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稚晚藏于袖中的手,握成了拳,捏的指尖泛白,眉间有些轻皱,但言不形于色。
“主母提醒的是。”他开口道。
“看的出来连枝对你很上心,我作为他的母亲,自然不会剥夺他所爱,我可不愿做一个让人讨厌的娘。”钟青柔笑起。
木稚晚开始听不懂钟青柔的话了。
疑惑的看向她。
“我可以让你有资格与连枝站在一块,也能让你的那些底子全部抹去,你愿意吗?”钟青柔微笑着看向他,“我说的是以任何方式或者身份,哪怕是代价。”
木稚晚看着钟青柔的眼睛,可钟青柔的眼眸深不见底。
“愿意。”他看不透,索性也不看了,似乎下了决心。
无论怎样都好,自己不就是为了跟在巫连枝左右吗?
现在给了机会,虽也是不容的自己选择,但若是放弃了,那么本身到底所求为何?
“很好。”钟青柔放下杯子,从袖中拿出一块圆形墨玉,拉着他的手,将这块玉佩放到他的手中,“这是哥哥在我出嫁的时候给我,哥哥他一生膝下无子,见玉如见我,他会明白的。”
“主母不是说...”
“叫姑母。”钟青柔点了他脑门一下。
木稚晚这才反应过来,钟青柔此意,是要收下自己,作为赤阳君之子。
可这身份转变的也太大了些,让木稚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突然转念想到,原来...
钟青柔问自己愿不愿意付出一些代价,是这番用意!
这样一来,自己便可以同巫连枝平起平坐,抹去曾经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二来,才是钟青柔真真正正最后的打算。
自己是可以同巫连枝在一起,但却是以表兄弟的身份,断了原有的那些心思,从此以后,同样以少主的身份而留在身边。
简直一举两得,这算盘打得真好。
木稚晚不得不佩服钟青柔,心思如此的缜密细致,并且让人琢磨不透。
“姑...母。”这声姑母叫出声,可木稚晚却觉得有些哽咽。
不知道是因为失去了自己想拥有的伤心。
还是因为得到别人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而高兴。
钟青柔看着他,道:“有舍才有得,有得必有失,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可懂?”
“稚晚晓得。”木稚晚知道,不容自己选择。
或许是心里想开了,淡然的脸上勾起一抹轻笑。
虽然舍去了想要的,但在木稚晚看来,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况且,现在钟青柔对自己恩重如山,恩情无以回报,只有以自身才得以报答。
钟青柔看着木稚晚的眼神,从纠结到不明,再从难舍到豁然开朗,欣慰的笑了。
“哥哥一生无可娶,可赤阳终归是要有续弦的,当初出嫁时,我和哥哥要了他贴身之物,便是这个玉佩,我许诺过,若是我有二子,便会过继一个给他,将这个玉佩放到孩子身上送回...”
“我相信自己看人不会错,你虽是低贱出身,但双眼却非常清澈,头脑聪慧,心底单纯虽孤身一人,看似软弱骨子里却不卑不亢,更何况没有任何牵挂,以前可以忽略不计,可以说是很干净底子,正是适合人选。”
钟青柔说完这一席话,给茶杯里添了点新茶。
她不会想到,在这之后,木稚晚这张白纸终不负她所托。
木稚晚盯着手中的玉佩,轻轻摩擦着,眼眶泛红,泪花汇聚在边缘,站起身来,然后端庄的跪到钟青柔面前,双手叠着,匍匐下去,头磕在地。
“姑母在上,稚晚定为赤阳竭尽所能,保护好连枝...兄长。”
随之汇聚在眼眶边的泪水,也滴落在地上,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尽是坚定不移。
钟青柔扩大了嘴角的笑容,将茶端起,递到木稚晚面前。
木稚晚将茶接过,恭敬的递给钟青柔,柔软的声音,此刻起变得有力坚定:“姑母,给您敬茶。”
“好,喝了这茶即今日起,你便是我钟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