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一边的赵勇本来没有上去查看的意思,他认为能把俩个字写的像俩条爬虫一样,能有什么使人惊奇的事情发生,可当他做好一幅看着云凡被戏谑的时候,只见重新探头看去的众人,脸上的神色接连变化,神采复杂,怪异的扭曲起来,甚至还有人哭泣。
这让他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下来,双手抱肩的动作也不自觉的松落下去,内心中那股好奇心也被由此挑逗起来,大惑不解的向前走去,目光重新落在桌上那俩个被他认为是爬虫的字体上,登时呆在了那里。
就在这几秒的时间内,他仿佛经坠入了一个没有幸福与笑的世界,悉数看尽了各类人的苦与难,似乎看尽了每人暗夜里独自蹲在角落里哭泣……
仿佛他坠入的世界,由万物苍生所有的悲与痛组成的一个世界……
只要是令人难过痛苦的事情,都尽在其中。
“嘶呼!”
眼眸由迷蒙缓慢变回清澈的赵勇,似乎从溺水中成功逃脱出来,大口无止尽的吸取着空气,额头上的汗水更是积成一片,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退去,一双三角眼直勾勾地瞪着桌面上的二字,喉咙滚动了下似乎相说什么,却卡在其中吐不出。
“赵兄,你没事吧?”
正在此时一旁的云凡冷峻的声音飘进他的耳中,令他目光唰的一下落在其的身上,停顿了一会儿,内心强制压下心中的慌乱,脸上艰难的基础一抹无比难看的笑容,故作淡定的说道:“我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我以为赵兄身体是不是哪里出现了状况,额头冒了那么多汗,担心一下。”云凡轻点颔首,笑着说道。
“呵,那就多谢云世子多余的关心了!”赵勇冷冷一笑,撤回目光看向众人那一脸呆滞的脸上,垂直下的双拳紧紧一握,顿时一道道脆鸣的骨响皆起。
一目了然,云凡所写的二字肯定比他所写的水字截然不同,甚至云泥之别胜上不止一筹!
云凡盼顾众人那脸上有唉声叹气或者泪如泉滴,摇头苦笑轻喝一声:“各位,是不是可以来评判谁更胜一筹了?”
嘶——!
霍菲儿吸了吸流下来的鼻涕,看了一眼云凡又瞥了一眼赵勇,哽咽的说道:“我感觉云世子的字更加出胜!”
“我也投云世子!”
“我也是!”
接连十多人皆为投向云凡,这让一旁还纯在狡胜之心的赵勇,脸色更加阴沉,内心开始急躁起来!
轮到李暮雪时,他儒雅的用手绢擦拭了下眼角的浸润,声音依旧柔和的说道:“云世子果然如传闻一样,才华横溢,小女子真心佩服!”
十二人投云凡,零人投赵勇。
“我反而觉得赵兄更胜一筹!”
接下来一道违和磁性的声音打破了优胜的顺势。
司徒阳看着众人那奇异的眼睛,顿时觉得毛孔悚然,故作淡定的说道:“怎么?我觉得赵兄写的好不行么?”
只不过,内心却是有一丝发虚,额头上隐隐冒出了冷汗。
“我也投赵公子!”
这时跟随司徒阳的战奴,也跟其一致。
话语时目光还时不时偷偷瞄向右边桌上那龙飞凤舞的二字,神色中隐藏着一抹赞叹!
与其说他有选择权,不如说是替司徒阳拉票,等于司徒阳手里有两票,他根本没自觉的权利,主子选那边,他就是跟着选那边!
胜负不言而喻除了自始至终从未有丝毫动容的九皇子之外,其余人皆投向云凡,哪怕是一些原本看不上他的人,现在心中也开始佩服起来!
十四比二
旗开得胜!
“哼!”
赵勇脸色铁青,衣袂一甩,一阵灌风挂过,低沉不语走回座位上。
倒了一杯茶,入口却黯然无味,手中不自觉发力,茶水溅在了虎口上也浑然不知!
云凡余光瞄了一眼赵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能感受出来赵勇心中那股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感受。
如果没有听闻夏微微邀请了他的另一层身份鬼脸,恐怕他还真会顺从赵勇的即将法上却与之切磋。
可自从听闻另一层身份也被邀请后,他便改变了注意,决定想尽办法也要把剑头指向另一方向。
只为保存实力,不暴露出去。
虽然对上赵魄他毫无压力,甚至可以说用十分之一不到的实力,去装出平分秋色又让人感到他修为流失的隐患。
可修为可以隐藏,但剑法剑道剑势却不能伪装,夏微微竟然知道鬼脸这个角色,证明她肯定见识过,那也一定了解真实的实力。
细想现在虽然还不知她到底是敌是友,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保不齐就怕阴沟里翻船,还是小心为妙!
李暮雪看着众人皆为回归位置,脸上纵然一笑,清脆的声音响起:“小女子,今日可谓是大开眼界,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字却能蕴含这么深奥的含义,真是妥了云公子与赵公子的福了!”
随即貌似又想到了什么,美眸中恍惚了下,继续道:“二位不相伯仲的书法,小女子佩服,敬二位一杯!”
说着端起刚倒好的绿茶,左手托起右手衣袂一遮,仰起那白皙细嫩的颔首,一干二净。
就在不经意之间,她的目光斜视落在那紫袍一脸始终保持着温柔笑容的青年,这人总给她一股熟悉的感觉,却又不完全熟悉,相互冲突着,让她内心混乱不已。
“呵呵,李姑娘谬赞了。”云凡同时举起茶杯谦虚的说道。
“哼,李姑娘过奖了。”
相对云凡那温文尔雅,赵勇这沉重冷漠的声音就比较刺耳的多。
闻言,李暮雪并未往心里去,先冲温文尔雅的云凡点头示意,随后从这赵勇又点点头,对于这种自作孽,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人,她无话可说。
而,这一段过程中屡屡发生不愉快事情的切磋,也到此结束。
接下来众人开始闲聊起来,变的其乐融融,只不过却有些人低沉不语。
女子首位的夏孤兰,端姿文雅,坐姿端正,那一袭紫色精致衣裙仿佛故意被人整理一样,规整的散落开来,那一头浓密的青丝规矩归属的盘起被一根金雀发簪横行,此时她一脸平淡,不拘言笑,轻低的脸庞那俩汪清水似的凤眼,虽然毫无感情,却有总说不出的明澈。
她坐在这里,似乎为这朴素的落院,填上了一抹风情!
可此刻的她,总让人觉得其的内心有心事般,那低沉明澈的眸子,始终盯着那茶杯里的绿水久久出神,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另一头,刚刚落败的赵勇,坐立不安,一直沉闷着饮着茶水,这一会都已经喝了一壶了。
“哥……”
“滚开!”
赵勇没好气低骂一声。
他只感觉自己在这里多待上一秒,就会被人多取笑一秒,理应是猫抓耗子十拿九稳的事情,可却半路崴了脚,钻进了人家的圈套,给自己坑了一把,让耗子给取笑了!
可谓,丢大了人!
所以,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可又不能主动离开,这样又显得自己输不起,可矛盾的是自己在多待一秒,内心却又烦躁不已,这可让他如同不小心崴脚不说还来个狗啃屎,却又不能直接站起来,只能装作昏过去,简直憋屈不已!
憋屈更多的还有郁闷,憎恨,耻辱,还有心中那滔天的杀机!
许久……
这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分,草原上笼罩起金色的寂静,远处山峦披上晚霞的彩衣,那天边牛乳般洁白的云朵,也变得火带一般鲜红。草浪平息了,牧归的牛羊群从远方草原走来;只有那些夜间也不回返的骆驼群,还在那柳林附近的湖边上游荡着。
落院中也开始变的清凉起来,一阵阵微薄的清风,吹拂挂过……
吱——!
碧绿耿直的青竹上,骤然间冒出许多金黄色的竹甲虫,吱吱的乱叫,似乎为这清凉的落院中奏上奇特的乐音……
咔擦——!
陶瓷杯落在竹桌上,李暮雪起身站立,冲着众人笑道:“诸位,今日天色已不早,今年的茶会便到此结束,小女子也多谢大家能赏我这个薄面,能来到与我聚在一起,再次感谢。”
话音落下,她托起一杯拙见凉起的绿茶再次仰头饮起来。
“李姑娘有礼了!”
同时刻,众人异口同声的回道,紧接着各自端起茶杯,回敬。
“那李姑娘,在下先行离开了!”
早已按捺不住的赵勇,这时站起身抱拳一道,随即不再停留转身离去,走的可谓相当之快……
“李姑娘,在下也离开了。”
“暮雪姐姐,我也先走了。”
随后赵魄与赵文娟相同告退,起身追去先行离开的赵勇。
临走之前,赵文娟偷偷用余光偷瞄了一眼坐姿端正,后背挺直的云凡身上,一抹狠毒之念在心中一闪而逝。
接下来陆陆续续有人起身告退,几息间便只剩下,三人!
“李姑娘,那云某也就告退了。”
仅剩的云凡,起身注视着主位上刚送走一人的李暮雪,笑着说道。
“嗯,云公子,不得不说你的那二笔沧桑,属实写超尘脱俗,让小女子都为其佩服!”
李暮雪丝毫不违背前者的目光映了上去,语气中充实着满满的赞美之意。
“哪里,哪里,李姑娘过奖过奖!”云凡淡然笑道:“那云某就先行告辞!”
“李姑娘,那我也先走了!”
见状,身位云凡前边的云雅碟也附和道。
看着俩人缓缓消失的背影,李暮雪眼眸中隐隐不觉之间一道白袍男子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冒出,之后慢慢的与那里去的紫袍背影融合在一起。
像!
太像了,这俩个人虽然气质不一,但背影简直太像了!
此刻,她那内心早已发芽的春意种子,却再次生长起来,似乎重新获得了生命,开始蔓延倾略着她的内心……
……
黄昏收起缠满忧伤的长线,睁着黑色的瞳仁注视着大地。某处依旧歌舞升平,但仍有一人,在灯火阑珊中孤单的注视着另一群人远去的方向。空中隐约飘来长笛和琴声的声音,清脆,悠扬。
云凡负手矗立在山脚下,抬起那深邃幽冷的眼睛,望着一辆辆华丽的宝马雕车行驶在灯火通明,青岩石道上策马飞舆,在这浩大宏伟黑暗幽静的山庄上,仿佛从地狱李走出的使者,坐着冥车直摇通往人间……
直到最后一点微光消失在眼眸中,云凡这才收回目光,失声笑了笑,开口道:“走吧,石九!”
咕咚咕咚——!
赫然间一阵阵马蹄声从这幽静的山脉山由远及近传出,旋即一辆白色檀木宝马香车,从黑暗中展露出来,停留在了云凡身旁不到一寸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