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药草的收购，陆离不再说话，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易凡做比较合适。自己对这个不擅长，也不感兴趣。
夜幕降临，平无释和易凡的治疗也早已完成，因为华阳老人的到来，渊人部落显得很热闹，而且距离上次群狼袭击不过两日，各家各户余粮余肉充足。对于这个王庭来的老人，部落里的人大多非常敬畏。
王庭，那是所有渊人心目中的圣地。
当听说老人可能收阿狼为弟子之后，部落里的人由衷的高兴，部族中有人在王庭照应，部族的生活会改善许多。这个部族因为岳亭在王庭有些关系，平日里生活就比其他部族宽裕许多。
而一些更加困苦的部族，即便是日常生活的盐巴都是一个非常大的负累，贫与富的差距，渊人中更加普遍。
墨盟的几人依次落座在华阳老人左首，而岳亭以及阿狼还有族内一些长辈则落座在华阳老人右首。墨盟中陆离和胖子只能佩戴机甲出席，无法落座。门口，有几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陆离的天盾和胖子的荒黎，眼馋的很。
尤其是胖子的荒黎，渊人崇尚力量和破坏能力，手持巨大双锤的荒黎无疑极对渊人的胃口。如果让渊人知道胖子驾驶着荒黎当工兵，还嫌双锤碍事，恐怕非要吐血不可。
“多谢老丈救命之恩！这个情，墨盟承下了！”易凡拱了拱手对华阳老人说道。
“墨盟？可是墨翟一脉的墨盟？”华阳老人奇道。
“算是吧，部分思想继承了墨家。”易凡说道。
墨这个词在古代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和影响，在某一段历史上曾经有过非儒即墨的说法，而且墨家以武力见长，在渊人中，墨是非常重要但是却失传的一个支脉，即便如此，墨也从未退出过渊人的舞台，不少渊人希冀从古籍中寻找墨盟的点点滴滴，妄图恢复墨的繁盛。
所以当华阳老人听到易凡几人竟然自称墨盟时，也是非常的讶异。原来墨并未完全的失传，联邦还有一支！
“不用客气，救下你们也是缘分！对了，截杀你们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号？难道是渊人吗？”华阳老人笑着问道。
“您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易凡惊讶。
“是啊，你们所用的武器叫机甲对吧，其实在王庭，对这种奇怪的武器我们也略有耳闻，但是从没有见过，今日才第一次见到机甲，其设计委实巧妙异常，不愧为墨这一支！”老人叹道。
华阳老人竟然将机甲理解为一种兵器！
“其实截杀我们的并非人类！”易凡有些沉重的说道，旋即大体上解释了一下乾坤和破晓的构成方式。
华阳老人听得很仔细，时而沉思，时而问几句，看得出，华阳老人对这种新生的生命体很难理解，不过华阳老人听到数字生命只有这两个时，却笑着告诉几人不用担心，那两人虽然有些棘手，却并非无法控制。
其实关于渊人，易凡几人有太多的不解。
“依照联邦的官方消息来说，300年前，当人类进入城堡时代之后，当时幸存下来的人类全数移入城堡，为什么如今，会有渊人遗落在外呢？”易凡奇怪的问道。
“联邦政府说的是所有幸存下来的人全部进入了城堡？”华阳老人有些嘲讽的问道。
“是的，所有关于三百年前的书籍都是那么记载的，而且关于建设城堡的那十年的历史几乎没有任何记载，完全是一片空白！”易凡说道。
“果然，历史完全是由上层的人来书写的，瞒骗不了连历史丢失这种桥段都编出来了。要知道三百年前人类的计算机技术已经很发达了，相信你们联邦现在都能完整的查阅五百年前的电子邮件，怎么可能会有历史断点！”华阳老人说道。
“其实这个疑点联邦非常多的人都曾经提出过，但是空白就是空白！根本就无从查阅。这一点委实奇怪！”易凡说道。
“进入城堡的不是所有的人，而是一部分人进入城堡，另一部分人被遗弃了！”华阳老人说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易凡问道。
“三百年前，地球的环境的确已经恶化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程度，但是环境的恶化是一个渐变的过程，而不是一下子就变到了那种不能活人的程度。”
“当时，地球上还不是只有一个联邦政府，不过那时候各个国家已经达成了共识，为了人类能够继续繁衍下去，必须建起能够给予人类足够保护的城堡，城堡甚至能够在太阳熄灭后依旧能够保护人类的繁衍，不得不说，那个时候人类的科技真的非常的空前。”华阳老人说道。
“后来，全人类倾尽所有的力量建起了八百城堡，那个时候已经到达了人类力量的极限了，但是八百城堡容不下所有的人！甚至连百分之三十的人都容不下！”华阳老人说道。
“为了争夺城堡的进入权，各个国家开始了战争，黑暗，笼罩全球，为了争夺生存下的权利，种族与种族，国家与国家之间大大小小的战争从未间断！几年之后，人口就下降了接近一半！全人类有半数的人死于那场空前绝后的战争。”华阳老人说道。
“你们是战败方？”易凡问道。
“不，那场战争没有战败方！”华阳老人摇头道。
“怎么说？”易凡奇怪道。
“最终，各个国家之间形成了妥协，进入城堡的资格不再是那个国可以进那个国不可以进，而是每个国家都按照一定的比率进入城堡，有的国家进入率达到百分之八十，而有的国家入驻城堡率连百分之五都不到！”华阳老人叹道。
“一场不公平的谈判？”易凡问道。
“但是最终却终是妥协了！每个国家的甄选方式不同，我们就是被留下的一批！”华阳老人说道。
虽然华阳老人没有说每个国家的甄选规则，但是易凡大致也能想象得出。被伤害的永远都是弱势的一方，在那个崇尚技术与科学，权利与金钱的时代的年代，如果有人和这四条一点都不搭边，那么只能被淘汰掉！
“但是渊人的科技不应该如此落后啊！”平无释说道。
三百年前，即便有些人被遗弃，科技也不应该如此落后啊。
“为什么不应该？当初了为了争夺进入城堡的资格，所有的人即使明知没有多少希望也是走尽了门路，整整好几年，没有人去安心工作，没有人去安心搞什么建设，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目标：进入城堡的资格。”
“凡是有一技之长的人都走了，剩下的人，纵然能够享受科技所带来的成果，但是他们能再现当初的科技吗？”
“很多地方其实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遗弃的，就拿一些村落来说，就算不是偏远地区，猛然间电厂没有了，通讯失灵了，没有能源和资源供应了，他们能自己造个电厂出来？一群根本什么都不懂的人，能再现当初的文明？”
“就拿你们来说，如果你们与城堡的关联直接被截断，就算你们现在能够驾驶机甲，知道种种现代文明科技下的各种产物，你们几个就能再恢复城堡的科技原貌？相信半点科技不通的人，城堡人也不在少数吧。”
“如果有一天，你们发现所有懂得科技，懂得技术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你们的处境未必能强的过渊人！而且最可恨的是，当初进入城堡的时候，几乎所有的资料都没有留下。”华阳老人说道。
“那时候人们早已习惯了电子资料，他们把几乎所有的资料全部储存在虚拟空间中，纸质的资料几乎不可见，而那些虚拟的资料其实一直掌握在那些顶尖的大公司呢，他们走了，且不说我们能不能读懂那些资料，我们连找到那些资料的门路都没有了！”
“而且渊人还经受着大自然的考验，环境愈发恶劣，食物，水源这些最基本的东西成为威胁渊人繁衍下去的关键因素，渊人的文明几乎倒退了一千年！”华阳老人说道。
几人沉思，华阳老人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无论是金钱权利还是能够直接推动人类发展的知识技术，都仅仅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这些人在族群中发挥能量的时候，所有人理所当然的享受着科技所带来的种种便利，但是万一这些人忽然一夜之间消失不见，那么文明的倒退则是一种必然！
就像联邦的梦兰疑案，一个领域的几乎所有的顶尖人才全部被一网打尽，整个联邦都拿一种特殊的病毒没有任何办法，生物领域的发展何止倒退了五百年？
就像日常所有的微型计算机，超级机车，如果懂得这方面的人才一夜之间全部消失，要再现这些东西何其困难，而且最关键的是当初几乎没有剩下任何资料给渊人。没有了资料，没有了人才，这一个领域只能从头开始！知道有那种东西和造出那种东西的距离不可以道理计。
人类文明最核心的东西是什么？是信息，是资料！只要有这些东西，渊人再困苦也能凭借知识生活的要好那么一点点。
“如果当初战胜国进入城堡，而战败国失去资格恐怕就是另外一种结局了。”平无释叹道。
“呵呵，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无论那种状况再发生几次最终只能是这个结果，政治家的决定永远不会代表最底层的利益。”
“为什么这么说？”
“就拿当时参加世界大战的一个人口只有三千万的小国来说，当时他们的武器甚至能毁灭半个地球，当时虽然是全世界范围内的大战，但是各国的元首还是保存了相当的理智，那种超级武器始终作为震慑存在。军队可以消亡，平民可以死亡，但是国不能灭！”华阳老人说道。
“据渊人的史料记载，但是那个小国最终只获得了不足一千的进入城堡的名额，而且谈判的结果出来之后，这个小国的代表人竟然是第一个赞成的！”
“这怎么可能？”
“原因无他，这个小国虽然在当时的世界上是数一数二的穷国，但是他们却举全国之力全部换成了当时世界上的通用货币，进入城堡的一千多人有三百人是他们的领袖及其家人，剩下的七百人则是一队绝对忠于那个所谓‘领袖’的军队。至于其他的国民，政治家会在乎吗？”华阳老人说道。
显然，华阳老人对那个所谓的国度的领袖极为不齿。
“但是您曾经说过，某些国度的移民率达到了80%。”易凡说道。
“当然，国与国之间是有差别的，价值观不同，国力不同，做出的决定自然天差地别。”华阳老人说道。
易凡几人沉默，这些事情他们不好评述，因为他们是“城堡人”，在那场进入城堡的名额争夺战中，他们的祖先是既得利益者！即便知道自己的祖先有很大的概率也是那些政策的决策着，而且对渊人极为不公，但是那毕竟只是历史！
怪不得联邦查阅不到关于那段历史的种种，怪不得联邦一直掩饰渊人的存在，原来联邦也不愿承认那段有失公允的“历史遗谜”。
看到几人面露尴尬之色，华阳老人轻咳一声：“其实我这次来这里是为了收徒而来！”
听到华阳老人口中明确的表示，部落众人皆露出欣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