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周瑜真的在音律上很有天赋,一曲笛音也能引得行人在墙外驻足倾听。依然是那一袭白衣,同样站在风亭里,一人吹奏,一人倾听。
“公子的笛音很是动听呢。”小乔轻轻挽了一下被微风吹乱的耳发,轻声说道。
“音律总能让人心情平静,每个人难免都会有遇到一些疑惑或者头疼的事,而我只是恰巧选择音律来舒缓心情罢了,自娱自乐,倒是让小姐见笑了。”周瑜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身微微一笑,行了一礼,邀请小乔入亭小坐。
“公子过谦了,听闻公子琴律极佳,就连蔡中郎也曾赞扬过公子的琴律,不曾想公子对于古琴外的乐器也这般精通。”小乔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没有了在自己姐姐面前的那般放纵,虽然收敛了性情,但是心中却依然很开心。
“周瑜这些日子疏忽,都忘了问小姐在豫章可还习惯。”周瑜并没有再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只是微微笑了笑,将话题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嗯,比起皖城有些差异,但都还住的习惯,府中的人待我很好。”小乔点了点头,脸上微微有着一丝红晕,有着一些惊艳之感,周瑜也悄悄的转过眼睛,看向别处,不敢久视。
“那就好。”周瑜轻轻应了一声。两人又陷入了冷场的氛围。
周瑜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小乔倒是很享受这份静谧,静静的看着周瑜的侧脸,看的很是入迷。
“小姐的心意,周瑜明白。只是周瑜斗胆问一句,小乔小姐对于周瑜的过去又了解多少呢?”周瑜看着别处,不敢回头看小乔一眼,怕自己狠不下心来,但有些事却需要去说明,否则最终伤害的不仅仅是一个人。
听到周瑜说这话,小乔一脸小脸刹那之间,白润透红,红霞如同朝云一般,心跳也忽然加快了许多,声音几不可闻,“我知道的。”
周瑜并没有听到小乔的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说起来,还是小乔小姐的琴音将我从那噩梦中惊醒,周瑜至今还欠着小乔小姐恩情。”
小乔的眼睛不由得睁大了几分,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了头,看向周瑜,甚是震惊。
周瑜转过头去,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小乔小姐当初在长安救下人,正是在下。”
小乔脸上红霞更甚刚才,只想起身掩面而逃,因为这场面太尴尬、太丢人了,自己曾经批斗过无数次的人,还说对方是狂妄之徒,不知好歹什么的,结果却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这让人如何不尴尬,尤其是贬低一人、抬高一人,就好像小丑一般,感觉好丢人。
“就像当初我对小姐说的那样,周瑜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完人,他其实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可能多看了几本书,多学了一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值得自傲的地方,甚至连自己的家人、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如同一个丧家之犬一般从长安逃走,而仇人却依然逍遥的活在这世上。自己的抱负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周瑜说的很是平缓,就同一个旁观者一般,点评着不相关的人一般。
“公子,不是这样的。”小乔摇了摇头,她不明白周瑜经历的痛,但是听别人讲起这些过往之事的时候,她能深深的感觉到那时的痛。
小乔不禁想起了想起了长安外,那个被她救上船的少年,鲜血染红了全身,脸上尽是刀划过的伤疤,眉头紧皱很是痛苦的样子,昏迷之中,拳头也紧紧握着。
“我懂的。”
“小乔小姐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周瑜狠了狠心,直接说了这样一句话,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做,也是为了对方好。
“不是这样的。”小乔看向周瑜,眼波荡漾,眼中的情意谁都能看得明白。
“可是我忘不了。”周瑜咬了咬牙,偏过头去,站起身子,背对着小乔:“小乔小姐还是另寻他人吧,周瑜非托付终身之人,不值得。”
说罢之后,周瑜直接往风亭外走去,脚步很快,没有做丝毫停留,他不敢回头,只能往前走,直到走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才能停下来。
“公苗,都准备好了吗?”周瑜一口气走到了太守府的后门,贺齐一见周瑜走了过来,连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大统领,都准备好了,已经将书信送到诸葛大人的手上了,我们离开之后,诸葛大人会将另一份书信交给周统领的。”贺齐连忙拱手答道。
“那就好,子烈,玄甲军那边交待完了吗?”周瑜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陈武问到。
“回大统领,都已经交待完了,只等周统领回军营,各位百夫长、两位千夫长都会到周统领那点卯的。”陈武点了点头,连忙应到。
“可是大统领,此去柴桑,我们真的不带玄甲军吗?听说荆州兵马甚是精锐,末将以为还是带上一些玄甲军,可能好一些吧。”贺齐还是向周瑜提出了自己的一点小建议。
“精锐个屁,刘表就是个渣渣。”周瑜此时心情并不是那般美丽,顺着贺齐话直接脱口而出,“上车,出发。”
周瑜二话不说,直接登上马车,钻了进去,外面的贺齐、陈武两人一脸懵逼的样子,表示这种粗鲁的话,我并不懂是什么意思,可能接到一个假的大统领了。
“好了,出发吧,刚才遇到一些事,没有缓过来,刘表兵马虽多,但是都是将领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此去柴桑不会有太大的战事,所以不用带上玄甲军了。赶路吧,柴桑的战事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也该是到了结束的时候了。”周瑜坐在马车内,轻声的说道,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失态了。
就在周瑜离开后不久,周泰就拿着一封竹简,找了过来,然而找到的只有坐在风亭之中的小乔。
“小乔小姐,可有见到我家公子?”周泰很是焦急,连忙拱手拜了一礼。
小乔连忙轻轻的擦去脸上的泪痕,微微一笑:“周公子刚刚离开了。”
“哎!公子可能前往柴桑了。”周泰一拍大腿,感叹为什么自己不再快一点,说不定就能追上了。
小乔有些疑惑的看向周泰,周瑜刚刚明明还在的,周泰为何会这样说呢,周泰将手中的竹简递给小乔,叹了一口气:“公子让诸葛大人将这封书信交付与我,自己则带着陈武、贺齐二人前往柴桑。可那里可正在与刘表交战,所有的玄甲军都没有带走,着实让人担心啊。”
小乔看着竹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将竹简递给周泰,“周大哥还是按照周公子说的,将玄甲军带回居巢,我去柴桑寻他。”
“不可!”周泰直接一口回绝,他怎么可能让乔莹一个人独身前往柴桑。
“没事的,周大哥帮我准备一辆马车便好,不用担心的。”小乔笑了笑,显然比刚刚开朗了许多。
“可是!”周泰还是不愿意小乔一人前往豫章。
“周将军不用担忧了,正好在下也要前往柴桑,不如就有在下护送这位小姐吧。”却是诸葛瑾从小院外走了进来,打断了周泰的忧虑,“公瑾大人,忘了这个小子了。”
诸葛瑾将身后的陆逊拉了出来,却是周瑜走得太急,忘了安排陆逊,所以诸葛瑾不得不将陆逊给送过去,而自己也多了一个理由跟在周瑜身边,这也是自己展翅高飞的机会。