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扑通一声,我们三个差些被她吓倒在地上。
我略微分辨了一下。
“不错,确实是黄金锦鲤,虽然不是很纯正的,但这一条至少也值好几万。”
这条在水里曾经亮晶晶的、发出黄金般的光芒的锦鲤之王……
现在颜色黯淡的静静躺在杨俏纤细的双掌之上,不下六公斤的身体早已变得僵硬,灰白的眼珠死死的凹进了眼眶里,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怎么回事?到底汪家发生了什么事?”
汪洲努力忽略掉杨俏在自己耳畔不断发出的心痛的咕哝和叹息声,慢慢将整个院落扫视了一番。
放在这个院子的锦鲤品种虽然各不同,但每条死鱼的眼珠都凹了进去,就像是什么东西用力气按进去的。
而且它们身上也没有任何明显的伤痕,更没有被毒死的迹象。
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我全身打了个冷颤,一股阴寒冒上了脊背,我猛地向后望去,什么也没有?
杨俏依然嘴巴不停地碎碎念着,汪洲和他的舅舅相互谈论着什么,然后同时露出一脸茫然的样子,看来是对现在的状况没有一点头绪。
这是他祖上留下的一幢老宅,离他父母家有一大段距离呢。
没什么大不了的景象,但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汪洲皱眉迟疑的又向那些死鱼望去,这一看,直吓得我脸色顿时煞白起来。
他将那条山吹黄金锦鲤从杨俏的手上抢了过来,然后仔细的望着它凹陷眼睛的部分。
果然,它那原本凹进去的死鱼眼不知什么时候凸了出来,嘴角也微微咧开,透露出一丝淡淡地、却会让人感觉阴冷无比的诡异。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眼睛绝对没有看错,这个院子里的几百多条死鱼,它们的眼睛在同一时间,不知道因为什么理由,从原本凹进去的状态变得凸了出来。
“紫萄,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看啊。”杨俏看我的脸色不太好,关心的拉了拉我衣服。
我回过神来,用力摇摇头后,冲她露出灿烂的笑。
“没什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而已。你看,我学汪叔叔的笑学的怎么样?”我瞬间转移话题。
“真的要我说出来吗?”她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用力拉住我的脸皮,大声陈述。
“一个字,烂!”
说完她又损我。
“我觉得哭丧着脸这种类似的表情,还比较适合你。看,就是现在这样。”
“不要用拿过死鱼的臭手碰我呀。”我利马抗议与排斥。
杨俏丝毫不理会的把我的脸皮死命的往下拉,然后像找到宝贝似的又叫汪洲过来,扬起头,一脸神气的样子开口。
“你看,本美女的化妆术怎么样?”
“绝了,我看世界上最贵的哈巴狗品种,也不过如此!”
原本还想装出一副正经模样的汪洲,实在忍不住了,他淡笑起来。
靠!什么玩意儿嘛,有那么难看吗?
我拨开杨俏的手,然后狠狠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这才揉起发痛的脸。
经过他们这一闹,原本透着丝丝诡异的院落早已回复了正常,我甚至开始怀疑,刚才看到的一幕,是不是仅仅只是一个白日梦了。
但是那些鱼明明鼓着眼睛被人淩乱的扔在地上,眼珠凸出的程度,几乎要迸出了眼眶,这种状况又该怎么解释呢?
我深深吸了口略带着腐臭和鱼腥的空气,决定将这个疑惑忘个一干二净,自己一行是出来找开心的,何必要追根究底呢!
或许刚刚的那一幕,真是自己的幻觉吧…
又往右走了一个院落,我们一行人终于找到了发出吵闹声的地方。
只见几十个人将一个壮硕的男人围在中间不断叫骂着,而那个穿着时髦衣服的男人,正焦头烂额的在解释什么。
“是四伯。”汪洲冲我们介绍。
我望了那群人一眼,朝汪洲开口。
“看来你家里似乎有什么内部冲突。”
“人就是这样,不是有个哲学家说,就算世界上还剩下两个人,他们还是会不断争斗吗?”
汪洲一边苦笑,一边用询问的目光望向他的舅舅。
汪林峰摆摆手说道。
“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回过本家了,最近发生了些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我心不在焉的扫视着四周,大脑莫名其妙的突然产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
具体说不上来,这个院子,似乎和别的院子有什么不太一样呢?
我又扫视了一遍,最后将视线凝聚在院落的正中央。和其他院子不同的是,这个院落的中央位置并没有铜狮子。
相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五米、高两米多的旋转喷水池。
看得出来,这池子是不久前刚修好的。
清澈的池水荡漾着夏意,而最顶端的喷口,还在向天空不断地喷射着一道道美丽、略微放射着太阳光的白色水线。
只是……
这座喷泉虽然美,但和四周的景物却产生了一种极度不协调的感觉,这个院落的空间里,处处都透露着一种压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排斥着这座格格不入的喷泉。
“汪洲啊,你总算舍得回来了啊?”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一个好听的清亮声音传入了耳朵里,有个十七八岁年纪的女孩一边叫着,一边向我们跑过来。
“你是?”
面对这个全身都散发出青春活力的美貌女孩,汪洲也开始发愣了,过了好一会,才搞清楚那女孩确实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汪雪,我是汪雪啊。”那女孩指着汪洲大嚷。
“你是四伯的女儿,那个鼻涕鬼?”
汪洲原本就透露着白痴的脸,明显变得更白痴了,他难以置信的盯着那女孩,大声叫起来。
“你才是鼻涕鬼。”汪雪用嗔怒的声音抗议道,又用带着强烈杀伤性的目光,瞪了在一旁窃笑不止的我一眼,没有好气地问。
“他们俩是谁?”
“我朋友和未婚妻,一起回来渡假的。”汪洲指着那群依然吵闹不休的人问。
“汪家老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汪雪摇头。
“我也不太清楚,你要去看老祖宗吧?我们一起走。”她避而不谈地绕开话题,接着拉住沈科的手就向外走。
汪洲全身微微一颤,沉着脸跟了上去。
他走了一阵子,才发现汪林峰没有跟上来。走在前边的汪雪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放开汪洲的手,偷偷地靠向他,小声问。
“你的未婚妻似乎不太高兴,你哪里得罪她了吗?”她用手指了指杨俏。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暗自好笑。
汪雪有些惊讶。
“那她不高兴些什么?”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追女人像隔了一座山,而女人追男人像隔了一层纸。但往往男人都能追到自己想追的女人,而女人却经常追不到所想追的男人?”汪洲淡淡问。
汪雪不知所以的摇摇头。
他又接着说。
“因为男人不怕翻山越岭,但女人却怕弄痛手指头而不愿意捅破这张纸。可不巧的是,紫萄是个十分女汉子人的女人,哎,要想她妥协是件很难的事。”
“你是说…橙紫萄才是她的男女朋友?”汪雪诧异的问。
“恩恩。”汪洲点头。
身旁的汪雪露出神秘的笑意,她越笑越奸诈,最后不由得哈哈笑出了声音。
“恐怕最近会有好戏看了。”她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在前边两人奇怪的目光中,我听见那个恐怕有些神经质的女孩带着兴奋的语气,低声咕哝了这么一句。
在这个院落组成的庞大迷宫里穿行了十多分钟,总算到了一座有着深灰色院墙的院子前。
汪洲说了一声到了,然后领着我们一行人走了进去。
这个地方和其他院落一样,都是中规中矩的四合院建筑,只是其他院落里都装饰着精美的琉璃瓦,这里却没有任何修饰。
灰泥砖镶砌而成的墙,**裸的露在外边,给人一种强烈的压抑感,院子的正中央也有一座铜狮子,不过却是我来这里后见过的最大塑像。
狮子庞大的身躯足有六米多长,高也有将近四米。
但是却没有望着古云山顶,只是张牙舞爪的死死盯着地面,就像那里有个足以让它随时搏命的东西。
“你不是说所有的狮子都望着山顶吗?为什么这个狮子却望着地上?”我好奇的指着那个铜狮子问汪洲。
汪洲想了想,脸色诧异的开口。
“记得我前些年走的时候,这里的狮子还望着山顶的。”
“对,我可以作证,去年我回来的时候,这个狮子都还在古怪的看着山顶,只是什么时候老祖宗把它换掉了?”汪雪也是十分奇怪。
我们都很无语。
“换掉?不可能吧?”我不动声色地走到铜狮子下,指着石座陈述我的想法。
“我早就发现这里的所有狮子都是死死的嵌在石座上的,而石座又埋进了土里不知有多深呢。”
……
“何以见得啊?说说看。”汪林峰对我的分析感兴趣起来。
杨俏和汪雪也皱眉,只有汪洲这货一直死死的瞅着我。
“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