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跟着,我以后要去的都是万劫不复。”
“地狱?”他笑了,“你即便是去地狱,不也需要一个摆渡人,我劳而无怨的跟在你身旁,要是你连这样一个心甘情愿的好朋友都会拒绝,那多不好啊,做不成鸳鸯,难道连朋友都不能了?”
“真的?”傅朝夕好像已经摆脱了魔咒,回眸认真的看着沈轻尘,被傅朝夕那研判的目光一扫视,沈轻尘立即点头——“好男儿一言九鼎,我要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要我……”
“赌咒发誓就不要了,这样不好。”傅朝夕这才平静了不少,但是回眸,就看到了站在一丛芍药中的女子,按理说,那样富丽堂皇欣欣向荣的场景一定会烘托的这个女主人翁跃然纸上,但是,错了。
当傅朝夕回眸,凝睇这个女人的时候,却没有看出来一点儿的热闹,仅仅是孤独,那种红色,与这个女人好像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感。
“你爹爹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我猜的正确吗?”
“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在那个年代,这是理所应当的,更不要说沈轻尘的父亲,他的父亲抗鼎了帝京商业板块的半壁肩上,这父子简直是狼一样,随时都能吃掉帝京的金银珠宝。
人们对于他们敬仰的同时,同时有一种恐惧,怕和他们反目成仇,久而久之的,有人就用美人计来巩固两者之间那冷硬的刻板关系,沈轻尘对于美人计是坐怀不乱的,可怜了自己的老爹。
他的老爹对于美人计可不能敬谢不敏,倒是照单全收,所以投怀送抱的女人比较多,现在,即便是沈夫人已经应有尽有,也并不很开心,从内中剖析已经可见一斑。
但是,人各有志啊,对于沈轻尘来说,女孩必须是自己喜欢的,不然在一起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现在,弄得傅朝夕里外不是人,“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娘亲都是为你好,要是我是一个男孩,有这样一个母亲,我早已经就答应了,你不应该让你娘亲难过的,这样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是一个好男儿应该做的。”
“什么好男儿不好男儿,你不要给我戴高帽子。”
“沈哥哥,我对你真的是妹妹对于哥哥的爱。”傅朝夕明白,沈轻尘对于自己的爱呢,是那种炽烈的,是那种不言而喻的,是那种“我爱你,但是和你无关”的,这么一来,她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只能不停的想办法,让自己和沈轻尘之间产生距离,再也不要有什么磨合,眼看着沈轻尘就要到门口去了,傅朝夕也只能低头朝着门口去了。
“目今,你想必也是知道的,天下乱了,我看,这冷兵器的生意是可以做了,你弄点儿废铜烂铁用低价卖给民众,也是大功一件,别每天都倒卖什么古董,什么胭脂水粉之类的。”
傅朝夕是不知道生意经的,所谓“盛世黄金,乱世古董”,其实,这么一个青黄不接的时候,才是古董最囤积居奇的时候呢,傅朝夕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沈轻尘,过了很久很久。
“我明白你的意思。”
“明白?果真明白?还是你装蒜?你不懂装懂呢?”傅朝夕握住了庭前的一株柳树,风吹过来,将柳树那样美丽的叶片,已轻抚到了傅朝夕的面上,那样舒畅的感觉,让春风中的傅朝夕也是羡慕起来沈夫人。
其实,或者说,自己的幸福都在其余人的眼睛中,沈轻尘呢,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已经落在了傅朝夕的身上,她看过千姿百态的傅朝夕,在练武的傅朝夕,男装的傅朝夕,弹眼碌睛的傅朝夕,但是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傅朝夕。
眼前的女孩,是风情万种的,手中的柳条是那样的轻柔,轻柔的好像一个梦一样,而傅朝夕呢,瞳眸黑漆漆的,目色晴朗,好像大海一样的浩瀚,清冽的瞳眸写满了毅力。
这个女孩,难道果真是不能给打败的,果真是不能给征服的吗?沈轻尘看向了傅朝夕,过了很久很久,大概连傅朝夕自己都觉得沈轻尘的目光是肆无忌惮了不少,才叹口气。
“你看我做什么呢,我要走了,我准备回去了,过十几天就要去打仗了,你要是果真觉得我们相识了一场,你要是觉得我们还是好朋友,我说两句肺腑之言,你好生铭记在心,定然对你也是有好处。”
傅朝夕觉得,说到做生意,在帝京任何人不能望沈轻尘之项背,但是在感情方面呢,这是一个愣头青啊,是完全不成熟的,好像还很孤勇,很喜欢胸口碎大石那种冲动的事情。
目下,沈轻尘的眼睛落在了傅朝夕的面上,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沈轻尘道:“我和你一起。”
“拖后腿?”傅朝夕道。
“拖什么后腿?你能否打仗我就不成,你要说的话,我看也不用说了,在我和你上战场以后,你不是有时间和我说。”傅朝夕虽然没有打仗过,不过期间的一切从想象中也是明白的。
“我要是挂帅了,就是女将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哪里有时间和你闲聊啊,你真的就不要瞎掺和了,依照我看,你还是在这里,婶娘给你找什么样的女孩,你好歹措意看一看,要好,皆大欢喜,要不好,也不耽误你什么。”
“你的本领我已经见识到了,你这就是白白的去送命了。”傅朝夕苦口婆心的说。“战场不是你能想象的,到处都是冷箭。”
“我会买两个保镖,这两个人呢,一定是中京最厉害的,其实……”沈轻尘贱兮兮的笑了,神秘的切切的压低了语声,唯恐自己的这句话让其余人听到似的,其实,才没有人管他们呢。
“我啊……”
“拉开点儿距离,男女之间,一臂之间。”傅朝夕义正词严的看着嬉皮笑脸的沈轻尘,沈轻尘立即跟着也是严肃起来——“我从做生意开始,就已经雇佣了两个不错的保镖,这几年我之所以还是安全的,他们也是功不可没。”
“人呢?”傅朝夕疑惑的看看周边,看到一个痨病鬼模样的人,这个人脖颈上挂着一个金算盘,无论是沈轻尘到哪里,这老学究都会停下来给沈轻尘算账,隔一段时间,过来报出来一个数字。
沈轻尘沉吟会儿,或者批点两句,或者沉吟不语,摆摆手。
这个老翁,看起来是一个做生意的料,但是要说到这人的手段,好像没有什么啊,傅朝夕上上下下的看着面前的人,但是此人呢,已经笑了。
“不是他,在我背后五米的距离有一个人,看看看,连你都没有察觉到,可见他们是很厉害的,对吗?”傅朝夕回头,朝着后面去了,沈轻尘不动,傅朝夕知道,五米的距离,保镖是不会动的。
这么一来,她心里面默记。到了后面,举眸一看,城墙上,一个人手脚并用,摆出来一个蜘蛛一样的姿态就那样攀爬在这里,居然没有掉下来,这人对着傅朝夕友善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踩到屎就不好了,你还笑,看看自己的靴子吧。”傅朝夕再看,一个人已经上了那高峻的墙头,那身手,连傅朝夕都觉得实在是独一无二。
“这两个人好像一个是壁虎,一个是蝙蝠,不过造化了你,这两个飞人啊,的确是不错的人帮手,你用多少钱买下来他们的命呢?”
“你说的太难听了,人命是能用银子来衡量的吗?真是肤浅,我们做生意的人可不会这样,我们做生意的,命可精贵了。”
“都一样,万物平等,有什么精贵不精贵的。”傅朝夕的眼睛里面,众生平等,她很会怜悯人,但是在沈轻尘的眼中呢,自己有权有势还有钱,自然命就格外不同。
“有了这两个人——你说我能不能高枕无忧呢,其实除了这两个还有呢,另外的就差劲的多了,他们两个啊,可以不睡觉的巡逻呢。”沈轻尘一边说,一边笑了。
“奇才。”傅朝夕点头,到了下一个路口,朝着北面去,就是相府,虽然还不能看到,不过傅朝夕已经准备回家去了。
但是沈轻尘呢,立即拦截在了傅朝夕的面前。“现在是多事之秋,你回去做什么呢,不如在这里啊,我势必要和你一起去的,现在你要是有时间,你调教调教我,可好呢?”
“啊,你玩真的啊。”傅朝夕认真的睨视沈轻尘,沈轻尘急匆匆的点头,唯恐傅朝夕不翼而飞了,一把就拉住了傅朝夕的手腕——“自然是真的,不然难道是假的不成?”
“你家大业大的,你去打仗了,家里的生意呢,该怎么样做呢?你走了,会坐吃山空的。”傅朝夕看着沈轻尘,沈轻尘已经咧嘴笑了——“不妨事,我可以让他们飞鸽传书将帝京的情况告诉我,其实现在我的生意已经覆盖千秋万代了,何愁会入不敷出呢?”
“金算盘大先生会负责这里的事情,这个你大可放心。”
“我放心不放心,横竖不是我傅朝夕的金银珠宝,我不会带着你去冒险,不过你要要是果真想要让我调教你两招的,那是可以的。”傅朝夕点头,得到首肯,他是那样的高兴。
“现在?”傅朝夕不着痕迹的,已经避开了来自于沈轻尘的亲昵。而沈轻尘呢,立即点点头——“宜早不宜迟,你说现在就现在,时间也快到了,我需要提前准备准备。”
“打坏了你,婶娘会心疼的。”傅朝夕连连摆手,她的力量有时候连自己都不能收放自如呢,但是沈轻尘呢,再次贱兮兮的笑了,傅朝夕唯恐沈轻尘会说什么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
但是沈轻尘呢,果然在这件事情上没有让傅朝夕失望,沈轻尘很快就笑了,“打是情骂是爱,这是不会做的,左不过要我一个死罢了。”
“啊……”傅朝夕抱住了脑袋,朝着前面去了,恨不能找一条地缝立即钻进去,好在,终于还是先一步到了沈轻尘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