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望月山庄,门前有些破败,朱雀上前叩门,三下之后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老叟开了门出來,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來人,点点头道:“两位里面请吧,我家主人已经备好酒菜等候多时了。【高品质更新】”
老叟说话气若游丝,让人不禁担心他会随时断气,勾着背衣衫褴褛,可如果你仔细看会发现,这个老者走路很稳,落地无声,这轻功实在是厉害。
老叟将赵澈和朱雀引到一处院门口,指了指里面,“两位自己进去吧。”说罢原路返回,竟就这么丢下赵澈。
主人虽待客古怪,客人却修养良好,赵澈自己走进院中。
石子铺就的小径,旁种了些花草,主人显然不爱打理,杂草长得比花木还茂盛,不远处有个小湖,一条木头桥通向中间的亭子,上书悠然亭几个字,写得潇洒飘逸。
他们沿着石头小路往前走,这一转,竟柳暗花明,豁然开朗。其间郁郁葱葱的林木,若非有这条石子小路,定然要迷失在里面。
忽而,林中有吹叶之声传來。
赵澈一转,便看到那公子,靠在一根竹上,微眯着眼,右手执一枚绿叶,正在吹着。
多少年之后,赵旻的风华都时常浮现在他们脑海中。
竹林森森,花草葱郁,赵旻随意坐在及膝高的花木中,左手搭在屈起的腿上,右手执一枚叶,一段袖子覆在如玉的手上,显得无端高贵而优雅。当那双沉沉的眼睛和对你视时,饶是赵澈和朱雀这样的心智,也无端地有些晃,所谓点尘不染,也许如是。
曾经京都盛名的贤王,赵旻,离京多少年,还有几年记得贤王的风姿?
这是个不输赵曦和赵澈分毫的男人。
吹叶声戛然而止,赵旻显然也看到他们了。
“好久不见,皇兄。”
赵旻垂眼一笑,“是啊,好久不见了,三皇弟。”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茶香袅袅,桌上一管玉笛横放,升腾起的茶香氤氲了赵澈的眉眼,赵旻只是沏着茶,朱雀觉得插不上话,就自己跑出去游荡,赵旻看着朱雀的背影道:“你把他安放在朝中了?”
他们兄弟二人已经很久沒有这么平和地说过话,自从父皇登基,赵旻就开始和赵曦争夺皇位,参杂着自己给赵曦当挡箭牌,小孩子三兄弟一起玩泥巴的事有时想起來都恍如隔世。
“他在我身边呆得够久了,现在成亲了,入朝为官总比一直当我的侍卫强。”
赵旻看着他若有所思,“三皇弟,你还是这么纯良,连一个侍卫的前途都安排好。”一壶茶,分两杯,一杯推到赵澈面前,一杯赵旻自己饮下,“你觉得我找你來是为了什么?”
赵澈看着他,赵旻放下茶杯笑了,“你分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來找我,难道是要为兄欺骗你不成?”
“我只是不明白,你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扳倒我,甚至是皇上,为什么要放弃,甚至派蒋涛光來京城,如果我想得不错,蒋涛光跟随你多年,你和他的情分甚至比我们兄弟更甚……”
“你说笑了,蒋涛光于我而言只是一个随从,随时都可以抛弃。”赵旻弯着嘴角笑了下,“至于你说的我有很多扳倒你们的机会,那是你高看我了。”
赵澈一时无言,“母后她沒有理由这么做。”
“不,她有理由这么做,”赵旻看着赵澈道:“只是你们都沒找到原因而已。”
“或者说,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有你一个人蒙在鼓里。”
赵澈定定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赵旻看着他笑,“三皇弟,如果我告诉你,赵曦不是皇室子孙,你会不会相信?”
赵澈冷冷地看着赵旻,“看來我们已经沒有什么好说的。”他站起來就走。
“你以为赵曦待你如亲兄弟吗,如果是,他为什么利用你做挡箭牌自己当着太平太子,为什么你在渭州追捕我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登基了?你见过父皇最后一面了吗?当年你在朝中呼声那么高,父皇当真沒有动一点换太子的心思?还是……你觉得赵曦对你一点芥蒂都沒有?”
“就算我们兄弟再不好,你说我们就是,但是皇上如果不是皇室子孙,你侮辱的就是我母亲。”
赵旻沒有再回答,“你沒发现吗,我们和父皇容貌上多少都有地方相似,只有赵曦,和父皇一点都不像。连你母后,都对他冷若冰霜,对不对?你差了这么久萧家的事,是不是一点消息都差不出來?”
“这天下,除了皇帝,大概沒有人能将一个家族的消息,悔得这样干干净净了。”
赵澈听不下去,离开这望月庄。
朱雀见他面色十分难看,不敢多言。
(???????)
赵澈回去就让人來抓赵旻,可惜人去楼空,望月庄别说赵旻,连那个开门的老叟都不见了。
“主上,我们还找吗?”
赵澈冷着脸,“不找了,回京。”
“可是皇上说,要拿下二皇子。”朱雀战战兢兢道。
赵澈一双冷眼扫过去,“不抓了!”
朱雀心里咯噔一下,“是。”
赵澈打道回府,直奔皇宫,他很郁闷,他要发泄,凭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凭什么就他一个人蒙在鼓里!去他的纯良,去他的忠诚,憋死他了!
这次回去什么事都要弄个明白!
还有王府里那些狗屁女人,什么赏赐下來的舞姬,什么恩赐的侧妃,还有得寸进尺的蠢货公主,通通给他清理干净!
他只要他的娇妻,朝堂容不下他的风华,他就去江湖,赵曦容不下他的专情,他就去把赵曦的身份揭穿,让暴风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朱雀:王爷您终于要崛起了吗?他终于可以不用走苦逼路线了,这段时间被虐得好惨啊好惨!
(天城!老子请求回档啊!)
京都皇宫,熙王爷连夜求见,冷着脸道:“快去通报,见不到皇上本王今日就拿你们练手!”
侍卫只能层层通报,王爷啊,您的腰牌呢?
赵澈:本王來得及丢了!
侍卫:这就是平民和贵族的区别吗,为啥王爷您的错要我们做属下的承担!
赵澈:因为我是王爷!
侍卫被赵澈一瞪,心里一咯噔,王爷不是被**成小绵羊了吗,怎么又变成大灰狼了……那个温柔纯良的王爷哪去了?
赵澈迎风而立,一张脸冷得冰冻三尺,冷笑,你们都做梦呢!那个王爷是有个货穿越过來的,和本王长得像而已,现在已经被踹回去了。
宫内的侍卫开了门出來,连看都不敢看熙王爷一眼,“王王王……王爷!皇上请您进去!”
赵澈冷哼一声,心里暗骂,“动作这么慢,回头本王好好****你们,成日吃饱了撑着连身手都退步了这么多!皇上是养饭桶啊?”
众侍卫噤若寒蝉,“喳!”
他们温柔善良的王爷呢!?
(???????)
赵曦有起床气,明日他还有早朝,半夜被活泼乱跳的赵澈弄醒,心中不痛快,“熙王爷,赵旻抓回來了吗?”
赵澈眼观鼻鼻观心作老僧入定状,“皇上,臣弟无能,有负皇上重托,求皇上惩罚。”
赵曦斜眼看他,“你是朕的三皇弟呢,还是熙王爷啊?”
赵澈答曰:“禀告皇上,臣乃赵澈。”
赵曦默了一会儿,嘴里嘀咕,“你回來做什么,一点都不好玩,虐都虐不到你。”
赵澈面不改色,“禀告皇兄,臣弟再不回來,这天下就不好看了,皇兄难道觉得一个垂垂将死挣扎无用的王爷会比一个血气方刚英明神武的王爷更有看点吗?”
赵曦曰:“朕觉得朕的江山最有看点。”
赵澈继续曰:“皇兄的江山比林慎珏还有看点?”
赵曦大怒,拍文案,“那是你嫂嫂!”
赵澈曰:“皇兄这话应当在上朝时对着文武百官的面说。”
赵曦无语,“赵澈,你真的很惹人厌。”
赵澈曰:“臣乃众望所归,臣觉得,被皇兄一个人怨,总比被天下喜爱着臣却不得不看臣被人虐的子民们怨,要心安理得得多。”
赵曦揉揉眼睛,“你这大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进宫來和我扯淡?”
赵澈忽然跪下,“臣有事求皇兄。”
“讲!”讲完就滚,他要睡觉,明日要上朝!
“臣弟觉得,既然亲妈回來了,咱们是不是也该让故事进入主线?”
赵曦扬眉,“嗯?”声音中尽是无尽的暗示。
“皇兄送给臣弟的那几个美女,臣弟明日就给您送回來,王府不比皇宫,沒那么多米粮养多余的人,至于皇兄赐婚的几个侧妃,乘着现在还沒多少人知道,您就给撤了吧。至于安暖……”赵澈黑线,“我会找背后黑手好好整治一番,还有母后和赵旻的事,皇兄您的暗卫比起臣弟來真是差了不知多少,可以换一换了,深宫大院的赵旻的人竟然能和慈宁宫里的人联系?”
“是作者有问題,还是皇兄您有问題?”
赵曦:“朕肯定沒问題,是作者有问題……不对!作者是谁?”
赵澈扬扬眉,“皇兄,作者是谁不重要,这是个路人甲而已,其实臣弟想说的是,您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目的是刘国的江山?”
赵曦叹息,“朕沒忘,可是最近不知为何,路人甲太多,你又不正常,朕忙着哄你嫂嫂,这事就耽搁下來了。”
赵澈拍案,“于是说定了!慈宁宫那边不能再有任何阻力,皇兄若是不好对付母后,必要时可以让林大人进來,反正母后斗不过林大人。”他站起來弹弹身上压根沒有的灰尘,“臣弟告退。”
(???????)
“赵澈。”
御书房内,赵澈背着身子对着赵曦,沒有转身,听到背后男人的声音,“赵旻和你说的话,你仔细考虑想过沒有?”
赵澈淡漠地说:“臣弟忘记了,皇上只要做好为国爱民的好皇上,臣弟也只需要帮皇上打下一个太平天下,我本无心社稷,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她的病,她虽然被人写废了,我却不放弃,我要用这天下太平,换她一个健康的身体,如此而已。”
窗外风雨飘扬,赵曦抿着最想,宫斗什么确实不适合他们赵家的男人,赵家的儿孙哪怕跌落在泥泞中也不会屈服于命运,让宫斗和虐心都去见鬼!沒有人能阻拦他们前进的脚步。
这是赵氏江山,他们不是赵氏孤儿,是赵氏贵胄,万民之首。
王爷,请躺好001_001看本王力挽狂澜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