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五日,清漪和常寻都闷在营帐里,研究‘破鲛曲’,茶饭不思,闭不出户。
暮离下了死命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叨扰,否则,斩立决。
这个命令一发下来,可把素衣给愁坏了。
平日里,素衣总是和清漪粘在一起,没事的话,就耍耍雪狼,剪剪头发,即使是出去救人,打一架,她也是跟在清漪身后,粘的紧紧的。
现在,清漪和常寻去研究破鲛曲了,剩下她一个人好没意思,结果,就变成缠着云光了。
云光向来大咧咧的,格外怀念以前的日子,这些时候,好不容易小娃娃们不在身边,自然拳头打的痛快,到处招惹三城将士,美其名曰‘切磋一下’,实际上,每每总是她把别人给揍了。
暮离知道这件事后并未阻止,也便由着云光了,血族人都有自我恢复功能,云光下手也知道轻重,断不会下死手,和士兵真打。
最多,就是拳头挨两下,是那种实打实的硬拳头,不碍事的。
云光不与旁人切磋的日后,就会来找暮离,不管是吃饭休息,还是商谈要事,都在一起,不肯分开。
用云光的话说,几百年了,她才终于又逮到了暮离,可以站在暮离身边,一定得珍惜时光,不能把暮离放跑了。
素衣粘不到清漪就跑过来粘着云光,可把云光烦坏了。
云光就是一个受不住别人粘的人,可怜兮兮的,如今一看到素衣跑过来,就赶紧撒丫子溜了。
用清漪的话说,‘我是清漪的小跟班,你就是暮离的小跟班。’
当时,云光难得正经一次,这般回答她:“那是暮离,我一辈子的主子,我不当她的跟班,难不成去当冥古那厮的跟班?”
“不去,我不去。”素衣一听冥古两个字,登时摇头,像个可爱的拨浪鼓。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个老头子了,说话阴阳怪气的,太影响眼缘了。
“那你也不要跟着我呀,”她还等着当暮离的小跟班呢。
每一次,云光只要一窥视到素衣飞奔过来,不管在做什么,都会立刻就逃。
可惜,她的速度有点慢,总是跟不上节奏,每每都会被素衣一缕头发,把她的脚踝给缠住了,在地上摔一个大趔歪。
然后,素衣就会站在一旁看笑话,前仰后合,笑到肚子痛。她还特别气人,会嘲笑云光:“你跑呀,你再跑呀。”
“我、我就跑了,不行吗?”云光终究还是跑掉了。
前提是,她把暮离让给了素衣。
这一日,暮离正在和众将士最后一次确定进攻的方案。
毕竟宗情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血药也研究成功,早已下发给将士们,现在,只差一曲《破鲛》了。
正所谓‘东风不来’,攻打大盘古都的计划只能无限期推迟。
暮离正与众人商议着,寒洛、温染、苍耳、封时倾等人皆在帐内。
忽然,素衣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带入一股凉气,口中大声呼喊着:“暮离,你快、快、陪我……”
素衣的手中拿着一只翠绿色的小蚂蚱,直接奔到暮离的身边,由于她跑得太快,惯性使然,一停下来没有站稳,整个人就摇晃着,往地面贴去。
这个动作若是成了,那就是赤果果的亲吻大地、热爱祖国,外加一个‘拍死蚂蚱’。
暮离从素衣还在帐外奔跑的时候就已然警觉了,尖尖的耳朵从头发丝里冒出来,她闭眸轻轻摇了摇,似乎很无奈。
随即,在素衣闯进营帐的一刹那,就看到素衣一阵风似的往里冲,明显刹不住闸了。
暮离低着眉眼,未曾抬起一缕目光,但是,却在素衣冲过来,马上就要过界的时候,伸手一拦,将闯祸的小女人给扶住了。
不过,她并没有责怪,拉着素衣的手腕,将素衣带到身边,让素衣坐下,而后才话语里藏着宠溺,说:“几千岁了,还和小孩子一样,不消停。”
素衣坐在暮离旁边,鼓着腮帮子,水灵灵的眼睛清澈如是三月春雨,只见她把蚂蚱放到暮离办公的文书上,食指弹一下,再弹一下,一个人玩的开心极了。
其他将士看到这一幕皆是沉默,面面相觑,开始有些怀疑他们的眼睛。
眼前这位努力和蚂蚱玩一块的白发小姐姐,当真是杀人如麻,翻手为云的上古战神?
他们咋那么不信。
暮离自然不理会素衣,顾自看着地形图,安排着最后的部署,尽量减少人员上的损失,或者大范围冲突。
忽然,一只翠色的小蚂蚱蹦到了地形图上,又蹭到了她的手指边,正有往手掌心里蹭的趋势。
暮离一拂袖,将小蚂蚱揽入掌心里,顺着桌腿将蚂蚱给放了,转头看向素衣,目光顺着素衣的头发往边尾看去,说道:“又剪头发了?”
如果不剪头发,她的素衣战神缘何会这个样子?
“嗯,”素衣乖乖点头,随即又反应过来,连连摇头否认:“没、没有。我没剪头发。”
“为何少了一寸?”暮离好整以暇,淡然开口,欣赏素衣在线说谎翻车。
“一寸?怎么可能?”素衣立刻反驳:“我明明只剪了半寸,根本就看不出来。”
“噢,”在场众人全听到了,都是证人,“原来是半寸。”
“哎呀,”素衣发现上当了,感觉好丢人,双手捂住脸,小心翼翼地从指缝儿里露出目光,想看又不敢看暮离,“你们好坏,欺负人。”
“素衣战神,我等都是后辈,哪里敢欺负您?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我等后辈计较。”张厚知第一个开口推脱。
他是真的害怕被素衣‘惦记’上。
想当初,在内战中,曾有传闻从大盘古都里传出来,素衣凭借一己之力,三千白发足足挡住了冥古大军的四分之一军队。
他再仔细算来,猛地想到,在素衣面前,饶是城主寒洛也是一个没有半分折扣的小辈。
“你?你是哪个?”素衣仔细认了认,记忆里没有印象,不等张厚知说话,便自己做了决定:“你不欺负我,我就不欺负你。你如果欺负我,我就欺负死你。而且,有仇必报,绝不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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