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那克山脉这几年开采的太严重，黑塔可能是因为资源不够他们自己的人分了，所以才会偷偷过来这边，趁着白塔的人自顾不暇，好顺便捞点好处吧？”
黑暗之渊的亡灵生物虽然受到大家的厌弃，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打听消息的本领还是绝对强大的。
就这几句话的来回时间，已经够他们推论出一些比较有价值的内容。
“黑塔的巫药产出虽然还是比白塔多，但品质的确是不如白塔许多。”楼宁按照莱莎的记忆，肯定地说，“之前我们本来还认为这可能是因为产出太大，生产来不及，现在看起来，很可能是因为地力衰退？”
“不止。”黑暗之渊的生物眼窝里的魂火亮闪闪的，但这时候看上去格外的不怀好意，“他们做事情可是喜欢一石多鸟，要跨过大半个荆棘王国来道你们这里，不捞个够本，都不足以回报他们中间打点的那些关系。”
楼宁知道黑塔贪婪，而且权力滔天。
不过她没有想过，沃怀伦都已经可以把一个小地方搞得勾心斗角，比宫斗还刺激──
但实际上跟真家伙比起来，他们这里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今年兽潮特别的早，是不是也跟黑塔的人过来有关系？”楼宁反应很快，马上就抓住了这一点违和之处，然后倒抽一口冷气，“他们难道不怕毁了整个辖区的人命？”
不过话说出口，心中又骂了莱莎一句。
小姑娘毕竟还是比较天真，并没有真正见识过，因为为了抢夺胜利，而泯灭良知，毁了整个星球性命的人。
人性从来都经不起考验。
只能说，这件事情的背后，可以带来的好处到底有多少而已。
“整个辖区的人命的确可惜，但反正这里又不是黑塔的范围。”猴子骷髅笑笑地、不带感情地说，“正好白塔这几年行事那么猖狂，他们还能说是因为白塔的人做事情激怒兽群，这才会让平民受到围困与伤害。”
政治毕竟是脏的。
黑塔白塔明面上对政治并不参与，但这些年下来，他们也总有亲近的皇家人或派系。
为了自己最终的利益，终究还是会卷入其中。
顶多就是做得好看跟做得不好看而已。
“而且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荆棘王国这几年具有巫力天赋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黑暗之渊的生物，恐怕是这个世界上对各种力量最敏感的一群。
他们暗地里在深渊凝望着大家，游离于国度之外，并不沾染世俗，却又对世俗的一切充满兴趣。
彷佛就像是在看一本天天有更新的书，每天都会有全新的剧情跟不同的变化，吸引着他们分析、追逐，逗引。
“这几年的学徒数量的确有减少。”楼宁翻看着莱莎的记忆，不得不承认，这些前辈们分析的很有道理，“但，老师之前也有说，这是因为他们对巫力的基础要求也有所提高，加上我们产出的巫药品质稳定性，还有希望从源头控制品药草品质，所以挑选得格外严格。”
但，回过头仔细想一想，这些年塔克拉山脉的物资虽然丰富。不过以他们之前去历练的情况来看，资源确实也没有早些年前辈们随地捡捡就有的盛况。
更甚者，塔克拉山脉里的动物与植物的凶狠程度，也远比以前听到的还要更加猛烈。
“那么，黑塔的人不想着跟白塔联手，或是直接并吞掉塔克拉山脉的资源，还在这里动手脚做什么？”这才是楼宁不明白的原因。
莱莎的巫力不可能不明不白被污染，如果排除掉所有可能性，那就只有黑塔的人过来污染的可能。尤其她的巫力还具有高度传染性，现在回过头来思考，黑塔这是在自寻死路。
拖着大家，一口气毁了所有可能再生的资源。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几个骷髅虽然确实喜欢研究人类，但本质上毕竟都不是一个物种，所以他们并不会深入去探讨人类之间的互动。
当然，正好撞上的时候他们也不会介意观摩一下就是。
“是说，我的巫力明明已经被污染，虽然一直在慢慢代谢，但我种出来的药草还是没有问题的。”说到这个问题，楼宁也忍不住赶到一阵疑惑，“当初被关在地牢，又没有人肯看守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的巫力具有高度传染性。”
“但是过来塔克拉山脉这么久，还带着多多，又种这么多植物。不过就算是下山卖药，还是练习调配巫药，都没有受到影响，也没看到污染源跑到药草与巫药里。”
虽然说慢慢丰盈的精神力也正在不断修复滋补着莱莎的巫力，但楼宁还是很想搞清楚，这之间的关联性。
“你自己的巫力，你问我们？”黑暗之渊的亡灵生物之前就听过多多说，这个叫做莱莎的人类并不排斥他们，甚至还可以说是相当乐意跟他们互动。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位居然大方到几近坦白的程度。
不过人敬他们三分，他们就会还以十分，
“巫力污染并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巫力只分会用跟不会用而已，不需要想太多。”
要不然，精灵、矮人、或是其他种族，要怎么使用力量呢？
“巫力本来一直就有衰退的现象，只不过人类体内的巫力单位小，所以相对来说影响并不严重。”亡灵生物们半点都不觉得这是问题，“还能用巫力，其实就已经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药草的改良正是时候。”他们说，“如果你可以用低级的药草做出高品质的巫药，就算你堕落，甚至是被人类放逐，其他种族的人也只会想尽办法把你引渡到他们的领地里面，好好地把你给供起来的。”
楼宁点头，这就是人才走到哪里都绝对不会受到埋没的根本原因。
实力才是硬道理。
不过，她虽然安慰于莱莎的力量不会出问题，但更想要把整个塔克拉山脉的隐患给去除。
“那么，趁着兽潮还小之前，能不能麻烦前辈们带我去黑塔的人之前去的地方呢？”并不是楼宁继承了莱莎的圣母，而是她并不想要有半点不受控制的因素存在。
黑塔的人既然在莱莎的记忆里面印象如此之差，肯定也有小姑娘的原因。
那么，不管怎么说，先把人给警惕起来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