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眨眨眼,迷惑得抬头望着天空,太阳已经非常偏西了。
我赶紧看了看表,指标居然到了四点半的位置。但自己明明就记得,进那个院子的时候还没有到三点,感觉也没待多久……
只不过是听汪洲讲了个故事而已,没想到竟然花了一个半小时。
看来,刚刚的院子真的有古怪。
汪洲的故事里,还有许多的疑点,既然那个汪羽爱花成痴,甚至到了为弄到养料不惜杀人分尸的地步,那他又怎么会躲起来?
眼看着自己心爱的花木被人砍掉,而不稍加阻止呢?
如果他爱自己的性命胜过爱花,他就不是故事里那个花痴了,还是说另有隐情?
突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我顿时大叫起来。
“恐怕,刚才我们看到的院子,就是汪羽一直藏身的地方。”
人类有时是极为愚蠢的动物,就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殊不知他拼命寻找的东西就安静地躺在他的胯下。
汪洲和汪雪全身一颤,大脑努力的消化着我提供给他们的资讯。
过了很久,汪洲才问我。
“你是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很简单呀。”我向身后指了指。
“这院子的位置十分隐秘,应该是夹杂在外墙和内墙的夹缝之间。”
汪洲和汪雪互看一眼。
“就这么简单?”
我摇头。
“通到这里的路也很难发现,如果不是我们循着小露的脚印一路走来,恐怕聪明如我也会忽略过去。”
我顿了顿,继续陈述。
“而且汪羽是花痴又不是白痴,他当然很清楚杀人偿命的道理。”
见他们两个不说话,我继续开口。
“那家伙知道,自己偷偷把本家的小孩杀掉用来当肥料的事情,早晚会暴露。”
“所以他把自己最喜欢的花木,移植进了这个自己偶然发现的院子里?”汪雪插了句话。
我点头。
“我敢肯定,在那些愤怒的汪家人冲进他的住处时,那里早就已经成了个空壳子。”
顿了顿我继续分析。
“至于里边的花木都是些次品就算全部被烧掉了,也不会让他心痛。”
“那最后汪羽到哪里去了?”汪雪忍不住疑惑问。
“他不可能一直都躲在院子里不出来,是人都要吃饭吧?”
我看着他们俩开口。
“而且那个时代家家户户都养了狗,就算在夜里出去偷食物,也很容易被发现。可是故事里的他明明就是从此后消失不见了踪迹。”
“我又不是他,怎么可能回答的了你的问题?”我苦笑起来,转身凝望着身后的神秘院子对他们开口。
“如果我们能好好搜查一番的话,这个院子里或许就藏着答案。”
汪洲默不作声地回身推开门,准备再次走进那个令人心惊胆颤的古怪房子。
我一把抓住了他。
“你干什么?”
“我要进去找找。”他沉着脸说。
我大为惊讶。
“你不找徐露了?”
认识他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他对某些神秘怪异的事件产生浓厚的兴趣,而且他甚至放下了寻找小露,这件他认为目前比较重要的事情实在太不寻常了。
汪洲牵起我的手。
“现在你还能找到小露留下的蛛丝马迹吗?恐怕我们找到的线索,已经完全断掉了。”
见我沉默不语,他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疑惑看着我。
“感觉里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虽然知道那感觉有点莫名其妙,而且非常没有道理。”
“召唤?”我一头雾水。
他点头。
“但就是有那种感觉我甚至可以模糊的确定,不但汪羽还留在这个院子里,小露也在。”
我和汪雪对视了一眼,同时被他怪异的表情吓了一大跳。
“你究竟在说什么?”汪雪狐疑的看着他。
“如果汪羽到现在都还活着,那他岂不是快接近两百岁了?人有可能活那么久吗?退一万步就算他能活两百年,他又是在靠什么生存呢?”
“进去找找就知道了。”汪洲神秘的丢了句没有回答,迳自跨进门里。
我和汪雪无奈的跟了进去。
再次回到了这个不久前才狼狈的逃出来的地方,牡丹芍药以及桂树相交错的空间里,依然散发着淡淡的诡异,但明显没有刚刚那么的浓烈了。
银桂树的香味腻的人有点头晕目眩,花了半个小时,将院中所有的屋子都翻了一遍,我们却没有任何值得驻足的发现。
应该说是不可能有发现,所有的房屋都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摆设。
“我们走吧。”我拉了拉汪洲。
他居然丝毫没有理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呆呆的望着正中央那口铜狮子,像在想着什么。
汪雪也在看着,她的脸上慢慢流露出疑惑,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铜狮子,有些地方和刚刚不太一样了?”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身体顿时一颤。
那座狮子不久前还后望着山顶的头,不知何时向右偏移了三十多度?
而且它的眼神现在正冷冷的盯着两株银桂。我心中一动走过去抱住狮子的头使劲掰起来。
就像以前我常常说的那样,我并不是个鬼神论者,甚至不太相信它们的存在。
虽然遇到过许多怪异莫名的事情,最后我都找到了理论依据。当然,有许多依据是自己牵强的用科学去解释后再强迫自己相信。
或许,我真的是个非常自我矛盾的人吧……
但就是这样的性格,才造就了我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否则,我也没运气活到现在。
刚刚我突然想到,或许汪家大宅院中央的铜狮子的脑袋可能有机关。能被转动,这样倒是顺便能解释。
可是为什么老祖宗院子的那口超大狮子的头,会在五天前的晚上突然望向地上了?
而且这个推理没有错的话,还可以确定一件事:身后一定有人鬼鬼祟祟的因为某种目的跟踪我们,或许他们更希望将我们吓跑?
可是我的猜测落空了。任凭自己用多大的力气将狮子的头往八个方向转动,可那玩意就是纹丝不动,死死的和脖子连在一起……
我又不死心地爬上去,检查会不会有自己不小心遗漏掉的开关,甚至将手指插进了那个该死的铜狮子的屁股眼里。
沈雪指着我大笑起来。
“哈哈,橙紫萄,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嗜好,变态呀你?”
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没看到我在办正经事吗?有闲功夫嘲笑我还不如帮我检查下边。”
“你,你呀色色女啊?谁要……谁要是娶你……”汪雪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呸了一声,飞快地转过身去。
她有点莫名其妙的挠挠头,随后也意识到刚才我那动作有点滑稽,不禁讪讪地笑了起来。
站在铜狮子的脑袋上视线也开阔了许多,整个院子里的东西不分钜细全都收进眼睛里。
缓缓将四周扫视了一遍。我突然发现那两株银桂浓密的枝叶后边似乎藏有什么东西。
跳下来,我立刻走了过去,扒开阻碍视线的枝条和后边花坛上的一株株牡丹,一扇黑色的门露了出来……
“没想到连这种地方也有屋子,可是,这院子果然很古怪。”汪雪凑过头撇着嘴说。
“或许那个花痴生活过的证据就在门后边。”我激动的用干涩的声音丢可句,还没等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从后边冒出一只手用力将门推了开来。
是汪洲,在门吱呀一声敞开后他一声不哼地迅速走了进去。
我皱了皱眉头,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这家伙究竟是怎么了?
自从他讲完沈羽那个花痴的故事以后就变得古怪起来,性格也变得令我陌生了?
我甚至不能肯定,就在我身边触手就可以碰到的他究竟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他。
汪雪也隐约感到不妥,问他。
“那家伙到底怎么了?”
“别管那么多,先跟着他再说。”我不动声色地拉过她小巧纤细的手,走进了屋里。
进门就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摆设很简单,一组桌椅再加上几幅花鸟画,看来应该是客厅。
不过这些摆设上全都铺满了灰尘,有些椅子都开始风化腐烂了。
这里显然已经有百多年的时间没人用过,甚至没人进来过。屋子里的地板凹凸不平,有些石板翘了起来。
我好奇的用手敲了敲,硬硬的很受力,似乎下边有东西将空隙全部填满了,我取出刀将其中一块石板撬起来,露出了一团树根?
“好有生命力的树。”汪雪一边说一边全身打了个哆嗦。
“不过看起来怎么那么诡异?”
我皱眉大概判断了一下,伸长脖子朝外瞥了一眼。
“应该是外边那两株银桂的树根。”
“没想到你知识这么渊博,居然能从树根上判断出是什么树啊?”她满脸不信,之后又很快转为惊叹。
“太佩服你了。”
“我可没那种本事,只是简单地推理罢了。”我意兴阑珊的丢了句。
她扬眉看着我。
“听你说的好象有点道理,不过你有什么根据吗?”
“要知道花的根部不可能伸到这么远,所以只可能是树。说到树附近也就只有那两株银桂。”
“咦,这也是树根吗?”正在我暗自窃笑的时候,她用力掐着我的手臂,用脚在地上踢了踢。
我仔细一看,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个泛着白色的植物根部明显不是树根,而且这种根部自己也并不陌生,是草本植物的根。”
她补充。
“准确的说,是毛茛科或者芍药科的草本植物。”
我没有心情再调笑,沉声说。
“我收回刚才的话。不过看样子,这是植物球根上分出来的根须。”
“你确定?”她反问我。
我点头。
“恩。只是不知道是牡丹还是芍药的,没想到居然能长这么长的呀……”我顿了顿。
“难道院子里的养料还不够它们吸收吗?”
“植物拼命将根生长伸长的原因,就只有一个,吸取足够的水和养分。”我想了想又补充。
“但明显院子里的土是非常肥沃为什么它们的根部会长到这里?”
还有一点是我不能对汪雪说出来的……
那就是有球根的毛茛科和芍药科植物,不论怎么长它们的根须也不可能长过三米,更何况是这个离开花坛有数十来米远的客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