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向耳房走去,经过唐迎身边低声道,“天冷,去盖被子!”
一旁的平娘子听见了道:“哪有新娘子先上床的?我们用棉斗篷为夫人围上,国公爷只管放心,冻不着夫人!”
一转头,她手里果然举着呢,不由分说将唐迎一裹,送到床沿坐好,甚至连脚也包上。
唐迎抗议:“这个也太厚了吧,我不冷啊!”
陆仰已经徐徐走出门去。
依稀听得到隔扇开合和水声,唐迎这才觉得自己口渴,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喝掉,一对龙凤红烛烧的又齐又旺,却没有闻见呛人的气味,想必是蜂蜡和鲸膏做的了……她忽然想起徐堂燕交代的,要用剪刀剪一下烛芯,便从炕桌下的小抽屉里找出剪刀,象征性的剪了一点。
眼光却落到窗台上一篷开得极盛的红色醉芙蓉上,明知道它没有香气,还是忍不住凑上去嗅了嗅……
哎?似乎有点清香。
刚站直身子后退了一步,就撞进一个宽厚柔韧的怀抱,心里一颤,知道他回来了。
“这花喜不喜欢?”
唐迎心砰砰乱跳着点头,他这个怀抱不同于以往,仿佛要把她嵌进身体里,带着点霸占的意味。
陆仰把怀里的人转过来,顺势脱去她身上的斗篷,随意落在地上,打横里抱起她向着那红的叫人目眩的大床走去,低沉道:“有我,就不用这个了……”
为什么这话听上去很不正经呢?
以前只知道他人品正大措辞稳重,但是,私下里狎近亲昵的时候……
他穿着天青色的圆领绸袍,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体温相熨,亲密无间。
唐迎被放在绣着并蒂莲的大红锦被上,长发铺成扇形,雪白的脸孔衬着艳丽的红有着妖孽一般的吸引力,他笑着覆上身来,两臂撑在她身侧,俊朗的面容一点点放大,墨黑镀了一层秘色的眸子靠近。
危险又诱惑……
“怕不怕?”
唐迎摇头,这又什么好怕的,但是有点紧张。
徐堂燕的乳娘给了她一本画本,又简单解说了一下,只说“开头可能有些疼……以后就好了……”
有些疼对于唐迎来说基本不算事。
唐迎后悔的是忘了问一句,他会不会疼不疼?
不过看他似乎很期待的样子,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陆仰伸手开始解她的钮子,专注而耐心,躺着的人狂乱的心跳却同他慢条斯理的动作正好相反。
每解开一粒便露出寸许白里透粉的肌肤,烛光映照进红帐里,更是催人心醉。
衣裳打开,颈间细细一根湖蓝色丝带,腰间再堪堪一系,兜兜是水蓝色的,只绣了一对五彩的交颈鸳鸯,被想象了无数次的*丘以柔软骄傲又无比清晰的弧度颤颤撑起,无需描画已勾人魂魄……
他停下,只用呼吸和凝视就让唐迎燃烧起来,什么火烫的东西在身上碾揉?他手所到之处窜起的是熊熊的欲望之火、两个人无法自控的战栗,等他覆唇而上,更是时光停驻天崩地裂,那一刻就算是生灵涂炭,这两个人儿也不会在乎!
缠与磨,快与慢,深与浅,轻与重,疼与甜,侵略与奉献,赞叹与吟哦再没人分得清……
……
餍足累极的两人相拥而眠。
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双腿弯曲叠压在他左腿上,右手抱着他的腰。
他的体温比她低,屋里还烧着地龙,唐迎只觉得燥热,只有贴在他身上才觉得舒服一点,**的汗也混在一起,陆仰哭笑不得的睁着眼,左臂揽着她的背,右手在枕边够东西,先是一件自己的薄绸寝衣,他取过来擦拭了自己没被霸占的部分,再抽过一件替她擦着,手底下的触感弹软的不可思议!动作就缓慢了下来。
身体又起了反应。
唐迎被什么顶醒了,迷茫间伸手握了一把。
嘶……
还没意识到那是什么,就换来炽热的吻和抚摸。
“嗯?”她一睁眼就看见陆仰那双星空一样的眼睛里带着火彩。
“我弄疼你了吗?”她糊里糊涂的问。
他喉结滚动翻身压下去呢喃,“没,是我想弄疼你!”
方才陌生又激动的记忆再次浮现,那个“有些疼”没什么印象,最初的胀和不适过后,令人灵魂出窍的感觉让她浑身瘫软。
不过,到底是被什么样的东西给“欺负”了,唐迎却没看清。
如今那器物颤巍巍就在眼下,不看一眼实在是……嘿嘿。
嘿嘿……
看过后的唐迎面皮紫红,心跳如雷,咬了咬下唇,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看着陆仰。
陆仰闷笑一声竟带了丝邪气,“画本上没见过?嗯?”
唐迎不知点头还是摇头,画本上的没这么轩昂,也好像更丑!
他咬了咬她的肩头抱住她纵身顶进,叹息道:“虽然不好看,用着还是可以的……”
唐迎浑身一震,差点惊呼出声,不觉搂住他的脖子。
坏人坏人坏人!这般流氓的话也说得出来!
不过,显然唐迎对他有多坏认识尚嫌不足,这个人……今晚上真的很坏!
再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微亮。
他仍酣睡中,唐迎却是每天固定这时辰起床的。
忍着酸软的腿脚勉强穿了寝衣又裹了条薄被起床,吹熄了两只燃了一夜的红烛,回头看帐中人,光滑的脸庞阖着乌黑的睫毛,睡的很安详,露出半个肩膀像溪水中的岩石一般。
她轻咳一声敲门,外面传来染秋的声音。
“小姐?”
另一个女人笑道:“染秋姑娘该改口了!”
“夫人?”
“备水,我要沐浴!”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染秋灵活的闪进来说:“备好了,方才有媳妇听见里面有动静说是夫人醒了,就已经去弄好了……”
听见里面有动静?
唐迎疑惑。
是才听的,还是早就听着了……
一个媳妇道:“姑娘赶紧伺候请夫人沐浴,不然水该凉了……”
等唐迎洗浴回来神清气爽,陆仰也已经穿上了寝衣坐在床上枕着头看着她。
丫头一看这架势忙又出去关上门。
“来”他柔声说。
这话像软绵绵的棍子敲在头上,来不及分辨他的意图就乖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