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下一软,跌坐在圆台上,此刻心乱如麻。
在他觉得快喘不上气的时候,只见这寻欢楼的李妈妈,扭着腰肢朝着他走来。
“太曼呀,你...”
“我叫稚晚!!!”没等这李妈妈说完,稚晚便恨声吼道。
他此刻一点也不想计顶撞李妈妈的后果如何,他只知道,这是他的名字!
是那个不知名为何的他给的名字!
“好好好...稚晚啊,有位金主已经替你赎了身,从今往后呀,你就自由了,你还真是幸运。”李妈妈说道。
“...赎身?谁?”稚晚不明所以,有些错愕,又有些害怕。
他并不认识什么金主,谁会为了他一个烟花柳巷之人白白赎身。
“是呀~他还让我转告你,你的曲子是他听过最好听的,还有,说是红色很是衬你。”李妈妈说道,而后掏出一个袋子,看着有些沉,继而有道:“喏,这是那位公子让我交给你的,说是...让你离开这儿后有些立身的盘缠。”
稚晚还有些回不过神,李妈妈见状,拉起他的手,将那袋沉甸甸的盘缠放到他手中,眼里还有一丝心疼,这钱啊咋就不是她的呢。
李妈妈将那袋钱给了他之后,便扭着腰肢儿走越过了他身边,边走还便酸着道:“真的是,有人赎身还哭丧个脸,真是搞不懂的一个人...可惜喽,可惜我的一个发财的机会喽。”
听完李妈妈这一席话,在看着自己手里拿个明黄色的钱袋,钱袋角下修着娟秀的单字”枝”,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
他给自己赎了身...
还给了自己只属于他的名。
他让自己重活了一生。
而他却到他离开为止,都不曾得知他的全名为何...
稚晚将钱袋紧紧抱在怀中,看着没有巫连枝身影的大门处,眼里那片的浑浊,一点点散开,变得清澈明亮起来。
他嘴角边的笑容一点一点荡漾开来。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眼泪滑落的地方,带走了脸上施抹的胭脂,漏出他原有的清秀面庞,哪怕此刻在狼狈样,他却生来迷人眼。
“公子,我叫稚晚...木稚晚...”因为你的单名唤枝啊...
他心里乱如麻的情绪此刻起烟消云散,却种下了一颗长大后会变得交织不清的藤蔓种子。
跌坐了许久的稚晚,重新站起了身,也不顾的腿上的酸麻,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圆台,上了楼,回到了刚才的雅间。
他来来回回自己动手打了满满一桶子水,卸下了衣物,修长的腿跨进了浴桶里。
将脸上的胭脂洗净,完整的漏出了原本的清秀容颜,洗净了身上的一切污秽,而后起身,将发丝擦干,用一根碧色的玉簪挽起,青丝铺洒在背后。
换上了一套不同于之前柔弱不堪,仿佛一扯就碎的绸缎纱衣,而是正常的衣物,相同的却是都如血色一般的颜色,衬的他苍白却美艳不可方物。
因为这都是他所喜欢的。
那么他也喜欢,只要是他所爱,那边是他的心头之好。
打理完这一切,他走出沐浴的围栏,回到雅间内,将摔落的残缺的琵琶拾起,用布条包裹着背在肩上,出了雅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寻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