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毅心知肚明,马政司私自捣鼓出去的多是小马驹,并不在册,小马驹再繁衍下来,这个数字可就惊人了,就连马政司恐怕也估算不出来这个具体数字。
只是,手里有马匹的都是小康以上甚至大富之家,让他们卖马、甚至无偿捐赠,无异于痴人说梦。
萧毅无可奈何的对杨休道:“杨兄,我知道一千两银子买一千匹马是痴心妄想,你就按黑市正常价格帮我买马,每买一匹,我给你两钱银子的提成,你意下如何?”
萧毅初来江阳县,人生地不熟,姜方的县衙做起了缩头乌龟拒不出面,萧毅只能依靠杨休这种地头蛇,关键时刻不能小瞧这种人,私下里的道行,定比他这个不能出、且被贬谪的将军强。
为了战马,一向养尊处优、目空一切的萧毅,竟迂尊降贵的管杨休称呼为了“杨兄”。
杨休狐疑的看着萧毅,见对方不似做伪,心理粗略算了一下,一匹马提成两钱银子,按现在马政司的价格,约摸二十两一匹,一千两能买上五十匹,自己光提成银子就是十两银子,约摸着够给十几个兄弟姐妹们做两身夏衣了。
一想到此,杨休的脸瞬间灿若夏花,和先前的爱搭不理判若两人,带着三分谄媚、五分得瑟道:“少将军说话就是敞亮,您放心,我现在、马上、立刻去县城马市去找马,保证买的马身高、体壮、牙口好,上了战场个个以一当五。”
大齐的马匹品种照北羌差得多,上了战场以五当一就不错了,自然不会如杨休所说的以一当五。
虽然明知道杨休是在阿谀奉承,萧毅力也只能姑且听着,只是叮嘱杨休战况不等人,买马之事越快越好,买的马匹越多越好,有什么难题随时向他报告。
此事算是定下来了。
......
花娘子借着给相公买酒的由头来到黄家,着急忙慌的给小十一喂完了奶水,便急匆匆的徒步去县城,又要给花相公买酒喝去了,照她这个买法,杨休给她的十两银子买奶水钱,估计用的也差不多了。
黄天霸拿着扁担也借机上了山,远远的坠在花娘子身后,待走到人迹罕至之处,加快了脚步,追上了花娘子道:“花娘子,你且留步。”
因走得急了,花娘子的额头上现出清晰的汗珠来,花娘子抹了一把汗水,不好意思的对黄天霸道:“黄叔,这条路上野兽不多,我也走了好几天了,已经习惯了,不用你天天晚上费心去三岔口迎我。”
黄天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没有野兽,还有人祸呢,这山上近来不太平,附近不好几个村的人被劫了道儿了。我左右也是打柴,只是比平时回去的晚些,不妨事。”
黄娘子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因寻常的烧刀子、女儿红等纯粮酒很贵,花娘子只能买酒庄酿酒剩下的糟米酿,因掺有杂质,所以一坛照正常的粮食酒要省下一半的价钱,只是每天产出的少些,花娘子只能天天或隔天往酒庄跑一趟。
黄天霸为了迎合她的时间,每天要砍两个多时辰的柴禾,家中的柴禾已经码得跟座小山一样,富富有余,不砍柴都够用半个月的了。
非亲非故,披星戴月,黄天霸说的如此轻松,分明是怕花娘子不好意思,这才说的托词。
黄天霸瞟了一眼花娘子於青的脖颈,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只竹筒来,递给花娘子道:“这个是铮儿让我给你的。”
花娘子狐疑的打开竹筒,看着里面的金疮药药膏,眼睛登时就温热了,积存在心底许久的,不予外人道的委屈终于压抑不住,几欲喷薄而出。
花家一共四房住在一起,花相公是老三,性格窝里窝囊,干活连个娘们都不如,三个兄弟都瞧不起他,就连年纪最小的四弟,对他也是呼三喝四、说话没好气儿。
花娘子嫁过来三年多,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婆婆花氏到处传说花娘子是只不下蛋的母鸡,花娘子只能默默的流眼泪,暗骂自己肚子不争气。
那时候的花相公总是安慰花娘子,让花娘子的心稍感安慰,也以为自己找了个好相公。
第三年头上终于怀孕了,花娘子以为好日子来了,哪成想自己干活跌了一跤早产,生下个丫头万幸没有大毛病,白天还凑和,晚上却总是闹觉,每隔一个时辰就哭醒一次。
四房住在一个院子里,小花儿这一哭闹,害得其他三房二十来口人都跟着睡不消停。
这下子,婆婆更加掐半只眼珠子看不上花娘子了,除了骂儿媳妇,还骂孙女小花儿,最恶毒的时候还扬言要掐死小花图个静。
花娘子每天只能躲在屋里哭。
刚开始花相公还安慰两句,时间长了,便觉得白日娘子哭,晚上闺女哭;白天老娘骂,晚上嫂嫂骂,这日子过得焦虑不堪,每天生活在恶言恶语之中。
就在前些日子,花相公借酒消愁,就一发不可收拾,吃醉了酒,就感觉自己不再窝囊,跟神仙一样晕晕糊糊。
花相公吃酒舒服了,整个花家就不舒服了,装病、偷钱、耍酒疯,甚至管嫁出的大侄女骗钱,其他各房怨声载道,多次提出分家,若不是花氏还念着骨肉之情,怕是三房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花相公的这些坑蒙拐骗行为,在一次被三兄弟暴找之后,再也不敢招惹三房,花娘子于是开始遭殃,成了花相公唯一的出气桶,没酒喝要打人,吃醉酒还要打人,甚至骂自己是个闷骡子,小花儿不是他的骨肉。
花娘子平日里的性子爱静,与村中交好的妇人极少;娘家又离得远,心里的委屈根本无处可诉,今日见到黄天霸给的这筒金疮药,紧崩的心弦顿时断了,眼泪再也止不住,不敢放声哭,抽抽噎噎的,泪如泉涌,让人看着更加的心疼。
黄天霸登时慌了神,从怀中掏出一只汗巾来,胡乱的塞在花娘子手里,结巴着道:“你,你别、别哭,日子都是人过的,总有一天花相公会、会改过的。”
黄天霸实在不理解花相公,有了媳妇,疼还来不及,怎么可以伸手去打呢,简直是牲畜不如。
花娘子哭得累了,努力展颜一笑道:“黄叔,我没事的,为了小花儿,我也得好好活着,您去砍柴吧,我去打酒。”
花娘子匆匆向前跑去,瘦削的身子,让人看着有种随时都会随风逝去的感觉。百镀一下“霸宠田园:娘子,你好辣!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