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密室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叶清风。
也许因为某种不便,叶清风选择了回避,叶恺之就近将其安排在了厢房之中的密室。刚才的对话,叶清风全程都听到了。
叶恺之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着的厢房出口,然后坐在大椅上,叹道:“大哥,是说到了我的伤心处了。”
叶清风站在大执事的身边,也下意识地望了一下门口,然后道:“大执事,您心软了。”
叶恺之肃容道:“老夫与叶秋情同手足,又深受他的赏识与厚恩,思来想去,废立取代之事,还是罢了吧。”
说完,炯炯有神的双目看向了一旁的叶秋。
叶清风听罢,急忙道:“大执事,这……”欲言又止,一时半会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叶恺之没有理会他,继续地道:“老夫身为叶家人,对叶家,对大哥做了一辈子的忠臣,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只想安安稳稳地继续做事,不想再背个千古骂名。”话音未落,已经将头扭到一边,不再面对叶清风,作出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
“噗通”一声,叶清风跪了下来,神色焦虑,并将双手置于叶恺之的膝盖上,并急切地道:“大执事,大执事,鄙人理解您的心情,可是您也得为那些在背后一直支持您跟随您的那些长老们想一想啊,万一今后您一旦不在了,叶秋饶得了他们吗?”
声音带着哭腔,但语气抑扬顿挫,很有讲究,却再次让屋中的第三双眼睛充满了怒气。
少年双拳紧握,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道:“这家伙贼心不死,几次三番策反叶恺之,真是畜生不如的东西。骂他老狗,真特么太尊重他了。”
叶清风抬头看了叶恺之一眼,然后继续带着哭腔道:“再说您也得为我大叶家将来的前途着想,为千千万万的叶家族人,为祖宗留下的家族大业多想想呐。”
叶清风吞了口唾沫,伤心地道:“叶秋心胸如此狭隘,猜忌大执事您这样的贤良,这样的家主保得住家族现在所拥有的成功果吗?而且他刚愎自用,独断专行,这样地家主又有什么资格谈论宏图霸业?他刚才也说了,若不是您这么多年剧中联络,操持各种事物,他能今天舒服地躺在咱们的功劳簿上当这个家主吗?”
叶清风连连发问,势气如虹,最后在说话的结尾故意放大了声音,眼神一直死死地盯着叶恺之。
叶恺之先前坚定的神色开始松动了下来,一时间十分复杂的内心映衬在脸上,但没有说话。
“可耻,巧舌如簧的一条老狗。”少年心中大怒。
叶清风恬不知耻地继续游说:“取代之事,万不得已,实属无奈是天将降大任于大执事。大执事丹心可昭日月。”
叶恺之转过头看了叶清风一眼。
叶清风心里明白已经有所动摇,变本加厉地道:“大执事,叶秋今日来此,意在交兵,打探您的虚实,这证明他已经完全察觉到了您的意图,现在双方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不动手,他照样动手。”
叶恺之终于有所动容,嗯了一声,然后斩钉截铁地道:“交代下去吧,明日一早,老夫亲自上阵,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遵命!”叶清风拱手道。
旋即,少年眼前的画面再次转动。
清晨,叶家议事大堂,坐满了人。
叶秋坐北朝南,端坐于大堂中央的家主宝座上,威严之极,气冲斗牛。其余各长老都分别站在了以座位为中心的两旁。
叶恺之立在叶秋的座下,神色凝重。
叶秋问道:“执事长老,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是,大家主。”叶恺之拱手回答道。
“出发!”叶秋站起身来,命令道,声如洪钟却又不失活力。
叶秋径直走出大堂,叶恺之第一个跟在身后有其余众人尾随而去。
一大群人跟着一个马队浩浩荡荡地出了叶家的府邸地盘。
大宅耸立,热闹非凡,虽然只是个府邸,却看上去像一个城廓,里面应有尽有。
繁华的街道,相邻的宅屋……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倾注了叶家人的心血。
此次,叶家出征要去攻打青州城外以抢劫路过镖车为生的慕容家。
出了青州城,再往西一百里,慕容家的具体位置并不清楚,藏匿得很深,需要就地寻找。
三天过去了,都没有找到所谓慕容家的踪迹,这让叶秋等人感到有些奇怪。
前不久,根据叶恺之等人的汇报,叶家的镖车在青州城外这个地点被劫然后失踪,经过多方查证为慕容家所为。
崇山峻岭之中,容易发生迷路的情况。本来打算无功而返的叶家族军,如今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人困马乏之下,粮食水源等物资也快耗尽,还好叶秋功力深厚,可以调动气海中的炼力转化为身体能量。但即便是这样,也维持不了多久,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久而久之,在山林之中寻路倒下的叶家族人越来越多。
叶秋越来越感觉到事情不对头。终于忍不住他私下在一个地方找来了叶恺之。
密林中,两个对峙着的身影。
“恺之,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可以说出来,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叶秋负手而立,背对着的身子忽然转了过来,两眼射出精光,对身后跟着的叶恺之质问道。
叶恺之惊诧地停住脚步,缓过神来,冷哼了一声:“大哥这话,我可听不明白。”
“你也不用遮掩了,我已经全明白了。”叶秋道。“如果你还把我当大哥的话,就此作罢,我可以不计前嫌。你有什么要求,大可以回去以后说出来,我们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
叶恺之盯着叶秋,没有作声。两道眼光相遇,火药味十足,化学反应强烈。
“还有你们,也不用躲在暗处了,都出来吧。”叶秋四下张望了一番,对着那些茂密的树丛间的几处喊道。
果不其然,从那些灌木丛中又陆续走出几个身影。
“大家主,这么说来,我们大执事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的不计前嫌了。”树丛中传来一阵冷笑。
紧接着,又是一句嘲讽:“自古以来,对家主来说,族内对谁都是想杀就杀,想抓就抓,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做长老家臣的,能保住一条性命就不错了。
叶秋内心有些惊诧,但外表看上去却十分地镇定,忽然大笑地讥讽道:“哈哈哈,看来你们今天是备来逼我叶秋的宫了。搞了这么多事,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随即,笑声嘎然而止,冷冷地问道:“不过,你们已经做好了自绝于天地,自绝于列祖列宗的准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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