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握了握手中的光剑:“李元樱,你已经疯了。”
“朕疯了?难不成朕还要和你们讲道理?你们又何时跟朕讲道理?”李元樱冷笑连连:“朕跟郝连流水说过,今日不在意再向你说一遍,不是你们占着的道理才是道理,朕手中的刀,才是道理!”
“你的亲人绝不希望看到你今日的样子。”青瓷冷静异常,她知道自己面对一个已经疯了的人。
李元樱猛然抬头:“他们都已经死了!你告诉朕,他们该怎么看?”
骤然之间,李元樱身后的东方,太阳跳出东山,绽放光芒万丈,一切都沐浴在温暖之中!
青瓷面朝太阳,李元樱背对旭日,白与黑,光与影,交杂在一起,如同泼墨山水画,一片黑白融合,泾渭分明,而又驳杂难辨,一刹那,分不清你我,辨不清对错。
“李元樱,可以开始了。”青瓷收回眼神,淡淡说道。
“好!”李元樱开口回道,挥刀甩掉刀身上晶莹的露珠。
三丈距离,不过两人一个意念之间的事情,薄刀和光剑交错在一起,薄刀挡住了光剑,光剑也挡住了薄刀,两者吃咬在一起,但是两人携带的气息继续恣意释放,向着远处激荡而去。
洛阳城一面临崖,两面环山,两人的刀罡和剑气便继续向前,切割在两侧山峦之上,轰隆两声巨响,两座大山被拦腰的切断,山体的上半部分腾空而起,断口齐平,透过间隙可以看到远处颜色不同的天空,或许是此处李元樱和青瓷的气息太过激荡,洛阳城的天空呈现一种玄奇的紫蓝色。
山体上半部分腾空达到最高点,然后重重下落,从新切合在原有的断口上,还未熨帖,两人的刀罡剑气再次袭来,两侧山体又被摧残一次,山体崩塌,山石滚落,如同雪崩,巨大的轰鸣声传到此间,恰似万马奔腾,雷鸣轰炸。
洛阳城的易守难攻的地貌在两人简单交手过程中灰飞烟灭,两侧山峦被夷为平地,场间刮起的大风如同刀割,而在看不到的地方,比如洛阳城背后的悬崖,直接崩裂出了丈宽裂缝,树条状的山石从悬崖峭壁上剥落,如同利剑一般落入深渊之中。
半晌时间,山石落地,深不见底的悬崖下,轰鸣阵阵,鸟雀惊飞,整个洛阳城的民众都能清晰感觉到大地在震颤,牲口畜生瑟瑟发抖,房舍的墙皮簌簌掉着尘土。
弹指间,沧海桑田,山峦炸飞,而这不过是两人交手的余威波及,还不是两人交手的中央!
在两人交手的那一方天地里,连续不断的冲撞中,李元樱的薄刀碎成无数的碎片,青瓷的光剑应声而裂,出自虚无,来自虚无,自然可以循环往复,但是此次无论李元樱如何感受,那柄薄刀再也难以出现,对面的青瓷单手虚握,光剑刚刚有了雏形便如同太阳下的白雪融化消失。
李元樱在第一时间内前行了一步,一手握拳酣畅淋漓轰过去,出自老顽童的无理手,在充沛的气息牵引下,拳头之上隐隐玄起一个细小的龙卷风,在两人之间剧烈旋转,撕扯空间。
头发凌乱不堪的青瓷几乎没有犹豫,一手成掌贴了上去,没入拳头上的龙卷之内,同时握拳发力,浩瀚气海之内如同沸水沸腾,不断翻滚,直接炸开旋转不断的小型龙卷,然后和李元樱的拳头相撞。
拳头对上拳头,一道圆形的气息涟漪炸开,空气中响起一连串沉闷的响声,两人站立的大地被瞬间整体下压了三尺,仿若一记重锤落下,两道身影爆退,各自退去百丈。
一身青衣的青瓷后背撞向洛阳城,在身体贴着墙面还有一寸距离的千钧一发之刻,强行止住身体,但是气息余波还是以她为中心向着四周散开,一脚蹬在墙面之上,她身形如风,前掠而去,她所蹬踹的那一面墙壁完好无损。
而对面的李元樱也是堪堪止住身形,脚尖一点,轰出一个大坑,在气息浑厚程度和使用技巧方面,北魏天子不如天然开窍的青瓷,青瓷仅仅凭着天赋就达到收放自如、举重若轻的地步,脚下轻点墙面,将城墙踹成齑粉不难,真正难得是城墙完好无损,北魏天子比青衣女子强的地方在于实战经验和厮命搏杀,更何况李元樱死战之人皆是人间宗师。
所以生死胜负,皆在五五开,看得是天命。
两人再次交手,青瓷一掌探出,直去中门,凶猛的掌风割裂空间,李元樱丝毫不惧,无视那凶猛的掌风,双指成剑,直直刺在青瓷的手心,手掌为面,包罗万象,手指为线,以点破面。
掌风一览无余,在地上割出一道沟壑,同时切割着李元樱的身体,双指成剑,剑气没入青瓷的心脉,李元樱默念一声“炸”,直接引炸那一抹剑气,剑气带着慕容峰杀剑的凌厉霸道毫无保留炸开,青瓷丝毫不动,不是她压制了爆炸的波及,而是她的雪山气海太过广阔无垠,即便那剑气炸开,也不过像是天空中绽放了一朵烟花,徒添一点别样色彩罢了。
青瓷的手掌突变,由掌变握,想要握住李元樱的手指,李元樱在第一时间收指扯拳,同时身体后掠,不过青瓷那还未握实的手掌好像有吸引力一般,总是离着拳头三尺之处。
两人一人后退,一人前进,李元樱的前进身躯刚刚拉扯出一条黑线,便被青瓷身体画出一条白线覆盖,仿若在抹杀李元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