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温热的绵长的鼻息,让傅朝夕浑身头燥热起来,她的面上立即有了另外的颜色,“皇……皇上,您……”看到傅朝夕如此这般忸怩,凤玄傲抬起头,忍不住低斥一声,“这就是朕的回答,朕就是喜欢你,朕的将军。”
这就是他的回答?
傅朝夕瞪圆了眼睛,任凭凤玄傲的予取予求,脑子里面却是彻彻底底的放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袭击到了傅朝夕,明明,傅朝夕是想要拒绝的,但是莫名的,自己的内心……
却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抵触似的,那种力量是想要迎合的,明明,这个男人在苟且自己,但是傅朝夕呢,却发觉,自己好像能接受一样,这难道就是爱情,这难道就是斩不断理还乱的爱情吗?
“嗯~”
傅朝夕可怜兮兮的从鼻孔中哼出来一声,凤玄傲怎么能这样强暴呢,大概他以为自己不小心弄疼了傅朝夕,这才举眸,慢吞吞的拉开一点儿两个人之间的安全距离,傅朝夕早已经面红耳赤。
说真的,这样的傅朝夕,是凤玄傲之前从来就没有见过的,凤玄傲的唇轻轻蠕动了一下,“朕想你,朕自从你离开帝京以后哦,无时无刻脑子里面不是你,傅朝夕,朕从来没有这样失陷过,朕的一颗心,跟着你也是到了边疆,朕担心你……”
好像,情感得到酝酿以后,人就不得不将自己要说的全部都表述出来,他的口吻很是激动,面色与傅朝夕一样潮红,紧跟着语气变得更加是激烈起来,更加是强健有力起来,让傅朝夕有理由相信,他的每一个字都是真正的。
“朕听说你受伤了,朕后悔起来——”凤玄傲拖长了字音,“朕多么希望你能安然无恙啊,朕后悔自己不应该要你挂帅,朕多么希望能手刃了那个库姆,给你报仇,朕……已经受不了了。”
“皇上,库姆没有错,弱肉强食,自古以来都是融会贯通的道理,今日里有库姆,明日里呢,还有其余的人,您……”傅朝夕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总是穷兵黩武不是上位者应该提倡的东西。
但是,让傅朝夕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道理给讲述出来,好像也不是傅朝夕口才能力的范围,此刻,他的的眼神因为傅朝夕的两句话,已经泛起一重淡淡的困惑。
“你的意思,要朕——”凤玄傲的眼底闪过一抹凄然,“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要真悯柔,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是吗?”傅朝夕知道,凤玄傲是生气了,她只能淡淡的叹口气。
“边境上,年年都有这些小国家在攻打,其实,您想必也是已经看了,他们的生活与生产力已经没有什么提高,皇上,您仔细想一想,为什么每一年到了年底他们比以前还要攻打的厉害吗?”
这问题,是凤玄傲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他只是明白,因为边境上,兵力比较弱,所以会遭遇接二连三的打击,但是现在呢,好像傅朝夕莫名总结的一条,是一个了不起的经验之谈。
“朕没有想过。”凤玄傲早已经认为,自己有真知灼见,但是现在看来,好像那真知灼见也仅止于此罢了,他长吁了口气,看着傅朝夕。
其实,这问题傅朝夕自己都已经想过了,并且和突厥打仗的时候,傅朝夕已经明白,其实对方最怕的还不是失败,与他们一样,怕的就是损兵折将,他们用的是明哲保身的办法,先于主将来一个你死我活,然后再看其余的命令。
那么,也从侧面能看出来,他们的战争,不是纯粹以战争为目的,而是还有其余的想法。但是,这样的想法呢,是两个国家与两个族群都不能宣之于口的,所以,傅朝夕想了很久,问题勉强才算是迎刃而解。
“正因为没有想过,皇上才更应该想呢,边境连年都如此,战火每一年都在滋生,今日里您将突厥打败了,明日里又是回鹘,接着就是女真,下来就是完颜氏,这样一来,不是一辈子都烽火连天了。”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乃是自古以来荣辱周而复始罢了。”凤玄傲说的一本正经。
“我也知道,但是,这件事情您还能交给我吗?”傅朝夕因为一次失败,已经惧怕他的兵权会让凤玄傲给褫夺了,但是凤玄傲呢,好脾气的一笑。
“朕一切都委托给你就是,只是一点,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不要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是什么就要行动什么。”
凤玄傲知道,傅朝夕乃是一个都行动派,唯恐傅朝夕在一切还没有思考成熟的酝酿阶段,就做出来什么捕风捉影的举动。
“皇上还是不相信我,既然不相信我,还说什么喜欢我。”傅朝夕说,说完才发现,不对啊,自己……
什么时候在男人面前也能这样理直气壮的开始撒娇了呢,傅朝夕立即捂住了嘴巴,而一切的话,已经冲口而出,现在,想要补救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
“抱歉,我不该高自标置,但是我看到了问题,您要我不说,好像我也不能。”傅朝夕说,一面说,一面叹口气。
在很多时候,她傅朝夕是那种心直口快之人。
“朕不会生你的气,永远都不会。”
“一言九鼎?”傅朝夕看着面前的凤玄傲,觉得,这个人好像变了,在帝京,这个人是冷漠的,冷的冰山可谓,让人不能靠近,但是在这里呢,这是一个温和的人,一个体恤下僚的好领袖。
人们尽管冠之他为“暴君”之类不堪入目的字眼,但是只有傅朝夕真正能理解凤玄傲,在很多时候,除暴安良的办法其实最好的还是以暴制暴。这种投契,也正好是凤玄傲对傅朝夕另眼相看的另外一个先决条件了。
这女孩,原本就与众不同。
“晚饭想要吃什么呢,朕让人给你准备?”凤玄傲这是要走了吗,不然为什么这样说呢,傅朝夕心里面空空的,“和将士们同甘共苦就好了,我不奢求有什么了不起的山珍海味,饮食只要干净,能果腹就好了。”
“越发不像是女孩了,这样,朕去安排,一切从简,你看如何?”
“果真会一切从简?”傅朝夕是那种脱略行迹之人,最怕的就是皇家准备的东西,还没有开始吃饭呢,光看看那阵仗都让人头皮发麻了,据说在帝京吃螃蟹还有一个蟹八件呢。
有精巧的锤子,有小勺子,有各种各样精致的东西,算起来,真是让人不可思议,而在家里面傅朝夕一般吃螃蟹很是简单,这是螃蟹,这是拳头,拳头落在了螃蟹的壳上。
然后轰然一声,螃蟹命丧黄泉已经成了傅朝夕的盘中餐,多快好省,呜呼哀哉。傅朝夕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看着凤玄傲,凤玄傲呢,果真是要走了,“朕先去了,你好生休息就是,朕晚饭时间过来。”
“我说的,您考虑考虑。”
“朕会考虑。”他一边说,一边去了,临走之前,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看着傅朝夕,傅朝夕立即点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走就是了,不用介怀。”看着凤玄傲去了,锦绣立即小碎步到了傅朝夕的面前。
“小姐,皇上是多么关心您啊,您看起来却好像不甚了了的模样。”锦绣遗憾的叹口气,表示傅朝夕乃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榆木疙瘩脑袋,要凤玄傲对其余的女孩那样好,那个女孩或者早已经上钩了。
但是傅朝夕呢,完全不怎么样理会啊,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傅朝夕道:“你希望皇上也这样对你好?”
“这个……”锦绣顾左右而言他,说真的,与其得到皇上的爱,不如得到其余凡夫俗子的爱,且不说帝京的宫斗生活了,就帝京那三妻四妾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啊,哪里就那样容易了呢?
“所以啊,乍交呢,是千万不能崇拜,不能倾倒的,要是倾倒了,这交往就不能长久,我和皇上,乃是……乃是……”傅朝夕的面上先自红了,因为傅朝夕不习惯扯谎——“乃是……”
“小姐,究竟是什么啊,刚刚奴婢恍惚看到他和您在屋子里面,你们柔情蜜意,你侬我侬,这里面的小九九您打量奴婢果真不清楚呢?”锦绣真是一个鬼精灵。
“乃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呢。”
“啊,小姐,原来是君子之交啊,呵呵呵。”锦绣干笑,傅朝夕看着锦绣,立即挑眉。“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啊,看看你这模样,真是的。”锦绣格格格的好像老母鸡一样的笑了。
“奴婢是什么啊,奴婢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锦绣说完看着傅朝夕,而傅朝夕呢,已经颦眉——“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好一个冷嘲热讽,好一个‘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啊!”
锦绣怕挨打,笑嘻嘻的已经到了门口,原来,今日里送药的人来了,锦绣延请那人到了屋子里面,那人微微抿唇一笑,已经将今日里的药汤送了过来,傅朝夕看了看,觉得胃口都没有了。
但是不喝药是没有可能的,现在对于傅朝夕来说,简直是黄连树下弹琴,苦中作乐,“小姐,良药苦口,您快喝,不然冷了就恶心人了。”傅朝夕毕竟对于中草药也是清楚的。
多年来,摸爬滚打自己也能被配置简单的草药,早已经嗅到了这草药中接骨草和那干草的气味,这两个药材,要是单独使用没有什么,要两个联合在一起,就不成了,会臭不可闻。
冷了以后,会更加臭的,傅朝夕立即掩鼻,已经将一碗药咕噜咕噜吃了一个一干二净,锦绣这边立即将漱口水已经送过来,调侃一句——“看您这模样,好像这不是什么解药,而是什么毒药一样。”
“毒药能是这个味儿啊,毒药要是这个味儿,谁还能上当啊。”傅朝夕说完,挥挥手,那跪在地上的医官已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