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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黄金之城(1 / 1)

众人默然不语,气氛压抑,孙策,张昭,吕范皆是饱学之士,且都有拳拳报国之心,可惜现在宦官当政,奸邪盈野,三人虽有救国之心,可惜无报国之门,面对越来越糜烂的局势,三人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阿光则是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对于他来说,只要有书看,就什么都无所谓。

而刘函表面默然,内心则不以为然,颇懂《易经》的八师弟就曾经说过刘函刘函命主杀破狼,喜动不喜静。而他上一世的老大也曾经评价他“外表看似谦谦君子,彬彬有礼,内心却藏着一头野兽,可惜是生在盛世,最多只能搅乱一方的黑枭,如是在乱世,必能简历一番功业。”

刘函上一世是中国最大的黑帮的副帮主,他的威名令黑白两道惊慌,控制这上海,浙江,江苏等沿海富庶地带的旁门生意,在魔都上海,只要亮出他的名号,即使是上海市的市委书记也要绕着走。后来,随着他的势力越来越大,社会危害也越来越大,终于惊动了中央上层,中央派出了中国最神秘也是最强大的特种部队“龙之组”,将他暗杀。

刘函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上天又给了他这么一次机会,让他降临到这个乱世出英雄的时代。比起做中兴大汉的千古之臣,刘函显然对于乱世的枭雄更感兴趣。一想起能与董卓,袁绍,曹操,孙坚,还有此刻在身边孙策这些群星荟萃的三国英杰决一雌雄,刘函的满腔血液就全都沸腾起来了。

此时看气氛压抑,刘函转换轻松的话题道:“久闻彭城有一个天下第一楼,听说他那鲈鱼片要经七七四十九刀,且每一片都是同样的大小,同样的厚度,更难得的是那同样大小厚度鲈鱼片切得薄如蝉翼,可透月光,再以寒冰镇之,不但色泽绝佳,更是味鲜肉美,吃起来如饮一冰山美人一般,所以号为‘月下美人’。乃是天下一绝,今日有幸来到徐州,我非要尝尝这天下第一楼的天下一绝不可。”

张昭闻言苦涩一笑道:“刘公子恐怕要失望了,现今在这徐州却是尝不到这天下一绝了。”

“怎么可以,那我不是也吃不到‘月下美人’了吗!”刘函还未问为什么,娇美可人的乔瑛已从五人后面的马车里探出头来。

“瑛儿,不得无礼。”乔烟那成熟美丽的娇颜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大一小两大美女相映成趣,天上的夕阳,地上的花儿顿时失去了颜色。

一旁一直在看书的刘光终于出声,奇怪道:“现今正是三、四月分,正是鲈鱼最肥美的时候,为何反会尝不到?”

张昭解释道,“诸位如要尝徐州的鲈鱼,这到是不难。这是这‘月下美人’却是不易。只因这‘月下美人’中的主要材料鲈鱼乃出自东海县的龙泉湖。”

“天下鲈鱼出徐州,徐州鲈鱼出龙泉,我到时也听过这个俗语,这‘月下美人’乃天下一绝,所用的材料自然要是最好的。”刘函沉吟道,“莫非是这龙泉湖出了什么问题。”

张昭回道:“正是如此,三天前盘踞在东海县一带的颍川贼郑洋占了龙泉湖,他封锁船只,劫掠渔民,把一个好好的水泽之乡,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官府几次围剿,却被他仗着对龙泉湖的熟悉击败。官府无奈之下只能封锁龙泉湖,与那郑洋对峙,现在是什么东西都运不进龙泉湖,龙泉湖的东西也运不出来。龙泉湖的鲈鱼自也不例外。而那天下第一楼的大厨庞毅是个极高傲的人,如果不是最好的食料,他是绝不会下厨的,而‘月下美人’更是他的得意之作,如果不是龙泉湖的鲈鱼,他是绝不会做的。所以现在天下第一楼已经有三天没有出‘月下美人’这道菜品了。”

刘函明白拥有某种高超技艺的人对某些东西是必定特别执着的,而也正是这份执着才能成就他们高人一等的艺业。这天下第一楼胆敢号称天下第一,而且能够屹立百年不倒,自有它的过人之处。刘函心想或许正是这种对食材孜孜不倦的要求以及对菜肴极致完美的追求,才成就了天下第一楼的第一称号。

“烟有一事不明,还望请教子布先生。”乔烟大方得体,一派大家闺秀风范。

张昭欣然道:“乔小姐请说。”

“小女孤陋寡闻,可也知道陶州君乃是个难得的一方良牧,其治下徐州物产富庶,商业兴盛,听说徐州的赋税已过百万,这本在烟想来,徐州的百姓应当安居乐业才是,为何...”乔烟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刘函知道她是想说为何这徐州一路上处处遍闻盗匪。

“这乔烟倒不是胸大无脑,光长有一张漂亮脸蛋的女人,”刘函心中想道。知道陶谦仁义,徐州富庶,可见她常常关注时势,品点人物。只是她出身富贵人家,从小锦裳美食,不知民生疾苦,所以关注不倒贫苦人民的动态却也正常。

只听张昭抚须说道:“烟小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陶州君乃仁义之君自任州君以来兢兢业业,无有松懈。他在徐州奖励农桑,兴修水利,在淮、泗修建水坝以灌溉农田,使百万倾荒田变为适于耕种的良田。徐州百姓无不感念其恩德。因而徐州的治安一向较好,说句”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一点也不为国。但徐州除东面紧临大海外,北邻青州,西接兖豫二州,此三洲皆是人多地穷之地,尤其是由大前年开始的连续三年大旱,百姓家里本已无一粒存粮,偏偏去年大旱之后又是蝗灾,百姓无奈之下为了逃荒只得背井离乡,成为居无定所的流民。而徐州的富庶天下皆知,在加上陶州君的仁义之名远播,自然成为逃荒之人的首选之地。一开始,凭着徐州多年积攒的财力,陶州君还设粥棚义庄接济难民,但后来难民涌入的数量越来越多,光去年一年涌入的难民就有二十万之众,而且这个数量还在不断增加之中。徐州虽然富庶,但以一州之地如何养四州之民。而且此次徐州也遭了旱灾,府库里的存粮也就刚刚够自己堪用,哪来余粮安抚这些流民。所以陶州君迫不得已只得改变政策,令牙门将军曹豹,护将军许耽率精兵强将驻守关隘渡口,对流民严防死守,除了投亲靠友的流民,严禁其他流民入徐。同时又令典农校尉陈登组织人手或将流民就地安置或遣回所辖。”

刘函叹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张昭微微苦笑缓缓道:“谁说不是呢,早在流民涌入之初,我就劝过陶州君应当机立断,封锁关隘渡口,阻止流民入境,如果行动稍迟,让这如潮的难民涌入徐州,难以安置,必生动乱,可惜陶州君仁义有余,决断不足,因顾虑自己的仁义之名,未听我言。”张昭虽然说得轻巧平淡,众人却感受到这一代文豪对陶谦的失望和惆怅。

作为三国时期为数不多的几个可以和诸葛亮,荀彧比肩的内政高手。张昭的能力毋庸置疑,可他的直来直去的臭脾气也跟他的能力一样有名。连有容人雅量的孙权都差点砍了他,何况是外宽内窄的陶谦。众人只听出张昭语气中的失望和惆怅,哪知道当时的凶险和曲折。当时为了难民一事,张昭在朝堂上当着众人的面公然顶撞陶谦,惹得陶谦好大不快。事后更是断然拒绝了陶谦征辟,让陶谦下不了台。若非他本人是徐州的名士,在徐州士林中有很大的威望,背后又有如广陵太守赵昱这样的名士求情,张昭此时早已身首异处。

“俗话说故土难离啊。”张昭继续道,“如非万不得已,谁愿背井离乡,到人生地不熟之地寄人篱下。陶州君欲将流民遣回原籍,却发不出足够的遣散费,这些难民如何肯走,强逼之下,必定铤而走险,做起了强盗土匪。就是那些有幸就地安置的流民与徐州当地人士的矛盾也难以调和。徐州人只认为流民侵占了本该属于他们的土地与资源。就地安置的流民则认为他们收到不平等的待遇,明明是与徐州人作同样的工作,获得的报酬却天差地别。双方互相仇视,互相憎恨。如非典农校尉陈登从中调和,早已闹出了大乱子。”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吃‘月下美人’,我要吃‘月下美人’。”此时的乔瑛两腮鼓起,犹如鼓起冒泡的鱼,娇嗔不依道,刘函不得不承认美女就是美女,即使生气,也依然好看,乔瑛的蛮不讲理,不但不会让人有丝毫讨厌,众人反而感到他的率真可爱。

乔瑛撅着嘴,鼓着腮子正生着闷气,拍手对着孙策说道“有了,伯符,你不是号称捞什么子“江东小霸王”,剑术无双吗,快去把那什么郑洋的坏蛋赶跑,否则...否则...”乔瑛那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闪啊闪,正否则不下去,忽然那眸子滴溜溜的一转瞥到旁边同样美丽动人的乔烟立时有了注意雀跃道“否则我就每天在我姐姐身旁说你的坏话,让你娶不成姐姐。”

“臭丫头,没大没小,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乔烟见自己与孙策之间的爱慕情愫被乔瑛当众揭破,一张美丽的瓜子脸变得通红,尤如一个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红苹果,娇艳欲滴。

孙策郎声笑道:“这什么郑洋敢让我们瑛大小姐吃不成鱼,待我好好地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让我们瑛大小姐吃不成鱼是多大的罪过,”说完,还做了一个挽袖子的动作。

众人亦是善意大笑。压抑的气氛也被乔氏姐妹的欢声笑语一扫而空,果然在任何时候,美女都是让人开心的最好良药。而孙策的爽朗直接,丝毫不惺惺作态也让人好感倍增。

“彭城到了。”不知是谁欢呼了一声。

刘函抬头望去,只见一座巍峨雄伟的巨城横跨在自己眼前。眼前的彭城就像一个腰缠万贯的商人,连绵起伏的青黑色山脊尤如一串串翠绿翡翠点缀着彭城,泗水,漳水泛着落日的余晖,好像两条金色的腰带从彭城缠绕而过,再加上那高耸入云的城墙在夕阳的照耀下金光闪闪。“黄金之城”果然名不虚传。刘函不自觉的那眼前的彭城与自己所待过的襄阳相比,两者同为八大巨城,皆是天下名城,但又各有不同。襄阳城多了一股文士的风雅之气,这彭城则充满了富丽堂皇的富贵之气。

现在是日暮时分,但等着入城的人依然排着长长的队,这些人大都推车挑担,里面是琳琅满目,各色各样的货物。

彭城又被誉为“商贾之城”“不落之城”。“商贾之城”是说它商业发达,作为唯一贯通南北的转运中心,两方贸易的桥梁,在这里你什么都可以买到,无论是北方极寒之地的骏马,还是南方越蛮之地的象牙犀角,甚或是西域风情各异的美女珠宝。当然前提是你需要有足够的金钱。

“不落之城”则指彭城是大汉唯一没有宵禁的城市,每当日落之后,彭城四座高大的城门禁闭,隔绝城池内外,城外变得一片寂静,但城内却依然灯火通明,比之白天更要喧闹。劳碌了一天的男子呼朋唤友,小酌一杯,使劳碌一天的身心得到彻底放松,女子则观烟火,赏花灯。无论是富豪士绅,还是平民百姓,亦或文人秀士,大家闺秀都能在彭城的夜晚找到自己的娱乐项目。而眼前长长的队伍,其中大半都是奔着彭城的夜市去的。“不落之城”-——在彭城,太阳永不会下山,因为彭城的夜晚永远比白天热闹。

刘函轻轻抚摸挂在腰间的宝剑,在这座物质横流,金钱至上的城市里,自己又会遭遇怎么样有趣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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