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若是他也能张这么俊,自己必然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特殊存在,不能和那小子混为一谈,可惜了,没长那么俊。
“福贵,出啥愣呢,赶快的。”已经有客人等得不耐烦了,督促道。
牛福贵哦了一声,低头干活,不消一刻眼睛又不由自主望向对面的胭脂铺子,嘿,那个登徒子果真不是好人。
李元昊和凤小钗说说笑笑,不断挑拣着胭脂水粉,凤小钗用簪子挑一点胭脂抹在手心里,李元昊附身嗅了嗅,赞叹道:“好香啊。”凤小钗解释一下为何这么香。
两人有说有笑,说到高兴的地方,凤小钗举起小拳头捶打在李元昊的肩膀上,李元昊很夸张的揉着肩膀,矫揉造作的喊道:“凤姐姐,好疼的。”眼睛一瞄不远处的牛福贵,眼神中有挑衅得意。
怒火中烧,牛福贵怒不可制,推开身前排队的众人,端起一碗盛好的酸辣粉,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胭脂小铺,男人要有风度,甭管心头火气多盛,人前一定到大度,语气说不出温柔:“小钗,粉儿给你端来了,多加了你最爱吃的豆汁。”
“嗯,放那吧。”凤小钗点头说道:“铜板在外面桌子上,自己去拿。”
“小钗,瞧你这话说的,咱俩谁和谁啊,还这么见外。”牛福贵笑呵呵的在身前围裙上擦擦手,挪进小铺子:“对了,小钗,你晚上想吃点啥,我给你做。”
牛福贵翘首以盼,等着凤小钗回话,却被李元昊从中打断:“凤姐姐,这水粉怎么这么滑啊?”
凤小钗低头看了一眼李元昊手心的水粉:“这是珍珠粉,甘寒无毒,功效极多,涂手足,可去皮逆胪,涂抹面部,可润泽好颜色,除斑安神,还有解痘疗毒的功效。”
两颗脑袋凑在一块,窃窃私语,把牛福贵晾在一旁,晾成了一头大干牛。
讪讪一笑,牛福贵尴尬的走出小铺,回到牛家小摊,六神无主,听不到周围一点声响,眼里只有对面胭脂小铺内有说有笑的两人,看到凤小钗亲抹一点水粉,点在李元昊的鼻尖上,李元昊笑得前仰后合,他恼火,再看到凤小钗取出糕点,还把自己亲自送去的酸辣粉推到李元昊身前,恼火和悲伤并重,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下午时分,牛家小摊忙完生意,关上门,牛福贵撅着屁股,趴在门缝上,瞧着对面小铺的一举一动,若是李元昊有一点出格的举动,他马上提刀出去。
小摊的两个伙计在背后议论纷纷,摇头私语,老板这是着了魔了,那个魔就是早上抢劫了豆腐脑的青年。
对面小铺内,李元昊显摆了一下自己的书法,将小铺外面布幡子取下来,从新写了一张,正面胭脂两字,背面水粉两字,看了一眼以前脏兮兮的布幡,李元昊随手丢在门口一旁:“写的什么烂字,也不嫌丢人!”
门缝处的牛福贵眼角跳了跳,那布幡是他从岳麓书院下来之后,为了在凤小钗面前显摆自己也是读书人,特意书写的,就这样被他人弃之如敝履,恨啊。
凤小钗端出茶水,用了一套紫砂茶具,做工并不精巧,出自刚刚入门的师傅之手,但是胜在多了一份童真粗糙,壶身上刻着两个童子站在荷塘边撒尿斗远的场景,看着喜庆。
李元昊依靠多年在皇宫的眼界见识,将这套茶具的来由娓娓道来,从泥料选取到成形盖章,让凤小钗不断赞叹李元昊学识高。
不过,最后李元昊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可惜了,这壶开壶开差了,少了光泽,算是毁了一件极好的紫砂壶。”
牛福贵使劲儿攥了攥手,那茶壶是他亲自开的壶,竟然被李元昊说糟蹋了好东西,就你厉害,就你懂的多,我呸!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牛福贵的眼神越来越阴霾,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小子,低头对两个伙计说了两句,两个伙计相互对视一眼,笑了笑:“好咯,老板您就瞧好吧,必定让那小子知道厉害。”
在胭脂小铺子待到傍晚,李元昊从小铺走出来,特意回头对凤小钗提醒道:“凤姐姐,我的女儿身身份,麻烦您暂且保密,女子独身出门多有不便,不若男子身份来的方便。”
凤小钗点点头:“姐姐知道,以后多来玩,多和姐姐讲一讲太安城的事情,也让姐姐长长见识。”
“好咯!”李元昊挥挥手,向着客栈走去。
凤小钗低头看了一眼被李元昊丢弃的布幡子,叹了一口气,弯腰拾起,扑打干净上面灰土,看了一眼对面大门紧闭的牛家小摊。
行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因为早上抢劫豆腐脑的事情,李元昊已经不知不觉间成了小镇的名人,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和私语,她特意找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嘴角带笑走了进去,在小巷中间站定,猛地扭身,望着小巷的尽头儿,大喝一声:“出来!”
半晌,小巷尽头寂静无声,并没有人出现,只有初春的小草迎风飘扬。
挠了挠脑袋,难道猜错了?好尴尬啊,幸好只有我一人在场。
李元昊纳闷转身,哎呀,吓死我了,不知何时,牛福贵和两个伙计已经站在了她身前不远处。
牛福贵一脸怒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该死的小子,不同于牛福贵纯粹的愤怒,两个伙计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有一种之前打人的莫名兴奋。
“小子,以后离小钗远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牛福贵指着李元昊,恶狠狠的说道。
李元昊笑着说道:“若是我不离开呢?”说完,她自己愣了愣,好欠揍的反派口气,不过,我喜欢。
牛福贵冷哼一声,举起拳头:“小子,砂锅大的拳头看到没?”
李元昊哈哈一笑,一拍腰间子母刀:“实不相瞒,我可是高手中的高手,腰间刀出鞘不见血不回鞘,福贵啊,其实我......”
“你闭嘴,我们老板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还叫的这么亲热,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伙计掐着腰,大声呵斥道。
哎,不见棺材不落泪,总要露两手,他们才能乖乖的听话,李元昊凝声静气,一手握住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