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锦绣已经进来了,听到这一句,立即煞白了脸,忙不迭的已经离开了这里,看到这样,傅朝夕舒眉,就要挽留锦绣,但是锦绣面红耳赤,哪里还能听啊,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坐下。”看到傅朝夕气鼓鼓的回来,凤玄傲吩咐一句,傅朝夕只能坐在凤玄傲的对面,却眼睛冷冷的撇着面前的人,“朕这一次过来,正好与别人的看法是不同的,朕为了给你力排众议,你果真和突厥打起来,不用考虑很多——”
“只是将这些家伙给斩尽杀绝就好,朕不需要你心慈手软。”
“其实,这些人也不是十恶不赦,我想,大概他们也是有什么苦衷,将他们被逼无奈才……”傅朝夕还要说什么,看到凤玄傲的脸色已经不很好看了,然后听到凤玄傲那字字怨恨的一句话——
“他们本身就准备仗势欺人,你看看,现在已经四个小国家都暴乱起来,四个小国家就是四个民族,四个不同的民族总有一个或者两个认为这一次的突击是史无前例会成功的,朕的王座能给他们?”
“不能。”傅朝夕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凤玄傲呢,对傅朝夕已经嗤之以鼻,“朕看你什么都好,只怕是到了战场上会轻易相信对方,这些人向来是战斗民族,不用压迫式的战斗让他们知道失败是什么滋味,他们无论如何都是会卷土重来的。”
“是。”
“所以,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不要给朕玩什么悯柔的政策,朕这里还岌岌可危呢,朕本来很看好你,但是朕听到你那悯柔的论调,恨不能立即换一个体己人去前线呢,他们是饿狼,你呢就是虎豹,你的责任是赶走他们,杀之以儆效尤,你明白?”
好吧,好吧,那个愤怒的狂暴的凤玄傲又是出现了,傅朝夕只能用平静的模样来面对,其实,他是皇上,设身处地给皇上想一想,他是明明白白的,但是,他的内心,还是有一种非常难过的感觉。
难道,悯柔真的不成吗?
管他的,不是自己早已经说过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吗?到了那时节,因地制宜也就罢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呢?凤玄傲不愧是凤玄傲,大概已经看出来傅朝夕所思所想,不免又道:“你若果真怕杀生,这将军还不如让一个小兵小卒去做呢。”
“我怕什么,我……”傅朝夕本身想要夸张其词,说什么“我之前杀人如麻”之类的,但是话到嘴边毕竟还是咽下去。“我不怕。”
“杀过人?”凤玄傲看着傅朝夕。眼睛黑黝黝的,给傅朝夕一种非常不好的第六感,这话题,傅朝夕的角度,是想要避而不谈的,但是凤玄傲呢,却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朕问你话呢?”他的声音幽凉,好像一阵无尾风,让傅朝夕顷刻之间一怔,立即仓皇的回头。
“杀过……”
“真的?”
“杀过一只鸡。”别看傅朝夕很是厉害,不过再厉害也仅仅是一位十六岁的花季少女罢了,什么杀过人不杀过人的,那都是子虚乌有之谈,但是傅朝夕呢,是不会骗人的,只能将自己杀鸡的事情说出来。
“这一次,朕要你上战场,朕几乎忘记了,你仅仅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朕的确是应该听你爹的一句话。”凤玄傲懊丧起来,但是傅朝夕呢,已经傲然起来,挺胸皱眉,黛眉微微的骨突起来。
“只要是坏人,我总是不会心慈手软的,我不会是那种脓包,连人都不敢……那啥。”傅朝夕说,显然说的底气不足。他呢,已经到了傅朝夕的身旁,眼睛审慎的看着傅朝夕,那眼神好像透过一口井在观看井水中的青蛙一样。
是的,没有杀过人的人,在他看来,可不是井底之蛙是什么呢?在这个帝京,只要是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在谁的手中没有两条人命官司啊,但是傅朝夕呢,这样空白,对于她没有杀过人的履历表,他是比较不甚满意的。
“朕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说,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的已经拉住了傅朝夕的胳膊,傅朝夕一怔,面上的神色已经变得很不好看。
“我不去,我不去,我在这里就好,我今天脚疼,我不去。”傅朝夕平生第一次,表现出来小儿女的情态,简直咬碎银牙要一口招呼在他的手背上似的,好在,他并没有什么在意的。
目光闪烁了一下,眼神已经飘忽了起来——“朕带你去一个你可以杀人的地方,究竟去不去,选择权在你,但是你做大将军的决定权却是在朕的手中,你是在那一次的角逐中已经胜利了,但是朕还是没有看到你的真才实学。”
“朕没有看到你有杀戮,朕看到的是一个口口声声都悯柔的女人,这样一个女性,你以为带着军队不是去送死是去做什么呢?”凤玄傲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一枚钉子,就那样一下一下的用力敲击在傅朝夕的心脏上。
傅朝夕简直感觉自己快要被那种话给诅咒死了,一会儿以后,面上就**辣的,傅朝夕扭转过身子,想一想,成败在此一举,他是有理由真正将自己更换的,他焉能不难过呢?
傅朝夕深吸一口气,过了很久很久,才回过头,“我和你去就是,但是请求您,不要将我上将军的红缨子给摘掉了,我已经力排众议很久了,不希望在你这里有什么差池好吗?”
今日,凤玄傲简直怀疑自己见了一个假的傅朝夕,这个傅朝夕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呢,是那种胆怯的,那种非常惶惑不宁的感觉,其实,在凤玄傲的心目中,傅朝夕是真正的当选者。
是至当不易的,但是主帅是决定胜利与失败的关键,要不能成功,那么……
现在,他不希望傅朝夕到了战场上,也是那样一种模样,宁愿让傅朝夕变成一个无往而不胜的杀手,都不情愿看到傅朝夕是这模样。
“好,你也不要让朕失望才是。”凤玄傲说,傅朝夕连连点头,她是不知道的究竟前途未卜,他呢,会带着自己去哪里呢,只能一路走一路去判断,从屋子里面出来,又是看到了锦绣。
锦绣想要问,但是并不敢,只能挥挥手,锦绣与铜雀的关系很好,用傅朝夕的话来说,这两个就是难兄难弟,但是锦绣不这样认为,锦绣是一个热爱大自然的家伙,她觉得,万物有灵且美。
铜雀与自己呢,都是寄人篱下的,所以那种苦大仇深酝酿出来的革命感情比傅朝夕的还要不同呢,好像铜雀也是兀自明白似的。
等到傅朝夕看到他们两个人已经渐行渐远,这才问肩膀上的铜雀。“这两个人究竟去哪里呢,告诉我。”铜雀嘎声一笑,已经道“杀人,杀人,杀人。”
“什么啥人,啥人不人的?”锦绣怀疑铜雀刚刚没有听清楚,将一把肥嘟嘟的蚕豆已经拿了出来,“什么啥人不啥人的,你要是告诉我,我就给你吃。”锦绣一边说,一边炮制铜钱一样,已经将一枚滴溜溜的丢起来。
这可是铜雀爱不释手的晚餐呢,看到这里,铜雀立即忽闪翅膀就要品尝,奈何锦绣就是要为难铜雀,铜雀只能说:“是皇上和女将发生了争执的,女将说自己杀过鸡,皇上说,要他杀一个人看看。”
“啊,该死,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呢?”闻言,锦绣将蚕豆立即丢在了桌面上,再也不和这一只扁毛畜生聊了,一个箭步已经从屋子中出来了,但是很快的,跟着又是退了回来。
因为锦绣看到,傅相思到了,傅相思嘴角是带着笑容的,要是在之前,锦绣对傅相思爱搭不理就算了,但是知道了傅相思与那季云岚勾结起来几乎害死了傅朝夕,这才恐慌起来。
“是,是二小姐啊。”锦绣一边后退,一边白着一张脸,问好。
“是啊,锦绣,我们曾几何时也是一家人,你见到我究竟是怎么样了,还这样,我又不是老虎,我不会吃了你的。”傅相思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已经拉住了锦绣的手,锦绣忍住了颤栗,看着傅相思那黝黑的墨瞳。
“二小姐过来,是有何贵干呢?”锦绣看着二小姐傅相思,傅相思叹口气,朝着屋子里面观看了一下,那扁毛畜生看到情况不很对劲,已经到了门口去望风了,傅相思闻言,仅仅是一笑。
“听说,姐姐在朝堂上又是和老爹闹起来,我过来就是奉劝他两句,爹爹毕竟是老固执了,姐姐要做这样光宗耀祖的事情,他不思将姐姐立即送出去扬名立万,却要百般的阻挠姐姐的理想与报复,这好歹是不成的,我还要回去和爹爹好生聊一聊呢。”
“二小姐——”二小姐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好的思想境界与觉悟呢,锦绣表示非常难以置信,“真是想的周到,就是不知道您能不能动摇老爷的心了,这几年老爷逐渐的日高权重起来,大概也只有二小姐您能和老爷说两句了。”
“爹爹那边有我呢,今日要是姐姐不在,不见姐姐也就是了,你只管告诉姐姐,她想要做的,小妹第一个成全。”
“是。”锦绣的一颗心好像直接进入了黑窟窿一样,冰冷而又摸不到头脑。
而傅相思呢,已经闲闲的笑了——“你不用听什么风言风语,也不要怕,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好锦绣。”
“是,是。”锦绣看着傅相思,一连胡乱的人答应了好几个“是”这才囫囵吞枣好不容易将傅相思给支付了过去,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傅相思朝着屋子里面再次看了看,发现傅朝夕果真人不在,只能怏怏不乐的叹口气,朝着前面去了。
“好了,我只是过来传递如此一句话罢了,这等于是给姐姐吃了一枚定心丸,你要姐姐也不用那样,在帝京,这里焉能不低个头呢,告诉姐姐,这辈子我总是站在她的背后默默无闻的做坚强的后盾。”
“是,是,奴婢送一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