、给予的环境来改变;可前者完全是自有主张,即便浇一样的水,也有很大的概率会生出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这样也行。”老鸨沉吟,然后点头地说,“省得之后没有准备,万一真有人上门问的话,会一个都答不出来。”
她执掌豆青楼这么多年,性格谨慎,遇到事情都尽可能多想几套策略,这才从无到有,甚至是今天这等规模。
“那我就先去和人点交东西了,人家可还等着呢!”芭蕉看两人流出足够的数量之后,匆匆忙忙地就赶着去门口,“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是有种被窥探的感觉”
这两年下来也不是没有变化的。
豆青楼既然可以发展起来,自然也有其他的势力败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景国外紧内松,集市早已恢复,甚至还有不少行商偷偷地突破防线,跑过来做生意。
自然也就不是没有人瞧上豆青楼,只不过有楼宁本人坐镇,还有老鸨操持,这才没有真的被人给并吞而已。
芭蕉已经好一阵子没有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这下子又来,纵使是他喜欢‘热闹’,也忍不住皱起眉头,觉得太频繁了。
“看看吧,或许没有恶意。”楼宁凑巧离的距离有些远,没有感觉到异样,只能安抚地对芭蕉说,“最起码有过前面几次教训,外头的人也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更何况有过当年蝗灾的应变,贤妃娘娘可是隐隐地成为了他们的后手,多有帮忙。加上南昌侯听闻华容月遭人刁难的时候,甚至还亲自过来站台,一再地让大家知道,他们惹不得。
“就是因为没有恶意,所以才会更让人觉得紧张吧?”芭蕉可一点都不乐观,白皙的脸上闪烁着一丝不符合年龄的警惕,“咱们毕竟是发展起来了,难保不会有其他的青楼想要取而代之也说不定。”
就是楼里的人,跟他们也不见得就是一条心的。
尤其老鸨不是个克扣人手里钱财的,不少人经过这两年,再私下钱滚钱,那可是要比街上的捕快还要富裕得多。
“去你的!”老鸨见芭蕉越说越多,干脆上前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说要放松的是你,容娘哪一天不是警惕的要命?!”
“先把自己顾好吧!省得到时候还要让容娘去救你我肯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这个小子,平常也是个谨慎细心的人,谁知道每次碰上容娘,说话就特别不经脑子。
要说添麻烦是没有,但也总让人有种哭笑不得的荒唐。
“没有、没有。”芭蕉被老鸨这么一顿骂,也有些无辜,“我这不是看着您跟娘子平常都忙得不可开交、又太严肃了,所以想说说几句逗趣的话吗?”
又说,
“而且被窥探的感觉也是真的,谁知道那些人是不是一开始好奇、后来嫉妒,最后干脆生出一点儿什么不好的心思呢?”
芭蕉的话不无道理,老鸨想了想,干脆又多拔了几个护院,决定十二个时辰都不要断人,尽可能地确保整个豆青楼都没有多余的蚊子可以飞进来。
“这豆青楼也未免太小心翼翼了吧?”护院增加人手的事情肯定是瞒不过的。
大家一方面可以体谅丰收之后,这白花花的米粮就跟银子一样珍贵。可就如此谨慎小心的情况来看,是不是也太过紧张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